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潛回上京
江水滔滔,連接天際,兩岸花紅柳綠,正是春光好時節。
兩個竹筏之上,躺著珞煙和碧綠,竹筏上灑滿了紅色的花,珞煙一身紅裝,傅瓊魚為她擦乾了嘴邊的血,又淡施薄妝。傅瓊魚蹲在岸邊,想起第一次見到珞煙時的情景,歷歷在目,眼淚禁不住的落下來。
南風兮月看著珞煙輕語道:「你從前說想要化作飛鳥,乘江而去,現在你終於自由了。珞煙,好走。」南風兮月伸手用力一推,竹筏順水而飄,夜城也一推,放著碧綠的竹筏也緊隨其後。
「現在,她終於自由了。珞煙,碧綠,你們一路走好!」傅瓊魚大喊,南風兮月將她摟入懷中,兩個人看著那兩個竹筏漸漸飄遠。
愛恨情悠悠,那時許,初逢君,為博君笑願傾所有;江水滔滔,願這一世隨水漂流,不爭永恆,只爭一日之自由。
————
從寧州回到蕭澤省,傅瓊魚一句話也不說,她摟著南風兮月,喃喃自語:「珞煙,她真傻,她真的好傻。」
南風兮月抵著她的頭頂:「對珞煙來說,一切都過去了。」
對珞煙來說,一切都過去了;對他們來說,一切剛剛開始。
「南風兮月。」傅瓊魚很認真的叫他,他低眸見她這般嚴肅:「怎麼了?」
「我知道你要去做你要做的事情了,我現在懷孕跟著你,只會拖累你。所以,我想去找青月國找思穎,這是我想到的最安全的、最讓你放心的地方了,你安心做你想做的事情,我在青月國等你來接我。」傅瓊魚想了許久,她還是不能留在南風兮月身邊,南風兮月現在最顧忌的就是她,而她現在跟著他確實只會拖累他。
南風兮月摸著她的臉龐,傅瓊魚也握著他的手:「這次我會安心的等你來接我,也許到時我們的孩子也出生了呢。」
南風兮月的唇貼在她額頭良久:「等我。」
「嗯。」
————
傅瓊魚走的那天,天氣十分晴朗,她披著披風,仰望著藍天白雲,對著南風兮月笑了笑,現在的離開是為了更好的相聚。
她緊緊抱著他的腰:「好好照顧自己,我在青月國等你來接我。」
「不會用多長時間的。」南風兮月在她耳邊道,她點頭,踮起腳來吻住了他的唇,兩個人熱烈的吻著,許久才結束,傅瓊魚握著他的手:「我走了。」
「走吧。」
傅瓊魚上了車,由夜城親自護送,她掀開車簾看著他,向他招手:「我等你!」
夜城告別主子護送馬車離開,南風兮月走出了幾步,看到她眼淚橫飛,一直衝他搖著手。
「等我!」南風兮月的手握成了拳頭,他一定會去風風光光的去接她。
眼淚漸漸迷濛了雙眼,直到看不到南風兮月,傅瓊魚才放下車簾。
夜城將她送到青月國時已經是十幾天之後,凌思穎帶著騎兵隊親自在青月國邊境等著,一看到馬車過來,她立刻翻身下馬。
夜城勒住馬韁,傅瓊魚從馬車裡鑽出來:「思穎!」
「瓊魚!」
夜城將傅瓊魚扶下車,凌思穎抱住了她:「你終於來了,一路辛苦了。」
「讓你來青月國邊境來接我,你才辛苦呢。」傅瓊魚拍了拍凌思穎,兩個人相視一笑。然後凌思穎對夜城道:「人已經交到我手上了,回去告訴兮月,我一定會替他釘牢他夫人,讓她哪裡也跑不了。」
「夫人就拜託公主照顧了。」夜城道,「夫人,夜城也要回去復命了。」
「嗯,回去的路上多加小心。告訴他,我一切安好,會耐心等他來接我。」
「是,夜城告退。」
夜城翻身上馬,一抱拳策馬離開。
傅瓊魚隨後又上了馬車,凌思穎握著她的手道:「不要擔心兮月了,我已經說服父皇,只要兮月一起兵,我們就出兵相助。我還聯繫了虞國的盧王,他也表示不會袖手相關,而龍語國現任太子百里殤也是你的朋友,相信他也不會袖手旁觀,到時三國合力,還不怕打不贏這場仗。」
「思穎,謝謝你們。」傅瓊魚眼中含著淚花,「有你們相助,他一定能成大事。」
「你現在有身孕,不要哭了。思蘭一聽說你要來,嚷著要來接你,但她現在正在準備和百里辰的大婚,所以不能前來。」凌思穎說道。
「啊?百里辰要和思蘭成親了?什麼時候的事情?」傅瓊魚驚訝問道,她到底錯過了多少精彩的事情?
