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老頭子的口頭
清晨的空氣清新怡人。
大清早，林軍就踩著露水，提著兩瓶新釀造出來的寶柱天酒，以及兩瓶新釀造的酒神醇上了山。
很久沒去看老頭子了，不知道老頭子這傢伙這次會怎麼生氣。
但是，畢竟是拜過師的，是有師徒名分的，老頭子也不能太不講情面了吧？
當林軍提著東西上了山，推開老頭子所在的茅屋院子大門時，一眼就看到了那道熟悉的人影。
沒錯，是老頭子，依然還是穿得那麼破爛，而且仍然是那身萬年不變的青色長袍，彷彿老傢伙從來就沒洗過澡，沒刷過牙，沒洗過臉一樣。
老傢伙視乎很悠閑，因為他躺在院子里自製的藤椅上，搖啊搖的，十分愜意。
看到這裡，林軍帶著笑容闖了進去。
「師父。」
也不知道是老頭子年紀大了耳背，還是故意裝作沒聽到，反正是沒搭理林軍。
走近了，林軍又一臉討好的喊道：「師父，我來看你了。」
仍然沒反應。
於是，林軍就知道這個老傢伙是故意的，是生氣了，故意不搭理。
於是，林軍也只能無奈的笑了笑，將四瓶酒放到老頭子藤椅旁的石桌上，就繞到了老頭子背後，開始幫老頭子按摩起來。
老頭子也沒拒絕，仍然優哉游哉的躺在藤椅上，緩緩閉著眼睛。
獻殷勤的幫老頭子捏了好一會兒肩膀，林軍才訕訕的笑道：「我知道這麼久沒來，是我不對，這我不是在研究最新的東西嘛。」
老頭子還是不吭聲。
無奈之下，林軍只好放棄了繼續獻殷勤，而是眼珠子一轉，折回到石桌旁。
一邊笑吟吟的看著躺在藤椅上的老頭子，他一邊打開了裝有寶柱天酒的酒瓶瓶蓋。
接著，他一臉賤笑，緩緩用手在酒甌口扇了扇，把散發出來的寶柱天酒酒香朝老頭子所在的方向扇去。
突兀的，前一秒還躺在藤椅上像個死人的老頭子，猛的一下坐了起來。
接著，他那鼻子像狗似的聞了聞，再接著，他就彷彿被這股酒香勾引似的，一臉陶醉的站起身，把身子湊到了林軍的面前。
林軍一看，心裡頓時樂開了花。
靠，老傢伙，就知道只有這個才能讓你消氣，也只有這個才能勾引你老人家。
可還沒等林軍意淫夠，突然發現手裡一空，抬頭一看，才發現剛才手裡的寶柱天酒被老頭子搶走了，並且和他拉開了好遠的距離。
老頭子神情陶醉，對著裝有寶柱天酒的酒瓶口聞了又聞，好一會兒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個味道，好獨特，好獨特。」
沒打擾老頭子獨自意淫，林軍一扭身，在老頭子的藤椅上坐了下來，同時順手拿起了石桌上的一本古書。
翻了翻頁面一看，林軍不由得一愣：「黃帝內經？」
「好酒，好酒，哈哈哈哈……」
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頓斯把林軍嚇了一跳。
猛的扭過頭，林軍才愕然的發現，老頭子像打了雞血似的，在院子裏手舞足蹈，並且招式十分怪異，像是在打醉拳，又像是別的功夫。
但是老頭子雖然看起來很瘋狂，但招式卻十分精妙，一看就知道是身懷絕技的武林高手。
「好酒。」老頭子打了一個來回，又仰起頭，將酒瓶里的寶柱天酒往嘴裡灌去。
看到他這麼喝酒，林軍自己都肉疼。
老頭子啊，你不要糟蹋好東西啊，那可是你徒弟花了好幾天時間才釀造出來的呢。
在林軍的注視下，老頭子又耍了幾招，直到將那一整瓶寶柱天酒喝完，才呼哧的將空酒瓶扔了出去。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月明……」
「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望著老頭子用極具洪亮的聲音一邊念詩，一邊打出一套十分精妙絕倫的套路掌法，林軍頓時一下子看呆了。
「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
當念到這句的時候，老頭子突然凌空飛躍，以一個漂亮到極點的彈跳，瞬間出現在一塊狗頭石面前。
這一幕，徹底看傻了林軍，對於他來說，老頭子現在根本就不是在發酒瘋，而是在興奮之下，露出了自己的真實實力，而且這完完全全是武俠電視劇里的高手風範。
「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
一聲怒吼，老頭子突然一掌砸在狗頭石上，伴隨著砰的一聲悶響，狗頭石瞬間碎成無數半，同時伴隨著碎石橫飛，灰塵瀰漫。
看到這裡，林軍驚訝得瞪圓了眼界，呼哧一聲站了起來，看還在念詩打拳的老頭子，就像在看一個老魔鬼。
靠，老頭子不是人，一定不是人，一定是這山中的什麼山精妖怪，要麼就是個某個偷看王母娘娘洗澡，被罰下界來的老神仙。
