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大結局(一)
當傅瓊魚昏昏沉沉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在一個房間里了。腦袋暈暈沉沉,她慢慢爬起來,這裡是哪裡,她怎麼會在這裡?
只記得晚上看到外面閃起了煙花,無比的璀璨,她也手心握緊的時候,忽覺身後出現一人,待她轉身就看到一張冰冷的黃金面具,還未有所反應,她就昏了過去。
黑袍怪?一定是他,可他為什麼要捉自己?他又到底是誰?
傅瓊魚坐起打量這個屋子,不知道南風兮月怎麼樣了?南風玄翼不是他的對手,現在應該已經勝利了吧?
只是她為什麼會在這裡鬼地方!
門吱呀一聲開了,有個女人進來,半張臉被長發遮住,還沒了一隻左手,她端著托盤進來,上面放著飯菜。
傅瓊魚看到她一怔,一直盯著進來的女人,她將托盤放到桌子上,抬頭冰冷的說道:「吃飯了。」傅瓊魚就看到一半兒被燒焦的臉,燒疤十分嚇人。
女人一見傅瓊魚一直盯著她看,走了過去,一把狠狠捏住傅瓊魚的下巴:「老朋友這麼久沒見,認不出來我了嗎?不對,現在該稱呼你皇後娘娘。」
這個女人的聲音無比的刺耳,傅瓊魚不敢相信所看到的的,一字一字的念出來:「花萱冷。」
沒錯,眼前這個女人就是花萱冷,看到她半張臉都燒焦,一隻手也沒了,傅瓊魚還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當初琉璃仙境消失的時候,花萱冷也在幻珠之內,他們也猜到是「玄」救走了花萱冷,那麼花萱冷一直是在「玄」身邊,她知道玄是誰!那麼……黑袍怪就是玄?
傅瓊魚被自己的聯想嚇了一跳,下巴一痛,花萱冷又狠狠捏住了她的脖子:「真是感謝啊,皇後娘娘還記得我。」傅瓊魚被她捏得幾乎喘不上氣來,她用力扣著花萱冷的手,卻發現自己沒了任何靈力,連力氣都沒了,她反倒不掙扎了:「花萱冷,我們是朋友,我當然記得你。」
結果花萱冷更捏緊了,要捏死她一般:「朋友?你真把我當做過朋友嗎?」
「我把你當做過朋友,你從沒把我當做過朋友,你還有什麼臉問我這句話!琉璃仙境都被你毀了,你現在又想殺了我嗎?」傅瓊魚吃力的說道,花萱冷眼眸中出現痛苦,力氣更大,就在她以為自己要被花萱冷捏死的時候,花萱冷放開了她,傅瓊魚攤在床上喘息著。
一會兒又被花萱冷拽了起來,花萱冷滿是恨意的對她說:「對,你說的不錯,我是毀了琉璃仙境,他們都死了我才開心!至於你,哼,」花萱冷冷一笑,「我要讓你看著你心愛的人死在你面前,一個一個的死在你面前,我要看你痛苦的樣子!」
「咳咳……」傅瓊魚一笑,「花萱冷,你現在的樣子真讓人噁心。以前那個雖然對我有點兒討厭,心底卻很善良的花萱冷早死了。你親手毀了自己的家,讓瀾依、武元他們因為你都死了,這就是你想要的,你達到了。你想看到我痛苦,你也會達到,但你呢,一輩子都不會得到解脫!你害死了那麼多人,他們做鬼也會纏著你!」
「滾!」花萱冷一個巴掌拍下來,傅瓊魚被扇倒在床上,從花萱冷的手中冒出冰錐子,朝著傅瓊魚就扎去。一團火焰撲來,將花萱冷的冰錐子融化,砰的一聲,花萱冷就被一人狠狠的打倒,將桌子都撞翻了。
「誰讓你對她出手!」冰冷、毫無感情的聲音從那金質面具後面散發出來,花萱冷立刻跪在地上:「主子饒命!啊!」花萱冷忽然飛了過去,被黑袍怪緊緊扼住了喉嚨:「以後不準再踏入這個房間半步!」黑袍怪一甩手,花萱冷就被丟了出去,空中飛過一個怪物,花萱冷被接住了。怪物抱著花萱冷連忙躲開,那個怪物不是別人正是異化的小豐。