「半個月前,百里辰來我青月國求親,父皇、母后已經應允了,准他們一個月後大婚。」凌思穎高興的說。
「那我去了正好趕上他們成親?」傅瓊魚問道,凌思穎點頭:「她可一直等著你呢。之前,不知道你和兮月在哪裡,所以不能通知你們,你現在來了真太好了。」
「那你呢,溫漠和你聯繫了嗎?」傅瓊魚捅了捅凌思穎,凌思穎的臉微紅,搖搖頭帶著几絲失望:「自那日一別後,我們就再也沒有聯繫過。」
「溫漠是個悶葫蘆,你不主動出擊,他永遠站在那裡。等事情都結束后,我幫你得到溫漠。」傅瓊魚笑得很壞,凌思穎臉更紅:「有你,真是哪裡都有熱鬧。」
「那是啊。」
走了將近七八日終於到了青月國的國都,傅瓊魚自有一番感嘆:「上一次來沒有好好看看這裡,這一次一定要好好逛逛。」
「你想去哪裡,我陪你。」凌思穎說道。
馬車一路進了皇宮,傅瓊魚是第一次來青月國的皇宮,青月國的宮殿以白色為主,可見的東西幾乎都是白色的。
馬車在一處停下,還未下車就聽到凌思蘭喊道:「傅姐姐。」
傅瓊魚打開車簾,就看到凌思蘭跑了過來,一身繁複的宮裝襯托得她更加水靈。
「新娘子,恭喜,終於得償所願!」傅瓊魚說道,凌思蘭撅著嘴說:「傅姐姐一來就取笑人家,傅姐姐小心。」
傅瓊魚走了下來,捏了捏凌思蘭的臉蛋:「要做新娘的人就是不一樣,越發的水靈了。」
「傅姐姐,你快去看看我的嫁衣,可漂亮了。」凌思蘭拉著傅瓊魚要去看嫁衣,凌思穎指了她額頭一下:「都要成親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你傅姐姐舟車勞頓,先讓她休息休息,明日再去看你的嫁衣。」
「好吧,傅姐姐,你先好好休息,明日再去看我的嫁衣。」凌思蘭扁著嘴巴說。
「嗯。」傅瓊魚點頭,連日坐馬車確實很累。
「傅姐姐,你的住處就在不遠處,王姐一早就讓人為你安排好了,我們去看看。」凌思蘭說道,傅瓊魚就跟著凌氏二姐妹去了飛花苑,飛花苑花紅柳綠,小橋流水,美不勝收。
「這裡好美啊,思穎,給我安排一個安靜的住處的就可以了,怎麼讓我住這麼好的地方?」傅瓊魚倒不好意思了。
「你是我們的貴客,當然是隆重對待。這裡也很安靜,一般的時候無人打擾,對你養胎是最好的。」凌思穎與凌思蘭一人攔著她手臂的一邊,凌思蘭道:「這可是母后最喜歡的地方,母后說傅姐姐一定也很喜歡。」
「多謝皇后親自為我安排。」傅瓊魚心中無限感動,凌思蘭推開門,飛花殿內也裝飾十分奢華。
「來到這裡,就是回到了家,你千萬不要客氣。以前怎麼生活,現在還怎麼生活。我父皇母后都很通達,對我們約束很少。」凌思穎溫柔的說。
「謝謝你們,思穎、思蘭。」傅瓊魚道。
