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下雪了.....」這是冷曦來到這裡的第一場雪，不知不覺她來到這都快一年了，嫁給蕭穆塵也有半年有餘了。

「是啊，下雪了.....」蕭穆塵攔著冷曦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

「蕭穆塵....」冷曦轉過身抬起頭看向比自己高一頭多的蕭穆塵，背著月光的他像是天上下凡的天神，微風吹過他散落的髮絲，也吹起了冷曦心中的波瀾「生辰快樂....」

蕭穆塵看著自己懷中的冷曦，嘴角揚起春風般的微笑，溫暖了周圍的氣息。蕭穆塵將冷曦整個擁在自己的懷裡，冷曦身子小整個埋在蕭穆塵的胸前，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無比的安心。

「這是我過的第一個生辰，真好......」蕭穆塵的聲音很輕，冷曦卻聽得真切。

「那以後，我都陪你過生辰好不好？」冷曦不知道為什麼蕭穆塵那樣說，今日明明是生辰可是卻讓人感到格外的悲傷。

蕭穆塵笑著緊了緊手臂，輕聲說「今日是我母妃的忌日，一生下我她便去了。」

蕭穆塵明顯感受到了懷中的冷曦微微的一顫，冷曦輕輕推開蕭穆塵看著蕭穆塵，有些內疚地說「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蕭穆塵既溫柔地笑了笑攏了攏冷曦鬢角的髮絲「無礙，雖然生辰沒有，但是這生辰禮物本王還是要收的。」蕭穆塵壞壞一笑，從冷曦身後抽出冷曦自以為藏得很好的生辰禮物。

冰藍色的上好綢緞，綉著雅緻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比起他平時的衣裳針腳粗糙了些。冷曦看著蕭穆塵盯著衣服看了許久，以為是蕭穆塵不喜歡，自己低著頭小聲地說「我知道粗糙了些比不上你平時穿的.....」雖然是簡單的花紋，冷曦也是跟著心凌學了許久。

蕭穆塵看著冷曦有些小委屈的表情，一下沒忍住笑了出來，輕輕將她攔進懷中「本王很喜歡。」

冷曦靠在蕭穆塵的懷中，感覺胸前被什麼東西填滿了。想著，或許這樣也不錯......

宮中一處偏僻的院子，因為陳舊而掉了色的木門，推開是半人高的雜草，時不時有吱吱的聲音像是老鼠的東西從中穿過，將那草叢帶著搖蕩起來。這樣的院子像是早就荒廢了的，可是卻是有一處亮光從屋裡照出來。推開門屋裡的樣子與外面院子顯得格格不入，乾淨的一塵不染，靜下心還能聞到屋中淡淡的檀香味。一個明黃色的身影站在屋子的最里處，明明背影看著正值壯年，頭頂館起的髮絲卻有絲絲白髮，仔細看那本應挺直的後背也有些微微的駝背。

「蘭兒，一晃都二十二年了......」蕭凌天對著牆上一副女子的畫像自言自語到。只見那畫像上的女子身著淡綠羅衣，頸中掛著一串明珠，面色粉嫩，一雙靈動的眸子，秀眉纖長，傾國傾城，仔細琢磨竟與周瑩兒長得有幾分神似。

每年的今天蕭凌天都會來這兒，思蘭殿，這裡只有每年的今天才會有燭火點亮，每年的今天他都會與她在這裡見上一面。

他與周蘭兒相遇在二十五年前的一個春天，那是他還是個默默無聞的皇子，一次母后在花園與朝中重臣的家眷飲茶，恰巧將他也叫去。人群中他一眼就看到了花叢中的周蘭兒，一身藕色紗衫，面朝花樹，身形苗條，一頭長發披向背心，用一根粉色綢帶輕輕挽住，身旁竟是有幾隻蝴蝶在輕輕飛舞。蕭凌天那是只覺得那女子當真非塵世中人，待她轉過身來，才見她方當韶齡，不過十五六的年紀，肌膚勝雪，嬌美無匹。

而後才知那是周太尉家的女兒，之後不久他纏著母后提親，卻不知嫁來的另有其人。那是他只與母后說是太尉家的女兒，卻不知周太尉有兩女，周瑩兒和周蘭兒，因為長幼有序自然是姐姐先出嫁。

那是年幼，一心只想著與心愛之人長相廝守，於是他找各種理由去太尉府想要偶遇周蘭兒，後來二人相識相知，他說想要周蘭兒做自己未來的皇后，周蘭兒原本是不願意進宮為妃的，她說那是金色的牢籠，卻也還是受不住他的百般央求。

他時常在想，若不是當時自己一意孤行，說不定蘭兒如今還活著。想到這自責與深深的內疚湧上心頭，一滴眼淚沿著眼角的細紋滑落。

「皇上果然在這…」蕭凌天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扭頭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周瑩兒，心頭泛上一絲厭惡。

「誰讓你進來的？」蕭凌天的語氣給人一種壓迫感，可對面的周瑩兒卻像是沒有察覺到般，又向蕭凌天靠近了幾步。

「皇上，這麼多年了，您還是忘不掉她……臣妾終究哪點不如她？」周瑩兒面露苦笑，指著畫上的女子幾步吼出來。二十五年了，她每日都活在周蘭兒她的親妹妹的影子下，當初她嫁給蕭凌天的那個晚上，每一個女子都幻想過的新婚之夜，應是新郎挑起蓋頭與她四目相對繼而甜蜜一笑，可誰知蕭凌天掀開喜帕卻是滿臉的驚慌。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她的丈夫在新婚當天開口跟她講的第一句話竟是「你是誰？」。蕭凌天當時的樣子她這輩子都忘不了，後來蕭凌天藉機去尚書府見周蘭兒她其實都知道，原本她以為二人不會有什麼直到他將周蘭兒納為皇貴妃幾乎與她平起平坐，她才意識到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沒有喜歡過他，哪怕是一點點。

「出去……」蕭凌天的聲音聽起來有一絲疲倦，他實在是不想在這裡跟周瑩兒吵架。

「皇上.....到底怎麼樣您才能看到臣妾？這麼多年臣妾一直陪在您身邊竟還不如一個死人么？」周瑩兒最後一句幾乎是用吼出來的，眼淚從眼角跌落在她臉龐。

周瑩兒剛說完只覺得一隻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似乎讓她喘不上氣。她睜大眼睛看著面前的蕭凌天，他惡狠狠的眼神讓周瑩兒害怕此時真的會被掐死。

蕭凌天由於憤恨而漲紅的臉離周瑩兒越來越近，緊緊掐在她脖子上的手也因為憤怒而微微顫動「你別以為朕不知道蘭兒是怎麼死的！周瑩兒，你別太得寸進尺，你根本就沒有資格跟蘭兒比。」蕭凌天用力甩開周瑩兒，扭頭對門外喊了一聲「張德，皇后這幾日身體不好最近就在月瑩宮好好休養吧。」

張德不知從什麼地方出來，將倒在地上的周瑩兒攙了起來，領了名將周瑩兒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