傅瓊魚從床上爬起來,一抹嘴角看到血,她譏諷似的一笑。黑袍怪看到她半張臉烙著五指印,走了過來,不自覺的伸出手來朝她的臉龐而去,傅瓊魚盯著他那隻手,滿是戒備的說:「你想幹什麼?」
黑袍怪見她如此,收了手,聲音冷的讓人哆嗦:「你老老實實在這裡呆著,不要想出去,我已經封了你的靈力和你的靈獸,這裡我也布下了禁制,你逃不出去的。」
傅瓊魚啐了一口;「那麻煩你先告訴我為什麼要把我抓到這裡來?玄?還是叫你宸日國五王爺墨離玄?」
良久,墨離玄發出一聲笑聲,他掀開黃金面具,傅瓊魚看到果然是他也失聲笑了起來:「果然……是你,墨離玄。他們說得主上是你、黑袍怪是你、在琉璃仙境的那個鬼還是你。」
「你在詐我?」墨離玄沒有生氣反而眼中充滿趣味。
「哼。」傅瓊魚冷哼一聲下了床走到了桌邊,拿起筷子吃起飯來,不再理會墨離玄。墨離玄看到她這副樣子,笑容更深。他坐到了桌邊:「你不說怎麼猜到是我,我不會告訴你我為什麼要抓你來。」
傅瓊魚看著他那副討厭的嘴臉說道:「火行靈者中,能使出鳳焰的,只有我相公和你。當初在龍語國,楚殤扮成天下第一殺手龍風,我相公與他對打時,他最後被人救走,也是會用鳳焰的人。我認識的人沒什麼可疑,只有你最可疑。」
當初她第一次見到墨離玄的時候以為看到的鬼「玄」,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原來他就是那個鬼!
「不愧你我夫妻一場,傅姑娘這般就猜到了是我。」墨離玄這次直接伸手來捏她的臉,傅瓊魚嫌惡的躲開:「我告訴你墨離玄,你現在封了我的靈力,卻沒封住我的手腳,你再對我動手動腳,我立刻咬舌自盡。」
「你就這般討厭我?」墨離玄的目光深了深。
「是,從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無比討厭你。」傅瓊魚也老實的回答。墨離玄握著拳頭收回了手,臉上卻依舊掛著笑容:「那你也該猜到我為什麼要抓你來,你要是說得對,我就滿足你一個要求。」
「你一直在找進入琉璃仙境的辦法,可是你一直沒有找到,後來你利用驅靈術進入花萱冷的識海,利用她進入琉璃仙境,為的是得到琉璃仙境的幻珠。那時,我和溫漠、還有瀾依正在利用幻珠的力量換血,我想你是那個時候想要讓花萱冷偷走幻珠,結果不知為何觸動了幻珠,我們都被卷了進去。你的靈魂就在幻珠中飄蕩,我呢又恰巧遇到你,你就說自己是生活在裡面的鬼,叫玄。後來,你偷走了幻珠,琉璃仙境消失。之後,你知道我要去找十一尾靈狐利用他們的赤血珠讓溫漠復原,你就利用金長老,以她女兒能起死回生為條件,讓他盜取赤血珠。你又利用招魂珠讓金葉復活。現在你手裡有了赤血珠、招魂珠、幻珠,還差一顆九天玄珠。據說,驅靈術要耗費大量的靈力,最後都免不了一個走火入魔的下場。可你抓我來卻封了我的靈力,顯然不是為了吸走我的靈力。那我只能是你的釣餌,你也許是為了得到九天玄珠,也許你已經得到九天玄珠,卻無力催動它,那麼你就需要更強大的靈力。所以你想要利用我引來南風兮月、溫漠他們。」
傅瓊魚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墨離玄拍手鼓掌:「你完全說對了,我現在就差一刻九天玄珠,但得到它需要集合世上最強的水之靈者、火之靈者、光之靈者的力量,而你是光之靈者,溫漠是水之靈者,南風兮月是火之靈者,只有借用這三種的力量,我才能找到玄天殿。」