「傅姐姐,你不要客氣了,我們都這麼熟了。」凌思蘭拉著她的手臂撒嬌道,傅瓊魚颳了刮她的鼻子:「真是長不大的孩子。」
「好了,你傅姐姐剛來,我們先讓她好好休息一天,有什麼話明天再說。你想吃什麼告訴宮女一聲,御膳房都會為你準備。」凌思穎貼心的說。
送走了凌氏姐妹,傅瓊魚望著偌大的飛花殿,身後站著兩個宮女,是凌思穎派來照顧她的。一宮女道:「夫人想吃什麼,就告訴奴婢,奴婢交代御膳房去做。」
傅瓊魚搖搖頭,她沒有胃口:「我想先睡一覺。」
「是,奴婢們現在去為夫人鋪床。」
傅瓊魚走到殿外望著開著繁盛的花朵,喃喃念道:「兮月,你現在好嗎?我到了青月國了。」
宮女鋪好床,傅瓊魚躺在柔軟的床上,因為一路疲憊,很快就睡著了。一直到晚上才醒過來,她睜開眼就看到凌思蘭正坐在桌子旁百無聊賴的呆著。
「思蘭?」傅瓊魚坐起,睡了一覺之後才覺得精神好了許多,凌思蘭一見她醒了立刻跑了過來:「傅姐姐,你醒了?」
「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叫醒我?」傅瓊魚掀開被子,凌思蘭為她拿過衣服,傅瓊魚笑了笑,穿上了衣服。
「我看你睡得很熟,就沒讓人叫你。傅姐姐,你是不是累壞了?」凌思蘭關心的問道,「姐姐都對我說了,傅姐姐,你不要擔心,南風哥哥一定會平安無事,風風光光接姐姐回去的。等我嫁到龍語國,我就讓辰的父皇幫助南風哥哥奪回帝位。」
「我現在好多了。」傅瓊魚坐在床邊說道,「有這麼多人幫著你南風哥哥,我相信他會平安無事。倒是你啊……」傅瓊魚打量著她。
「我怎麼了?」凌思蘭也看著自己,傅瓊魚戳了她一頭:「還裝傻,你把宮女都支出去,是不是有事情要對我說?讓我猜猜……你是怕你們洞房的時候,百里辰發現你根本沒有**給他?」
「是啊,姐姐,你說說我該怎麼辦?百里辰一直以為我**給他了,他要負責,所以娶我啊。一開始我還不怕,但現在越來越怕,姐姐,我該怎麼辦啊?」凌思蘭拽著傅瓊魚的手臂搖著。
「能怎樣,你還想隱瞞他一輩子?」傅瓊魚認真的問道,凌思蘭咬住了唇。
「百里辰對男女之事一竅不通,等你們洞房之後,他就算髮現後悔也來不及了。他不想要你,你直接霸王他。百里辰嘗過男女****的滋味,一旦陷入進去就***了。」傅瓊魚挑眉說道,凌思蘭立刻就笑了:「謝謝姐姐!我就知道傅姐姐最好。」
「我現在餓了,思蘭,你吃飯了嗎?沒吃飯陪我一起吃吧。住在這麼空曠的地方,一個人吃飯會覺得好寂寞。」傅瓊魚環視這裡感慨萬千的說。以前想要這種富麗奢華的生活,但經過這麼多以後,她才知道她想要的不過是簡單、自由的生活。若是一輩子被困在這裡,會悶死她吧?
