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國遭綁架
六年後,H市機場出口處。
一個一頭利落短髮、一身幹練黑色連身褲、面容精緻的女子,鼻樑上戴著一個大大的黑超,遮住了巴掌大小臉兒的一半。快步往路邊走。
站在打車處,裴心悠抬頭看著H市的天空……六年了,這片天空,還是這麼熟悉……
果然,不管看過了多少風景,最美的那一處,仍舊是故鄉……
裴政軍的身體最近越來越不好,這畢竟是她的親生父親,即便他對她無情,她也不能做到不孝。
心裡,還是很牽挂的。
心悠,你怎麼就這麼心軟呢……
大老遠的趕回來,人家願不願意見你呢?
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算了吧……盡人事而已。回來,是她的孝道,認不認,就是父親的良心。
「裴小姐吧?」
「你是……」
「裴小姐您好,我們是仁愛療養院的工作人員。裴董派我們來接您的。」
「療養院?」
裴心悠很警惕,透過墨鏡仔細打量著這個男人。
男人也不介意,只是很有禮地將工作證遞了過來。
「這兩年裴董都住在仁愛療養院調養身體,那邊環境很好,有助於裴董身體康復。」
裴心悠仔細看了眼他的身份證,忽然男人的手機響了。
「對對……我已經接到裴小姐了,裴董您放心……好的,您稍等……」
「裴小姐,您父親要和您說話。」
裴心悠接過手機,帶著疑惑。
「心悠……你終於回來了……」那端的聲音很虛弱,「跟著他們過來吧,爸爸在療養院等你。」
「快點兒啊……」
裴心悠剛要說話,那端就已經掛了。聽起來,是極其有氣無力的。
「好,那麻煩您。」裴心悠微笑著將工作證和手機還給了這個男人。
「不麻煩,應該的。」男人很熱情地接過了她的行李箱,引著裴心悠到了停車場、上了一輛黑色的本田。
車子啟動,裴心悠摘下墨鏡看著窗外,一切,既熟悉又陌生,心裡很不好受……
「裴小姐累了吧?您就只管放心休息,到了我會叫醒您的。」
「嗯,麻煩了。」
裴心悠雖然應了一聲,但是卻並沒有困意,仍舊一直看著窗外。
周圍漸漸越來越荒涼,裴心悠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
「不到十分鐘,您別急。」
男人說了一聲,就加快了車速。
裴心悠更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悄悄往車門處挪了挪,警惕地看了那男人一眼,趁著他不注意,開門,跳車!
男人慌忙掉頭,記者去追裴心悠。
邊搖下車床喊了一聲:「出來做事了……」
隨即,不遠處的一個廢棄工廠中,有幾個男人跑了出來。
裴心悠在路下草地里跑,有護欄,車子追不過來,但是那幾個男人卻能輕鬆追過來。即便她拚命跑,卻還是被抓回來了。
「你們到底是誰?想要做什麼?」
「對不住了裴小姐!我們要錢不要命。所以只要你配合,拿到了錢,我們就放人。」
其中一人道。說完,就已經不由分說地和其他幾人一起把裴心悠往倉庫里拽。
知道不是他們的對手,逃不了,裴心悠反而鎮定起來。不再掙扎,只是冷靜地想對策。
機場出口處的大廳中,沈雲笙看起來很是平靜,但心裡,卻已經很急切了。
可是過了好幾班飛機,卻依舊沒有看到那個讓他牽挂了多年的女人。
昨天,他接到女兒的秘密傳話,說她媽咪今天會回國。所以一早就過來等。
拿出手機,撥通了國際長途:「子衿,你不是在耍我吧?」
「當然不會啦……」
「可是我一早就來了,到現在也沒看到你媽咪啊!」
「哎呀爹地……一定是你不夠用心啦。反正媽咪現在應該已經下飛機了,你可要保證我媽咪的安全哦!」
「好,我讓人去查一下。」
「祝你好運哦爹地……loveyou……bye……」
沈雲笙的嘴角滿是幸福的笑意,好像能夠看到那個可愛的小傢伙一般。
沈子衿,這是心悠給他們的女兒取的名字,為的是紀念她的哥哥。子衿這小傢伙,機靈的很!