傅瓊魚死死盯著他,恨不得咬死他:「你根本就是火之靈者,為什麼還要找南風兮月?」
「因為需要我和你相公的靈力一起合用。」
「他們不會幫你的!」傅瓊魚這句話說得明顯底氣不足,墨離玄湊過來,看著她小巧的臉蛋:「他們對你如何,你該清楚,就算為你死,他們都願意。我已經告訴了他們地方,半月後九星連珠,正是玄天殿出現的地方,那時,你就能看到了他們。」
「墨離玄,你無恥!」傅瓊魚一手打過去,被墨離玄握住了手,「不知道為什麼,你越是生氣,我越是開心。不如你嫁給我,我養你一輩子,會把這個孩子當成我親生的孩子來看待。」
傅瓊魚抽了幾次手也沒抽出來:「你還真是我見過最不要臉的男人,連一個懷了別人孩子的女人都要要!」
「隨你怎麼說,能讓我看上的女人不多,你現在是唯一的一個,你可以考慮考慮。」墨離玄放開她,傅瓊魚噁心的想吐,隨即話鋒一轉:「你剛才說我說對了,你就滿足我一個要求?」
「你不會那麼笨的提出要我放了你?」墨離玄欠揍的笑道,讓傅瓊魚想要給他一拳:「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集齊這四顆珠子,有傳說聚齊這四顆珠子就能實現任何願望,你有自己完不成的夢想?」
「你想知道?」墨離玄故作神秘。
「你不想回答,不想遵守諾言,我也沒辦法。」傅瓊魚繼續低頭吃飯,墨離玄看著她良久才道:「等你吃完飯,我告訴你。」
傅瓊魚吃完飯之後等著墨離玄說話,墨離玄又戴上黃金面具:「你跟我來。」
傅瓊魚跟在墨離玄身後,墨離玄的手一揮,傅瓊魚看到這個房間的禁制被打開,墨離玄警告她道:「別想著逃出去,你敢賣出這個房間一步,會立刻灰飛煙滅,不為了你的孩子著想,你可以試試。」
傅瓊魚在心底罵了墨離玄千萬遍,出來后,她掃了一眼四周,很平常的一個院子,她要好好看看,如何給南風兮月傳遞消息。但墨離玄顯然知道她在想什麼說道:「這裡都設了禁制,就算他們找到你,也進不來,也許還會白白搭上性命。你最好老實的呆著,他們自然會來找你。」
「墨離玄,我咒你斷子絕孫、不得好死!」傅瓊魚低聲咒罵道,墨離玄哈哈一笑:「我不會斷子絕孫,這不是現成的嗎?」傅瓊魚氣得牙痒痒。
「我們去哪兒?」
「到了你就知道了。」
知道你奶奶個球,跟著墨離玄,傅瓊魚就看到了洪叔和封休!她心中一震,北堂無冥也在這裡?
洪叔一看到墨離玄帶著傅瓊魚出來皆是無比驚訝,立刻行禮:「見過主上。」
「烏鴉、洪洪,你們兩位好久不見了。」傅瓊魚沖著他們招手,封休立刻鬧了:「你叫誰烏鴉?」
「你喜歡發射烏鴉毛,你當然是烏鴉了。」傅瓊魚說道,讓封休動了殺念。墨離玄鋒利的看了封休一眼,封休立刻退到一邊。
想起上次中了封休的蛇骨,整得她半死不活,她就也想把封休整得不死不活,只是她現在被封住了靈力。
墨離玄在前面帶路,傅瓊魚跟在後面,墨離玄又說:「北堂無冥不在這裡,他不知道我把你抓了過來。」一句話氣得傅瓊魚肺疼,心中又問候了墨離玄祖宗十八代。
他跟著墨離玄來到一個屋子裡,有人拿上來了棉衣和厚厚的披風,墨離玄道:「你最好都穿上,下面冷,你的身子可能受不了。」傅瓊魚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隨後套上了棉襖,又繫上了厚披風,腳上換上了棉靴。一頂面貌又扣在她頭上,還用力壓了壓,墨離玄也穿上厚厚的披風,見她捂嚴實了,才道:「可以進去了。」