「好啊。」凌思蘭痛快的答應。
御膳房做了不少好吃的東西擺滿了一張桌子,凌思蘭道:「這都是御膳房最拿手的,我都讓他們做了,姐姐喜歡什麼就吃什麼。」
「你讓人做這麼多,我們三天三夜也吃不完啊。」
「吃不完,我陪你們一起吃。」凌思穎進來了,兩旁的宮女行禮:「見過公主。」
「思穎。」
「王姐。」
凌思穎走過來按下傅瓊魚:「怎麼來到這裡,你反而多了禮數了。」
「還不是你這裡的環境,讓我不得不多禮。」傅瓊魚打趣道。
「你這樣,我都不自在了。」凌思穎坐下,看了妹妹一眼,「我就知道你在這裡。」
凌思蘭吐吐舌頭:「我過兩天就要出嫁了,就想來多陪陪傅姐姐。」
「你多陪陪你父皇母后王姐才是,她們才是最不舍你的人。」傅瓊魚教育她說,凌思蘭嘟著嘴:「他們哪裡用我陪,恨不得馬上將我嫁出去,不用再給他們添亂了。」
三人湊在一起一邊談一邊吃著,隨後傅瓊魚又跟著去看了凌思蘭的嫁衣,傅瓊魚豎起拇指:「真漂亮,思蘭穿上一定美極了!」凌思蘭終於露出害羞的笑容:「母后、王姐也說我穿上好看極了。」
第二日,傅瓊魚又見過了凌思穎的父皇母后,二人皆是仁慈的長輩,讓傅瓊魚心中的壓力減了不少。但她依舊擔心著南風兮月,也擔心在上京的從寧、方書霖、趙金剛他們,一離開就是將近半年之久,不知道他們現在如何了。
過了幾日,就道了凌思蘭出嫁的大日子。那一日整個青月國的皇宮都是紅色,凌思蘭穿著火紅的嫁衣,裙擺長長的拖著地,玫瑰花瓣飄落,紅色的地毯從宮殿上一直撲到宮門。凌思蘭帶著無比漂亮的鳳冠,給她父皇母後下跪,二老皆是落淚。
傅瓊魚與凌思穎站在一旁,凌思穎捂著嘴也哭了,傅瓊魚拍拍她的肩膀。看著凌思蘭的大紅身影漸漸走出了皇宮,登上了鳳輦,和親的隊伍很長很長,見不到隊尾。鳳輦車動,浩浩蕩蕩的人出發了。
傅瓊魚一直看著送親隊伍消失,心中默念著,凌思蘭,你一定會和百里辰幸福一生。
凌思蘭出家后,青月國的皇宮也顯得無比的冷清。沒人再陪她吃飯了,傅瓊魚只好自己吃,動了幾口又不想吃。又低頭撫著肚子:「寶寶,你說你爹爹怎麼樣了?我好想他啊。」
「我沒有來晚吧?」凌思穎過來時,傅瓊魚一愣:「你怎麼過來了?」
「和你吃飯。」凌思穎坐在一邊,語氣中夾著不能掩飾的落寞。看道凌思蘭做的位置,又略沉默。
「思蘭剛出嫁,你該多陪陪你父皇母后。」傅瓊魚說道。
「父王母后在相互安慰呢,雖然父王母後有些傷感,但也都看開了。」凌思穎勉強的笑著,「今天送走妹妹,我才感覺她真的長大了,要離開我了。走在宮裡,忽然覺得很寂寞,她在的時候,宮裡一直都十分熱鬧。現在……冷冷清清的。」
「思蘭早晚會出嫁,你也早晚會成親,這裡還會變得很熱鬧,來,我陪你吃飯。」傅瓊魚為她夾菜,凌思穎擦了擦眼淚:「我知道,習慣一段時間就好了。她那麼喜歡百里辰,我只希望百里辰好好待她。」
「會的。」
「我有一個驚喜給你。」凌思穎忽然說。
「什麼驚喜?」
「你看。」凌思穎將一封信給了她,傅瓊魚一看是南風兮月的字體,頓時無比欣喜:「他給我的信!」
「快看看吧,看你這兩天食不下咽的,看完了信就好好吃飯。」凌思穎說道,傅瓊魚撕開了信,看著紙上漂亮的字體,心中涌動著幸福,她一字一字的讀著,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凌思穎也笑了:「終於看到你笑了。」
「他說,他一切都很好,讓我不要擔心他。讓我等他回來。」傅瓊魚心情好了許多。
