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好好活下去
「霍銘莘,你快走!」宋詩言拖著一副沉重的身軀,用盡渾身力氣來到甲板上,大聲對霍銘莘喊道。
聽見宋詩言的喊聲,正在打鬥的兩個男人緩緩停了下來,紛紛詫異地朝宋詩言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
宋詩言一身是血、臉色慘白地站在艙室外的甲板上,如今正一臉焦灼地看著他們。而宋詩言的身邊,站著的正是剛才已經「中槍身亡」的薔薇。而薔薇,如今正用力地掐著宋詩言的脖子,讓她沒辦法再往前一步。
宋詩言好想把定時炸彈的事情告訴霍銘莘,可惜,如今她被薔薇掐住脖子,根本說不出一個字。她只能看著霍銘莘,用眼神示意他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薔薇,放了她,我饒你不死!」霍銘揚率先開口說道,隨後,他拾起一旁的槍,對準了薔薇所在的方向。只是可惜,宋詩言完全擋在了薔薇的身前,他根本就沒有開槍的機會。
薔薇受了傷,手勁兒自然是不比從前,宋詩言的脖子雖然纖細,但以薔薇如今的狀態,倒是不會輕易被掐斷的。但是,再這麼下去,宋詩言被薔薇掐斷氣,倒是很有可能。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上啊!」霍銘莘白了霍銘揚一眼,隨後便迅速地朝宋詩言衝過去。
見狀,霍銘揚也急忙朝宋詩言那裡趕了過去。
不過剎那的時間,霍銘莘便來到了宋詩言的跟前,在薔薇有所反應之前,他一把捏住她的手,而後狠狠一折,當即便痛得她滿頭大汗。
「哈哈哈,霍銘莘,你現在救下了她又如何?這遊艇上的炸藥,足以將整艘遊艇甚至是方圓十里的東西都化作灰燼——我們今天,就在這遊艇上同歸於盡吧!」即便薔薇已經痛得說話都有些含糊不清了,但她臉上那麼狠毒的笑容,卻讓人厭惡不已。
而失去了鉗制的宋詩言,則無力地倒在了霍銘莘的懷裡。她喘了幾口氣,這才緩了過來,隨後,她緊緊拉住霍銘莘的衣袖,對他說道:「你快走,她已經啟動了定時器,你只有不到五分鐘的時間了!」
薔薇看著宋詩言,還要繼續動手,卻被趕來的霍銘揚一槍擊中眉心。猩紅的鮮血和白色的腦漿混合著濺到了甲板上,看著讓人反胃。
「要走,我們一起走!」霍銘莘看著宋詩言,搖了搖頭,一臉堅定地說道。
「霍銘莘,你帶著我,根本沒辦法活著離開這裡!你走啊!」見霍銘莘完全不配合,宋詩言氣得心中一陣氣血翻滾,恨不得將霍銘莘一棍子敲暈,把他丟到他的遊艇上去。
「從我把你從海里撈出來的那一刻開始,又或許是我在公園裡聽你拉小提琴的那一刻開始,我就認定你了。而我霍銘莘,只要認定一個人,我甘願為她放棄自己的一切,當然也包括性命。」霍銘莘看著宋詩言,笑著對她說道。
「愚蠢!」宋詩言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若是死了,老爺子怎麼辦?」
「可是,如若你死了,我還活著,那我的餘生,又該怎麼辦?」霍銘莘看著宋詩言,眼中的憂傷顯而易見。
「呵呵……」一旁的霍銘揚,聽見宋詩言和霍銘莘的對話,他的眼中多了一絲黯然與頹敗,嘴角的笑容也多了幾分苦澀。
如今,他終於知道,他輸給霍銘莘的理由了。誠然,他愛宋詩言,可是,他的愛是自私的。他只是想讓宋詩言一輩子待在他的身邊。如若在他和宋詩言兩人之間只能活一個,那麼,他還是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自己。
「霍銘莘,我輸了,輸得心服口服,」霍銘揚看著霍銘莘,幽幽地開口說道,「你帶景頌走吧——如果你們能活著離開這裡,我會祝福你們白頭到老。」
聞言,霍銘莘看了一眼霍銘揚。他站在薔薇的屍體旁,抬頭看著那片湛藍色的天空,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幅度——死了,倒也一了百了,反正,他早已過膩了「霍銘揚」的生活。如果有下輩子,他寧願自己只是一個普通家庭的孩子,他不需要富裕的生活,他只想有一對真心愛他的父母罷了。
霍銘莘沒有說話,他抱著宋詩言,緩緩朝欄杆那裡走去。
霍銘揚的這艘遊艇旁,是霍銘莘的那艘遊艇。兩艘遊艇其實相距不遠,所以,剛才霍銘莘才能輕鬆地躍到這艘遊艇上來。只是,如今帶著宋詩言,霍銘莘根本就沒辦法回到他的那艘遊艇上去。
宋詩言看見幾艘遊艇遠遠地朝這邊駛來,是組織派來的,亦或是霍家派來的,她已經沒有心思去弄清楚了。遊艇距離這邊還有好長一段距離,而她和霍銘莘,現在只剩下不到兩分鐘的時間了。
「霍銘莘,你放我下來。」宋詩言看著霍銘莘,緩緩開口說道。
「我不。」霍銘莘答道。
「放我下來。」宋詩言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怒氣。
看樣子,她是真的生氣了。等走到欄杆那裡,霍銘莘這才不情不願地將宋詩言放了下來。
「霍銘莘,你帶著我,根本不可能或者離開這裡。你願意陪我去死,我真的很感動——如果有下輩子,我寧願自己再也不要遇見你,至少,你能好好地活著。」宋詩言笑著對霍銘莘說道,只是,她的笑容中多了一絲苦澀。
霍銘莘正要開口,卻被宋詩言那突如其來的的吻給逼了回去。
「爺爺,對不起,是我不孝。可是,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詩言一個人離開……」霍銘莘無聲地說道。
便在這時,宋詩言放開了霍銘莘,看著他,眼中帶著淚光。就在霍銘莘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腰間傳來一巨大的衝擊力,一陣天旋地轉,他從欄杆上翻了下去,落入了水中。
「霍銘莘,你要好好活下去!」宋詩言趴在欄杆上,看著海中的霍銘莘,笑容決絕地大聲說道,「還有,希望你可以忘了我!」
宋詩言說罷,便頭也不回地朝駕駛艙奔去,淚流滿面。她不知道,一個人在身負重傷的情況下,可以跑多快。她唯一知道的是,只要她把遊艇開得遠一點,那霍銘莘活下去的幾率就會多一分。
霍銘莘在海中,只能看到宋詩言轉身的那個背影,除此以外,他便再也看不見其他。但他知道,她這一去,便再也不可能回來了。
「詩言——」霍銘莘悲慟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