墨離玄轉動一旁的花瓶,一扇門從牆上打開。墨離玄走進去,傅瓊魚也走進去,通道里燈火通明,不知道隱藏著什麼秘密。只是越往裡越冷,即使穿著厚厚的披風,依舊冷得她牙齒打顫。墨離玄走一段回頭看她一眼,之後墨離玄又轉動了幾道機關,傅瓊魚喝出去的氣都是白色的。
直到又到了一處機關處,從裡面透出絲絲的寒意,墨離玄轉動機關,傅瓊魚看到了那是一個冰室,有一口水晶棺陳列在裡面。
墨離玄走了進去,傅瓊魚剛一進去險些滑到,被墨離玄扶住,傅瓊魚甩開了他,墨離玄道:「路滑,你自己小心。」
傅瓊魚走到了冰棺前,看到了一個三十多的女人沉睡在冰棺之中,那女人似乎只是睡著了,連睫毛都看的一清二楚。那女人容顏姣好,白衣飄飄,年輕時應該是個極美的女子。
「這個人是你娘?」傅瓊魚看著躺在冰棺里的女人問道。
「沒錯,她是我娘。」墨離玄說道,他靜靜的看著水晶棺里的女人說道。
「你收集四顆珠子都是為了你娘?」傅瓊魚心中有些震撼,其實她並不喜歡墨離玄這個人,知道他是黑袍怪之後,剩下的也有厭惡了。她不知,這樣一個冷血無情的人,先是毀了琉璃仙境,又是盜取赤血珠,竟是為了救他娘?
「你不相信是不是?」墨離玄伸手摸著水晶棺,望著母親不老的容顏,黃金面具后的神情也柔軟了許多:「我活著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娘復活。」
「招魂珠不就可以讓你娘復活,為什麼你還要尋找其他的三顆珠子?」傅瓊魚詫異的問。
「對沒有靈魂的人,招魂珠也沒有用。」墨離玄不知為何想對她說出所有心中的苦澀和秘密,彷彿她知道了,他就會好受許多。
「沒有靈魂?你娘沒有靈魂,每個人都有靈魂的,為什麼?」她就是一縷靈魂穿到了現在的身體中,還有了孩子。
「她被我爹拋棄,讓自己魂飛魄散,這副軀體還是我的師父拼盡所有的靈力才保存下來的。」墨離玄聲音中不帶著一絲感情。
「你爹……你是說宸日國的皇上?你娘是妃子,她應該是普通人,怎會靈力?」傅瓊魚對墨離玄的事情此刻倒是很好奇。
「誰說我爹是宸日國的皇上,那個狗東西配與我娘在一起嗎?」墨離玄的語氣此刻充滿的不屑與蔑視,傅瓊魚卻驚呆了,這麼說墨離玄不是宸日國皇上的兒子?他自己也知道,他還毫不隱瞞的告訴她了?!
「玄兒,你竟敢帶人私自來這裡!」一個中年人的聲音響起,一道火焰隨之朝著傅瓊魚而來,墨離玄一手摟住傅瓊魚急急的略過,傅瓊魚頭上的帽子落了下來,啪的一聲,帽子就被燒成了灰燼。
又一個火之靈者!
傅瓊魚看到一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身披黑色的披風,長臉,留著山羊鬍子,那個人目光霸道威嚴,給人一種壓迫力。墨離玄上下看了傅瓊魚安然無事才轉身將她擋在身後,然後慢慢跪下:「師父贖罪!」
「她是誰?」中年男子一看墨離玄如此護著傅瓊魚,聲音不禁更加低沉,「你竟敢帶一個外人來這裡,你忘了我說過什麼,不準任何人進來!」中年男子手中又冒著火焰,墨離玄低頭說:「徒兒知錯了,她是徒兒抓來的人,是引來我們要找的世上最高靈者水之靈者和火之靈者最重要的釣餌,求師父饒她一命!」
「既然她是你抓來的人,你還敢帶她來這裡!」中年男子一隻手就幻化出了金鳳凰朝著他們而來,墨離玄手中也幻化出鳳凰,卻是火鳳凰,轉眼之間金鳳凰將火鳳凰吞了進去,墨離玄反身將傅瓊魚緊緊抱住,傅瓊魚心中咯噔一聲,墨離玄竟然不怕死的也要保護她,傅瓊魚忽然開腔:「她都不想活了,你救活她,她照樣死。」
金鳳凰繞過墨離玄從頭頂襲來,中年男子一聽傅瓊魚的聲音忽然收了金鳳凰,他滿是激動,渾身顫抖的叫出一個名字:「阿溪!」
傅瓊魚又咯噔一聲,這又上演哪出?