「那現在可以陪我一起吃飯了吧?」凌思穎說道,傅瓊魚連連給她夾菜:「快吃,快吃。」
————
傅瓊魚躺在床上左右的看著南風兮月給她的信,心情好得自然不用說了。五尾獸又變成老鼠幻化出來,用鼠爪踹了踹她的臉:「小丫頭,你真要在這裡等著他回來接你?」
「你想說什麼?」傅瓊魚還看著信問道。
五尾獸爬到她的身上結果被信擋住,蹭蹭,它又爬到了她的臉上,傅瓊魚一聲怪叫:「啊!」將五尾獸伶了起來:「你到底幹嘛?」
「我說你到底幹嘛?打算就在這裡吃飽喝足了等著他來接你?你也太沒骨氣了!」五尾獸的腳亂踢著,「放下我!」
傅瓊魚一聽笑了,將五尾獸放在了床上,她側身問道:「那你說,我怎麼做才有骨氣?」
「當然是幫南風兮月,他深陷危險,你卻在這裡大吃大喝,好意思嗎?」五尾獸吐槽道。
傅瓊魚早已習慣了五尾獸對她的蔑視,彈了五尾獸一下:「我去冒險才是給他帶來更多的麻煩。」
「你……就沒有一點覺悟,你比起我原來的主人差多了!你……啊!」五尾獸又被傅瓊魚伶了起來,傅瓊魚盯著五尾獸:「平日,你從來不會建議我去做什麼,有時還阻止我去做什麼,現在卻建議我去冒險。你有什麼企圖?」
「我什麼企圖也沒有。」五尾獸被她搖得眼睛冒星光。
「沒有,那我就哪裡也不去。」傅瓊魚把它丟在一邊繼續看信。
五尾獸爬來爬去,索性坐在了床上,聲音深沉:「丫頭……」
傅瓊魚側頭看著坐著的老鼠,誰要是看到它現在的姿態,非要說逆天了不成!
「說。」
「雖然你現在是我的主人,但我從來沒有忘記我以前的主人。」五尾獸的神情顯得很憂傷。
李軒轅,五尾獸的前主人,南風兮月崇拜的江湖俠客,最後死在一個黑衣人的手裡。
「我跟著你去了很多的地方,也是為了幫我主人尋找真兇。可一直一無所獲。」五尾獸哀傷的說,「主人在世時,只有我一直陪他到最後,我身為他的靈獸,卻不能為他報仇。我****夜夜都被主人的死折磨著……」
「你從來沒說過這些。」傅瓊魚也坐起,一人一鼠皆是嚴肅神情,傅瓊魚想起自己和五尾獸說過,只要它聽話,她就會為它主人報仇的話。但現在她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了。傅瓊魚低聲道:「我以前說過要替你主人報仇,對不起,五尾獸,我都忘記了。」
「我從來就沒有指望過你。」五尾獸說了一句欠揍的話,傅瓊魚側著頭:「好,你不指望我,那你現在有線索了?所以才要拉著我一起去?」
五尾獸更耷拉著腦袋:「我沒有線索,只是感覺。因為如果人界發生戰亂,我們靈獸也就有了用武之地,所以在戰亂的時候,我們靈獸的嗅覺、感知都會達到最高的程度,殺我主人的人靈力非常高,以我現在的妖力無法感受他的氣息,如果我到了有戰爭的地方,妖力會上升到最高的程度。」
「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傅瓊魚安靜的聽著。
「我是你的靈獸,必須服從你的命令,但我也答應南風兮月,不能將你置於危險之中,丫頭,我們能不能回上京,現在還沒發生戰亂,那裡還是最安全的地方,就算髮生戰亂,那裡還是最安全的地方,但那裡卻有戰爭。」
五尾獸一路保護她無怨無悔,如今它要為前主人報仇,她也無可厚非。而且從寧、方書霖他們都在上京,她也著實擔心他們。還有麻辣燙,一旦開戰,他和南風兮月是否就成了死敵?他還欠她八個願望,她又能不能說服麻辣燙起兵造反?
但她回了上京,南風兮月知道了豈不又擔心她?
