第13章 行政部的女職員
我和小楓站在車間門口，誰也不說話。
工友們站在遠處看著我們，指指點點。
我心中明白，這是我在工廠的最後一天。而小楓八成也無法繼續留在這裡了。
沒過多久，行政部那邊走過來一個穿著西裝高跟鞋的年輕女人，年輕女人頤指氣使的看了車間這邊一眼，隔著老遠問道：「誰是林峰？」
我連忙上前一步，點頭道：「我就是。」
西裝女人面無表情的說道：「哦，那你跟我過來吧，動作快點，別磨磨蹭蹭的！」
我被女人呵責了一番，心裡頭老不痛快。但沒辦法，行政部那邊的人待遇比我們好，級別比我們高，所以天生有一種優越感，我們不服也得憋著。
站在旁邊的小楓一聽行政部的人找我，立即明白我馬上就要被開除了。她拽住我的胳膊，低聲說道：「要不然我再去找趙東升求求情？」
我苦笑一聲，搖頭說道：「不，小楓，別再找趙東升了，記住，千萬不能向他那種人低頭，知道嗎？」
小楓皺著眉頭，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一雙眼睛含著淚水，不安的看著我。
我卻微笑著從小楓的手中掙脫出來，之後毅然回頭跟著行政部的女人出了大門。
事情已經無可挽回了，既然如此，那麼我選擇接受。
行政部的位置在工廠的辦公區，這裡的環境比車間那邊好得多。
一路上我悄悄打量面前帶我過來的女人，她很年輕，也就二十歲出點頭，模特一樣的身材，很漂亮精緻的一張臉，尤其是胸前的風景，相當引人注目。
我悄悄打量了一下她襯衫上的名牌，看到她的名字叫做陳韻姿，職位是行政助理。我想了想，一下子明白了，她應該是方曉曉的助手。
她在我前面走的時候，我不自覺的將目光停留在她左右搖擺的腰間，今天的事情讓我心情很糟糕，看看美人還能讓我緩解一下心中的痛苦。
空氣中都是陳韻姿身上香水的味道，淡淡的檸檬味，讓人浮想聯翩。
然而可惜的是，還沒等我享受足夠，行政部就已經到了。
進了門，外面是一個接待大廳。陳韻冰板著臉朝一個座位上指了指，語氣生硬的說：「坐在那等我。」
看在她長得很漂亮的份上，我就不計較她這麼惡劣的態度了。我點了點頭，之後在座位上坐好，靜靜等候發落。
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裡面的一間辦公室里傳出來，似乎是一個女人正在打電話。
女人的聲音很動聽，而我一下子就分辨出來，這是方曉曉的聲音。
抬頭看去，聲音傳出的辦公室門口寫著「行政總監」四個字。原來這裡就是方曉曉的辦公室！
看到這四個字，我的心情一下子緊張了起來。萬一一會兒辦手續的時候碰上方曉曉，那該怎麼辦？那我不是直接被戳穿了嗎？
和被開除相比，這件事情對我來說簡直更可怕，因為在我心底，其實還是很在乎方曉曉的，而一旦被他戳穿，那麼無疑意味著我將失去方曉曉。
怎麼辦？
我該怎麼辦？
正當我汗流浹背的時候，陳韻姿拿著幾張紙和一支筆過來了。她輕蔑的將這些東西扔在我面前的桌子上，冷冷說道：「把表填了。」
說完之後，陳韻姿看了我一眼，又冷冰冰的問：「你識字吧？」
這個問題簡直把我氣笑了。我上學的時候成績雖然不算拔尖，但是我好歹也是接受過義務教育的，能不識字？
我冷笑道：「當然認識，什麼年代了，還有不識字的？」
陳韻冰又是輕蔑一笑，道：「這可不一定，廠子里不識字的多了。」
陳韻冰說話的時候，紅唇輕輕開闔，頗為嫵媚性感。雖然她這個人有點傲，性格我不是很喜歡，但看到她的臉，我也就原諒她這點瑕疵了。
低下頭來填表，裡面都是一些個人信息。
而當我看到「離職原因」這一欄的時候，我怒氣沖沖的寫道：因為車間主任和小組長狼狽為奸，調戲工廠女工被我撞破，所以被強迫離職！
我寫的時候，陳韻冰就坐在我旁邊看著，而當她看到這句話的時候連忙過來奪我的筆，著急的說：「哎呀哎呀，你不能這麼寫！」
陳韻冰一著急，整個身體的重量就壓到了我的身上，尤其是她胸前最豐滿的地方，直接撞在了我的身上，差點把我彈出去。
沒等我好好體驗一下這種奇妙的感覺，陳韻冰已經抱住了我半個身子，搶下了我手中的筆。而這時候她似乎覺得這樣的行為有點不合適，連忙紅著臉坐了回去，皺眉怒道：「你這工人，怎麼瞎寫呢？什麼狼狽為奸，這種話是誰教你的？」
我輕輕一笑，聞了聞身上留下的陳韻冰的香水味道，之後說道：「不是誰教的，是我自己寫的。」
陳韻姿意外問道：「你一工人，能有這麼好的文筆？」
我苦笑道：「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吧，我雖然是工人，也是正經學校畢業的，如果不是我們家太窮的話，我當初的成績是能考上重點大學的。」
「什……什麼？」陳韻姿被我說得一愣，問道：「你還能考上重點大學？」
我笑著點頭，也不生氣。工廠里的工人的確普遍沒上過大學，所以難怪陳韻姿會驚訝。
我輕輕點了點頭：「能過一本線，不過也就剛剛過。」
陳韻冰驚訝不已，道：「我其實才二本畢業……」
而知道我的身世之後，陳韻姿對我的態度明顯變了一些。
她紅著臉說道：「不好意思，我以為你是個……大老粗。」
我笑著開了個玩笑：「大老粗？除了不老，我倒是挺符合剩下兩個描述。」
「剩下兩個？」陳韻冰一琢磨，忽然明白了其中的奧秘，大老粗里除了老字，剩下的是……
「哎呀，討厭！」陳韻冰紅了臉，咬著嘴唇狠狠打了我一拳。
我微微一笑，連忙說：「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陳韻姿也不怎麼在意，年輕人，思想沒那麼保守。這時她忽然指了指我在離職原因上寫的內容，問道：「對了，你寫的這些都是真的？趙東升要開除你，真是因為你撞破他調戲女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