給梁軍打電話:「你幫我查一下,十點半的飛機,乘客是裴心悠,看看她那邊是沈墨情況。」
梁軍這個地下皇帝,可是要比警局還管用。沈雲笙雖然已經交代了人去查,但還是等在機場。
此時,廢棄工廠中。
裴心悠被人綁住了手腳,結結實實地捆在椅子上。和她一起被綁架的,還有鄭詩雅。那個在機場接她的人,此時坐在她們對面兒的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接過了手下遞過來的香煙。
「有這兩個裴家千金在手,咱們這一次可能大發一筆了!」
「都是海哥您的主意好!」
「哼……裴政軍那個老小子,除了他的植物人兒子外,也就只剩下這兩個女兒了。我就不信,這下他還能捨不得錢!」
聽到海哥提起「植物人」,裴心悠詫異地看向鄭詩雅。
剛好,鄭詩雅也一臉憤恨地看向她。
「什麼……什麼植物人?」
「裴心悠,都是因為你!你真應該去死!去死!要不是因為你,子墨怎麼可能出車禍!你去死……」
其實六年前,子墨衝出去出車禍的時候,一開始病情還是穩定的。但是在鄭詩雅訂婚的前一夜,忽然摔倒,導致了傷口惡化感染。及時搶救及時,卻也還是陷入了昏迷不醒的狀態。醫生說,摔到了大腦,醒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因此,母女二人都是恨透了裴心悠,裴政軍也自然對這個女兒失望至極。所以在那晚的訂婚晚宴上,才會狠心將她逐出家門。
「這事和我……」
「夠了!你們以為老子綁架了你們,是聽你們來說家常的?快點兒,按老子的意思做!」
海哥說著,將手中的手機放在了鄭詩雅和裴心悠之間。
「您好……哪位?請說話。」
「裴董……你的兩個寶貝女兒,可都在我手上了啊!想要讓她們活命,可以,十萬美金就夠了。還有,你應該知道,不能報警。不然,你收到的只有屍體。」
根本不給裴政軍機會,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裴心悠已經沒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兒了,腦子裡都是子墨……子墨變成了植物人……這雖說並不是她的責任,但子墨畢竟是她的弟弟。
此時,裴董辦公室。
裴政軍重重地把手機砸在了桌子上!
憤怒地看著杜澤銘和杜澤明銘身邊一直抹眼淚兒的鄭如蘭。
「哭什麼哭?除了哭你還會什麼?要不是你每天帶著女兒招搖,女兒怎麼會被人盯上?」
「老爺,我……」
「爸爸,現在咱們不應該忙著追究責任,而是要想辦法救出雅雅。」
杜澤銘回想著海哥說的「兩個女兒」,難道……心悠回來了?
但是裴政軍沒說什麼,他也不好開口問。
坐在一旁不抹著眼淚兒的鄭如蘭,心裡卻是竊喜的。裴心悠,你還是回來了,看來我的消息沒錯。
她偷聽到了裴政軍和律師的談話,知道裴政軍竟然把公司的大部分股份都給了裴心悠。
雅雅說得對,她是太相信政軍對她的感情了,太感情用事了。結果怎麼樣?人家心心念念的,不還是原配的女兒?
子墨已經成為了植物人,可是老爺非但沒有恨死了裴心悠,反而把大部分股份都給她。這真是太讓人傷心了……
既然如此,也就別怪我狠辣到底了。
幸虧雅雅聰明,找人演了這一場好戲。不但能夠借著綁匪的名義得到一大筆錢,還能順帶著將裴心悠給「撕票」,誰也怪不到他們的頭上。以後,裴氏就是他們母女的了。
「是心悠回來了嗎?」
「是吧……」
裴政軍眉頭緊鎖,六年前,他對女兒的確有些過分了。
鄭如蘭和她那個女兒到底是什麼人,他是很清楚的。但是把這種只貪錢的女人放在家裡,只要給的錢足夠,也就沒什麼問題了,還是很好控制的。可是心悠她並不明白,哎……還是被他給慣壞了,太任性了!
「澤銘,你帶著贖金去贖人。」
「好,我這就通知財務將贖金準備好。」
裴政軍很無力地靠在椅子上……就算心悠太任性了,他也不可能顧著父女情分不顧啊!詩雅是她的女兒,心悠也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一定要確保她們姐妹兩個都平安。」
「爸爸您放心。」
十五分鐘后,杜澤銘帶著贖金出發。半個小時候,已經到了對方指定的廢棄工廠。
兩個綁匪拿著槍,指著他的頭,讓他走進去。
「老公!」
「澤銘……」
鄭詩雅和裴心悠顯然都很驚訝,沒想到會是杜澤銘來贖人。
「你們還好吧?」
杜澤銘只是平靜地問道,但實際上,在看到裴心悠的一瞬間,他的眼中是有喜悅劃過的。
這一瞬間,已經被鄭詩雅給捕捉到了。心裡已經恨得牙痒痒!原來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惦記著這個賤人呢!
看來她的決定是明智的,拿到贖金就撕票,永絕後患。只要裴心悠死了,她的生活就清凈了。
「老公,把錢給他們,我們快走!」
鄭詩雅焦急道。
裴心悠剛要說話,但……忽然意識到,他現在已經是鄭詩雅的老公了,也就只有苦澀一笑,閉了嘴。
「錢留下,人,你帶走一個。」海哥按照原計劃道。
「帶走一個?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們要扣一個人做人質,確保我們能安全離開。放心,只要我們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會放人!我們只求財。」
「給你錢可以,但是兩個人,我必須都要帶走。」
「小子,你搞不清楚狀況吧?你,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