「你不想去,我不勉強你,我去睡覺了。」五尾獸搭著耳朵十分可憐的走了,傅瓊魚按住了五尾獸的尾巴,五尾獸大叫一聲,傅瓊魚連忙放開:「抱歉,抱歉。我們回上京。」
「主人……」五尾獸立刻諂媚的過來,傅瓊魚一指將它彈開:「丫的,現在才知道叫我主人!」
當晚,傅瓊魚簡單的收拾了一個包袱,寫了幾十封信放在桌子上,一封給凌思穎,說她已經回氏月國的上京,讓她務必保守秘密。她留了五六十封信給南風兮月,讓凌思穎隔一段時間給南風兮月寄一封。
傅瓊魚背上包袱,摸了摸隆起的肚子:「寶貝兒,我們又該走了,跟娘去上京等你爹爹。」
傅瓊魚打昏了宮女,喊了一聲:「五尾獸還原。」
五尾獸碩大的身子立刻出現院子中,傅瓊魚拿著玉林龍飛了上去,看了一眼飛花殿:「思穎,對不起,不能當面和你告別了。五尾獸,走!」
五尾獸騰的飛了起來,白色的身子滑過夜空,五個尾巴在空中飛舞,它載著傅瓊魚朝月亮飛過去,景象異常的漂亮。
————
七天後,上京城外。
傅瓊魚站在上京外看著這個熟悉的地方,心思百轉,五尾獸蹲在她的肩膀上與她保持著同樣的樣子。
她此刻的樣子自然又是易容,打扮成了普通的農婦,傅瓊魚背著包袱走了進去,離開的時候還沒有孩子,回來的時候就有了娃兒了,真是世事變遷。
傅瓊魚背著包袱左看右看,像是第一次來到上京,可眼前浮現的都是和南風兮月的記憶,和他一起逛街,她買了個面具給他遮臉;路過曾經南風兮月給她買鳳頭釵的地方,她又進去轉了一圈,結果卻沒看到和那隻鳳頭釵一模一樣的釵了,她釋然一笑又走出來。
「寶貝,這就是我和你爹生活過的地方。」傅瓊魚仰望著湛藍的天空,還是上京的天氣最美好。
傅瓊魚一路的轉著,就走到了百里大街,裡面熱鬧非凡,都是店鋪,來往的人非常的多。傅瓊魚擠進人群,一邊尋找著醉胭脂。走了一會兒,終於看到了醉胭脂三個字。她心中無比驚喜,站在店的對面看著裡面忙碌的人,是為她發展夢想的三個人:趙金剛正在為一女人親自試妝,他臉上也鋪著自己畫的妝,讓進店的女子都盯著他看;樑上鼠正倚在一旁呆著;而好久不見的從寧則在結賬。
她此時好想大喊一聲,我回來了!
傅瓊魚背著包袱進去,看著三人忙忙碌碌,她見一女子身上掛著錢袋,伸手就去摸,結果卻人擒住,樑上鼠賊賊一笑:「敢在你梁爺眼皮子底下偷東西,真是活得不耐煩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傅瓊魚的身上,剛才那被偷東西的夫人立刻驚慌的捂住了錢袋。
「爺,爺,饒命,我也是第一次。」傅瓊魚假裝求饒,樑上鼠一副正人君子模樣:「饒了你這一次,你還敢來偷第二次,跟我去見官府。」
「不要,不要啊,爺,你看,我是個可憐的人,我現在懷了身孕,我身無分文,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姑娘,求你饒了我。」傅瓊魚朝從寧告饒,從寧走了過來,看到她大腹便便,同情道:「樑上鼠,你饒了她吧,你看她多可憐。」
「你又爛好心。」樑上鼠嗤之以鼻,放開傅瓊魚:「滾,快滾,再讓我看到你,我打死你!」
從寧從身上拿了一塊碎銀子塞到她手裡:「快去買點兒吃的吧。」然後看到傅瓊魚對著她咧嘴一笑,從寧頓時整個人都驚呆了,半天說不出話來,抓著她手都在顫抖。
「小……」從寧剛叫出來,傅瓊魚密語傳音:「裡面說話吧,從寧。」