這傢伙，掌法精妙絕倫，身輕如燕，速度之快，簡直難以想象，而且這速度是隨著他念詩的快慢，緊跟著而動，完全是一副武林霸主的風範。
在林軍的注視下，當老頭子的一首詩念完，他的掌法也耍完了，整個人站在不遠處，單手後背，望向院子大門外，長衫飄飄，還真像個身懷絕技的武林高手。
楞了好一會兒，林軍才一臉激動的衝上去，急忙問道：「師父，你剛才用的是什麼功夫。」
「看得懂嗎？」老頭子微微偏頭，打量著林軍問道。
「額，看不懂。」林軍抓了抓腦袋，一臉老實的說道：「就看到像武俠電視劇里的高手一樣。」
老頭子突然捻著鬍鬚仰頭哈哈大笑。
靠，裝逼啊，老頭子，你裝逼可以，可是你在裝逼之前，能不能先讓徒弟我學幾招啊？
想啊想的，林軍又露出賤兮兮的笑容，湊近了說道：「師父，你是不是得傳授我一招半式的？」
「你有時間？」老頭子再次撇了一眼林軍。
「額，這還要什麼時間？」林軍疑惑的問道：「你隨便丟徒弟基本什麼武功秘籍，內功心法，這不就行了嗎？」
啪……
林軍的腦袋上挨了一個爆粟，讓他立即用手捂住頭。
老頭子白了他一眼，背著手轉身，一邊走，一邊說道：「習武講究靜心，心不靜則魂不定，魂不定則武學精妙必不能悟。」
林軍一邊跟著，一邊失望的嘟囔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說，我沒時間就沒法學咯？」
老頭子沒吭聲，而是走回到自己的藤椅上坐下。
眼看著林軍像蒼蠅似的湊過來，他伸手又拿起了桌上的一瓶酒神醇。
林軍急忙肉疼的說道：「您還喝啊，小心醉了。」
「怎麼，捨不得？」老頭子一瞪眼，沖著林軍問道。
「不是不是。」林軍急忙擺手。
老頭子又拿起這瓶酒神醇仔細看了看，然後沉聲問道：「這是陳釀？」
「是的。」林軍點頭。
老頭子又問道：「你剛才的酒是用這個釀的？」
「額，是。」林軍再次點頭。
老頭子並沒打開酒神醇的瓶蓋，輕嘆著說道：「還是不夠啊。」
「還不夠？」林軍瞪圓了眼睛。
「還得提高。」老頭子沉吟著說道：「你至少得釀出五十年陳釀，用在藥酒中才是真正的極品。」
五十年？
老頭子是在開玩笑吧？現在花了那麼長時間，才能釀造出20年陳釀的酒麴，50年，那簡直不是翻一倍的問題，那是質量飛躍的問題啊。
但是林軍心裡也很明白，老頭子這麼說的目的是，要多釀造這種陳釀酒麴，只有酒神決進步了，升級到陳釀二級了，才有可能做接下來的事情。
又沉吟了一會兒，老頭子扭頭問道：「先前的酒叫什麼？」
「寶柱天酒。」林軍如實答道。
「寶柱天酒……」老頭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不錯，終於讓我找到了一些以前的感覺。」
林軍笑了笑，問道：「這酒的功效，您嘗出來了嗎？」
老頭子扭頭撇了一眼林軍，又靠回到藤椅上，閉口不答。
靠，你丫倒是說話啊，人家都知道，拿人手段，吃人的嘴軟，你丫喝了我的酒，也應該評論一下吧？你這麼有白吃白喝，還給我裝逼，你這是很沒職業道德的好不好。
想到這裡，林軍又說道：「師父，這酒你給品評一下吧。」
「不錯。」老頭子微閉著眼睛，憋了好久，吐出兩個字。
林軍：「……」
如果這老傢伙不是師父，不是拜過的，不是敬過茶的，真想拿酒瓶敲這老頭子的腦袋。
MD，人家每日每日的在酒窖里忙活了好多天，弄出來的東西就得到這麼兩個字的評價。
於是，林軍又不甘心的繼續追問：「怎麼個不錯法？」
「不錯就是不錯。」老頭子繼續說道。
林軍又噎住了。
好一會兒，老頭子才緩緩睜開眼睛，望著有些沮喪的林軍，沉聲說道：「給你不錯兩個字的評價，你還不滿意？」
林軍不服氣的說道：「我這酒都價值兩萬塊一斤了。」
「垃圾。」老頭子冷笑著一揮手。
林軍：「……」
兩萬塊一斤的酒，還是垃圾？
MD，老頭子太沒節操了吧？又要喝又要詆毀呢，怎麼會有這麼無恥的老頭兒。
於是，林軍又不服氣的說道：「這是專業人士給的價格。」
「你喝過好酒嗎？」老頭子直視著林軍問道。
林軍：「……」
「聽說過小酒神杜康嗎？」老頭子再次問道。
林軍立即瞪圓了眼睛，急忙說道：「我聽說過，說是50年的小酒神杜康，可以賣到3萬塊錢一瓶，而且還是供不應求。」
「看來你僅僅是聽說過而已。」老頭子有些感慨的嘆道：「你還差得遠呢。」
林軍：「……」
「我給你不錯兩個字的評價，你不滿意。」老頭子捻著鬍鬚，悠悠的說道：「你知道我給50年的小酒神杜康什麼評價嗎？」
「額。」林軍立即豎起耳朵：「什麼評價？」
「垃圾。」老頭子再次吐出兩個字。
林軍差點沒一頭栽倒。
老頭子啊老頭子，你沒錢卻要白吃白喝，你白吃白喝還那麼挑嘴，哪有你這麼沒節操的老頭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