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苦中作樂
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兩個小時，吃過唐詩詩給我們準備的簡單飯菜后，一間屋子裡傳來一個小孩的咳嗽聲，接著那小孩叫道：「姐姐，我好渴，我的腳好痛呀，你快點......快點......來......啊。」
唐詩詩正在喝番茄湯，聽到這個聲音趕忙放下碗，拿著旁邊研磨好的綠色汁液衝進房間，我和師父相視一眼，跟了進去。
這是一個不大的房間，傢具也挺簡單，雖然看上去很乾凈整潔，但是空氣里瀰漫著淡淡的霉味，還有一種莫名的氣息，這是我以前從來沒聞過的味道。
床上躺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小男孩，雖然是大熱天，卻被一床厚實的紅色被子緊緊裹住，他現在剃了一個光頭，頭上的頭髮才剛冒出尖，一雙大大的眼睛，本來應該很靈動，裡面卻儘是苦楚，疲憊。
讓我感受最深的是他的臉龐，不但青中泛黑，更是消瘦的實在厲害，簡直和老頭子一般，隱約能看到一些皺紋。
雖然他看上去很痛苦，還是露出一個微笑，張開有些乾裂的嘴唇緩緩說道：「哥哥好，爺爺好。」
哈哈哈，老頭被人叫爺爺了，他可是愛臭美的人，要是別的小孩叫他爺爺，他肯定板著臉怒目相向，不過現在是特殊情況，師父只是沉著臉，並沒有說話。
我心情好的很，走到小男孩面前，笑著說到：「弟弟，你叫啥名字，我叫趙越亮，你可以喊我月亮哥噢。」
準備給小男孩擦藥的唐詩詩微微一愣，輕輕動了一下嘴角，呢喃道：「趙越亮，月亮。」
小男孩聽完我的話，眼裡有了一絲興趣，微微撐起身子，嬉笑著道：「我叫唐歌歌，你可以叫我歌歌，對了，你叫趙越亮，是拿著手電筒照月亮么？」
「額......」他的話讓我一陣無語，「唐哥哥？還有這麼佔便宜的名字？」心裡閃過這個疑問，我嘴上還是笑著說到：「小舅......小哥哥你好，請多關照。」說著我伸出右手。
差點脫口而出來了一句小舅子，還好我反應快。
這小子確實很聰明，盯著我給了一個奇怪的笑容，緩緩從被窩裡伸出右手。
唐詩詩見我吃癟，臉上出現絲絲笑意，將臉上愁雲沖淡不少。
那小子伸出手，並沒有打算和我握手，而是在空中晃了晃，笑著說道：「你誤會了，歌是詩歌的歌，不是哥哥姐姐的哥，哈哈。」
他笑的很開心，我卻是眯起眼睛，倒吸一口涼氣，這隻手只有正常小孩一半粗細就算了，而且從手腕到手臂上全部是密密麻麻黃豆般大小的小包，有紅的，有黑的，也有紅黑相間的，簡直和蟾蜍的背一般。
他的手就只有手指還是乾淨的，不過看這樣子，要不了多久也會蔓延到手指，也許那個時候就是他災難到來的時候，這一刻我第一次有強烈依賴師父的心情，希望他能有辦法救救這個小男孩。
師父看到這隻手，雖然沒有我表現的那麼吃驚，還是眯起眼睛，將額頭寧在一起，顯然情況比他預想的還要嚴重的多。
唐詩詩顯然是已經習慣，沒有太多的表情，將葯汁放在一個噴霧瓶子里后，掀開被子。
一股刺鼻的味道撲面而來，我忍不住後退一步，師父也是捂住鼻子。
看到小孩就連腳趾頭上都長滿了密密麻麻的包，師父也坐不住了，驚呼道：「真他嗎的狠呀！」
見我和師父這邊表情，唐歌歌自嘲一笑，道：「是不是把你們嚇到了，每個看到我這樣子的人都比你們反應要大，你們已經表現的很不錯了。」
雖然他的話是在給我和師父台階下，但他話語里那絲髮自內心的痛楚還是被我和師父準確的捕捉到。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心裡閃過這句話，我一狠心奪過唐詩詩手裡的噴霧瓶，一邊往唐歌歌身上噴洒藥水，一邊拿手按住他的胸口，默念一句咒語后，我的手心升起一股很淡的火苗。