從寧立刻眼中冒著淚花說道:「你跟我進來,我給你幾個饅頭,你帶著上路吧。」
樑上鼠鄙視的看了她們一眼,從寧拉著傅瓊魚進來,趙金剛也看著這邊,卻很快被女人團團圍住。
到了後面,從寧還怔怔的望著她,傅瓊魚慢慢撕下面具,拍拍從寧的臉:「才半年,你就不認得我啦?」
「小姐!」從寧猛然就抱住了傅瓊魚,哭得是黃河長江水斷流,上氣不接下氣,「小姐,你終於回來了,小姐,我以為你不要從寧了。小姐……」
「乖,乖,不哭了,從寧,你要把我勒死了。」傅瓊魚拍著從寧說道,趙金剛這時也進來了,一看到傅瓊魚也宛然被劈了住了。
「趙金剛。」傅瓊魚一邊被從寧緊緊抱著,一邊沖他搖著手。
「王……王妃!」趙金剛連忙走過來,因為地方被從寧佔住了,他只能站在那裡干激動。一會兒樑上鼠也進來:「我說,你們不去前面照看生意……啊!」樑上鼠看到她怪叫一聲,傅瓊魚一笑:「樑上鼠,你還真來了,沒讓我失望。」
從寧終於不哭了,她一邊抽泣一邊說:「小姐,你回來之前怎麼不說一聲。」
「讓你們看到不是更好。」傅瓊魚揉了揉從寧的頭髮,「別哭了,要不,我都想哭了。」
「今天提前關店,王妃,你在這裡稍等片刻。」趙金剛連忙出去,樑上鼠見到傅瓊魚還不好意思了,也跟著趙金剛出去提前關了門,二人才回來。
趙金剛當即給她跪下:「趙金剛見過王妃。」傅瓊魚連忙扶起他:「什麼王妃,我現在可是一逃犯,叫我傅瓊魚好了。」
「你還肯回來了。」樑上鼠倚在一邊,始終不冷不熱。從寧卻激動的問:「小姐,王爺和夜城呢?他們回來了嗎?」
傅瓊魚搖了搖頭,看到從寧的目光漸漸暗淡下來,她道:「只有我一個人回來了,不過,你的夜城現在很好,他也一直想著你,說回來救娶你。」從寧的臉漸漸紅了,眼眶也紅了,又抱著傅瓊魚哭了起來。
「行了,行了。我現在是有身孕的人了,從寧,你就別哭了。」傅瓊魚剛說完,三人都盯著她肚子看,傅瓊魚挺著肚子:「貨真價實。」趙金剛的臉紅了,樑上鼠無語中,從寧很興奮:「小姐有小世子了!」
「是啊,對了,方大人現在怎麼樣了?」傅瓊魚問道,從寧回答:「方大人現在很好。」
「一會兒,我們去見見方大人。」傅瓊魚說道,又環視這裡:「你們三個把這裡經營的不錯啊,生意興隆。」
「這算什麼,我們已經在上京開了五六家分店了。你想開到五國去,只要有這個獃子在,絕對沒問題。」樑上鼠得意的說道,全然沒了當初賊眉鼠眼的感覺,大概環境真的能改變一個人吧。
「趙金剛,看來當初我沒有看錯人!」傅瓊魚一拍趙金剛的肩膀,趙金剛差點兒趴在地上,再次看到傅瓊魚,他也很激動:「您是這裡的老闆,您現在回來了,可以來主持大局了。」
「我又不懂做生意,你們該怎麼樣還怎麼樣,我只是回來看看,別打擾你們正常的生意。」傅瓊魚說道。
「小姐,你先坐下休息一會兒。」從寧扶著她坐下,還是眼眶紅紅的。傅瓊魚坐下,看三人還頂著她看,她笑了:「你們幹嘛總盯著我看,我像個怪物嗎?」
「從寧好久沒看到小姐了嘛。」從寧吸吸鼻子說道,傅瓊魚問道:「最近上京可太平?」
「上京是太平,但聽說有人上奏朝廷說明王南風傲擁兵自重,請皇上下旨削了明王的番號。」趙金剛立刻說道,樑上鼠挖挖鼻孔:「皇后珞煙被廢,已經發配邊疆,我上次在皇宮裡親眼看到那個皇后把一個女人的臉毀了。」
「你看到了?」傅瓊魚問道。
「啊。」
珞煙說是南風玄翼故意導演了一齣戲,讓她毀了劉依若的臉,再被皇上發配塞北,料定南風兮月會來救她,讓珞煙趁機殺了南風兮月。只不過……
楚殤曾為了劉依若三番兩次陷害南風兮月,如今卻被南風玄翼當做了犧牲品,被珞煙毀了容,也算是報應。只是不知,若是有一日楚殤再見到劉依若會是怎樣的情景。
「那個女人現在在哪兒?你知道嗎?」傅瓊魚有些好奇劉依若現在的下場。
「聽說她已經瘋了,被關在了她的寢宮裡。」趙金剛說道。
傅瓊魚點點頭,若是皇上下旨讓南風傲進京,南風傲一定會造反。
「樑上鼠,我再向你打聽一個人,麻辣燙現在在哪兒?」傅瓊魚又問。
「那小子啊。」樑上鼠摸了摸自己的鬍子,「那小子,現在可威風了,擔任侍衛總管一職,兼顧京師防務及宮庭戒備,我上次看見他的時候,他愣是裝作沒看到我。」
傅瓊魚眼睛一亮,看來來上京是對的,麻辣燙欠她的願望也該還了。
晚上的時候,傅瓊魚帶著斗笠跟著從寧一路來到了方府,是小華開的門,一看到她們問道:「你回來了?這位夫人是誰?」
「我是方公子的老鄉,想見一見方公子。」傅瓊魚掀開斗笠,小華一看一驚連忙拉著她們進來:「快進來說話。」
傅瓊魚和從寧進來,小華喊道:「老爺,來客人了!老爺!」
一身黑袍儒雅的方書霖走了出來:「誰來了?」
「老爺,你自己看啊!」小華說道,方書霖走了過來,看到從寧一臉激動,他的思維也咔嚓一聲僵住了,帶那戴著黑色斗笠的人摘下斗笠清脆的喊了一聲:「方大人,是我!」
方書霖整個人有那麼一時的愣神有些意外,又有些激動,脫口一句:「你怎麼來了?」
傅瓊魚一笑:「我怎麼就不能來?」
方書霖意識到自己說錯了,連忙說:「快進去說話,小華,在門外守著,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是。」
「唉,先給我準備飯,我還沒吃飯呢。」傅瓊魚喊道,小華應道:「姑娘請先進去,一會兒就為姑娘備好了飯菜。」
傅瓊魚跟著方書霖進去,方書霖立刻關上了門:「從寧,你也在外面守著。」從寧應了一聲。
方書霖看到她隆起來的肚子,嘆了一聲:「你怎麼能這樣!」
「我不能怎樣?」傅瓊魚納悶道,審視著方書霖的神情,試著問道,「莫非方大人和秋十、葉報恩一樣,南風兮月也是你的主子?」
方書霖訝然的看著她:「你都知道了?」
傅瓊魚聳聳肩,坐在了一邊,自己倒了一杯水:「我猜的。」
方書霖氣得走來走去:「你來他知道嗎?」
「他要知道我還能來這裡嗎?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傅瓊魚優哉游哉的問道。方書霖叉著腰,一手捏著額頭,見她都知道了也沒什麼好隱瞞:「你猜的都對,南風兮月是我的主子。」
「方大人留在這裡是為了與兮月裡應外合?」傅瓊魚問道,方書霖略點頭,指著她怒道:「你這樣背著他偷跑出來,你不知道他會多著急!」
「我已經寫了五六十封信,讓思穎隔一段時間寄過去,方大人若是保密,他應該不會知道。」傅瓊魚喝了一口水,「方大人,你別轉了,我腦袋都要讓你轉暈了。」
「你……你是在太魯莽了,你要遇到什麼事情,我怎麼向他交代!」方書霖著實氣得牙齒打顫,傅瓊魚捂著嘴笑了:「現在這個世上能對付我的人沒幾個了,方大人不必擔憂。這次我來還有一件事情就是我認識現在的侍衛總管麻辣燙,我有把握說服他幫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