我這突如其來的表現不但讓他們姐弟目瞪口呆，一旁的師父也是愣在原地，忘記過來將我拉開。
我動了幾下手，唐歌歌情不自禁道：「你手裡抹了什麼東西，不過好舒服。」
不知道他缺心眼，還是他當真感覺很舒服，一旁的唐詩詩反應過來，一把將我拉開，大聲吼道：「你是豬嘛，沒聽說過越是厲害，越是不好除掉的蠱越能傳染給人么，就連請來的草鬼婆都不敢用手接觸我弟，你竟然還......」
說到這裡，唐詩詩的眼裡快速泛起一陣水霧，有些紅腫的眼睛又變得水汪汪的。
聽他這麼一說，師父也反應過來，叫我伸出手給他看看。
「我C，沒人告訴我接觸了蠱會被感染啊。」心裡暗罵一句，我老實的舉起右手，將掌心攤開。
師父看了兩眼，不確定的說到：「我現在也看不出名堂，不過你最近別用手碰別人，看看再說。」
轉過身，師父盯著唐歌歌道：「小屁孩，你說他那樣做你感覺很舒服？」
唐歌歌將頭點的像小雞啄米一般。
給師父讓開位置，我閃到一邊，不停的盯著自己的右手看，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感覺現在手心痒痒的，也許下一刻就會長出那些奇怪的包。
想到這裡，我趕緊跑到屋外打了一盆清水，將手放進去搓了很久。
感覺那種並不存在的痒痒的感覺很微弱后，這才回到屋裡。
師父剛才用同樣的火苗隔空給唐歌歌全身遊走一遍，看的出來唐歌歌來唐歌歌臉上的痛楚有所減少，一旁的唐詩詩也是一臉激動。
看到我進來后，唐詩詩用關心的眼神望著我，這讓我感覺心裡很滿足，別說還沒被蠱傳染，就算被傳染，那也值了！
唐歌歌現在輕鬆許多，也變得活潑起來，嚷著要給我和師父表演一個節目。
「啥節目呀？」我被這歡樂的氣氛帶動，笑著問道。
「這是我弟弟小時候語文課上的一段佳話，就是那個時候，他才有了小聰明的綽號。」唐詩詩笑著說到。
我去客廳端來花生，和師父一起在凳子上坐好，準備好好欣賞一下姐弟的節目。
「我扮演學生，我姐姐扮演那個哭暈在廁所的老師。」唐歌歌說了一句話，挺直腰板靠在床頭，一副認真上課的學生樣子。
唐詩詩則把手背在後面，微微仰著頭，一副老師的表情。
「唐歌歌啊，你今天又沒帶作業是吧，給我一個解釋。」
「老師，我沒帶作業的原因是因為我沒寫！」
「哈哈哈哈。」我和師父一開始就被唐歌歌小機靈的樣子逗笑。
「你是不是感覺自己已經無敵了，小小年紀就油腔滑調？」
「不敢，不過我覺得我的語文已經學的很好，到了不用做作業的地步。」唐歌歌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絲毫沒有把旁邊的小老師放在眼裡。
「喲呵，你這是不把我這個語文老師放在眼裡咯，那好，我來考考你。你用但是造個句。」
「鴨蛋是白色的！」
「哪個但是啊？」
「哪個蛋都是！」
聽到這裡，我和師父已經笑出淚花。
「老師，我用了但是呀，難道這個句子有毛病么？」
「沒毛病，你用雖然但是造句。」唐詩詩假裝生氣到。
「雖然蛋是白色的，不過......」
唐歌歌話還沒說完呢，唐詩詩打斷到：「好了，你別說了，想在我的課堂為所欲為，那是不行的，我一定要收拾一下你，你自己想一個成語，然後來十個成語接龍。」
唐歌歌滑稽的撓撓腦袋，大聲說道：「為所欲為，為所欲為，為所欲為......」
「停！」
「老師，我才接龍了七個呢，還差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