墨離玄也盯著傅瓊魚,傅瓊魚一把推開墨離玄:「別問我怎麼回事,問你師父。」
「阿溪……」墨離玄的師父又動情的喊了一聲,喊得傅瓊魚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那中年男子步伐踉蹌的走過來,一把捏住了傅瓊魚的肩膀,鬍子都一抖一抖的:「阿溪,阿溪,你終於來看我了!阿溪,我知道你捨不得我,捨不得……」那隻老手還爬上來,傅瓊魚啪就給了墨離玄師父一巴掌,怒不可遏的說道:「尼瑪,看清楚,老娘不是你的阿溪,你的阿溪已經死了!她就躺在棺材里!」
他丫的,她哪點長得像那個女人了……不對,不是長相,是聲音!
中年男子依舊僵硬的站在那裡,上下打量著她,又看著水晶棺里的女人,隨後又後退兩步:「你不是阿溪,你不是阿溪……」
「老娘什麼時候說是了,是你自己認錯了好不好!」傅瓊魚吐槽道。
「可你為什麼有何阿溪一樣的聲音,你怎麼可以有和阿溪一樣的聲音!我要殺了你,殺了你!」中年男子又歇斯底里了,手裡冒出火焰,墨離玄見狀飛過去和師父打了起來:「師父,住手!」
「你想殺你就殺了我,你殺了我就再也聽不到你的阿溪的聲音!」傅瓊魚卷著髮絲說道,一會兒聽到墨離玄密語傳話道:「我師父叫匡玉朗。」
一會兒傅瓊魚端莊說道:「玉朗,我是阿溪啊……」
匡玉朗忽然住手,獃獃的望著傅瓊魚:「阿溪……」
「師父!」墨離玄叫了一聲,匡玉朗猛然將墨離玄逼出數步,傅瓊魚來回的走著,「你要是殺了我,你再也聽不到了,來啊,殺我啊。玉郎……」
匡玉朗握緊了手,大吼一聲,傅瓊魚捂住了耳朵,可還是覺得魔音入耳。匡玉朗砰的跪在水晶棺前:「阿溪,阿溪,你為什麼不肯睜開眼看我一眼,阿溪……」
傅瓊魚移開耳朵站了起來,匡玉朗已經恢復了正常,陰寒的說道:「把她帶出去,如果你再帶她進來,我一定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謝謝師父。」墨離玄又恭敬的行禮,伸手要握上傅瓊魚的手,被她躲開。墨離玄只覺得手中、心中皆是一空:「跟我走。」傅瓊魚跟著他後面離開,她轉頭看到匡玉朗依舊跪在那裡,又是一個痴情的男人。
傅瓊魚和墨離玄上來,傅瓊魚的一顆心才放進了肚子里,又好奇的打量著墨離玄:「你娘叫什麼名字?」
「童溪。」墨離玄說道。
「童溪?」傅瓊魚乍一聽這個名字很耳熟,但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聽到了。
墨離玄將她親自「押回」房間,傅瓊魚還一直想著在哪裡聽到過「童溪」,忽然墨離玄在她身上點了幾個穴道,又將一個火輪推進了她的識海中,傅瓊魚只覺得綁在身上的枷鎖像被打開了一般,她後退一步依舊滿是戒備:「你又對我幹了什麼?墨離玄,你不要以為你把自己說得這麼慘,我就同情你,琉璃仙境的百姓因為你才沒了家,瀾依因為才死的,溫漠因為你才變成珠子!」
墨離玄坐在了一邊,捏著杯子,眸中又是嗜血之光:「我最恨的就是別人同情我。」
傅瓊魚一看現在墨離玄陰暗的樣子,杯子在他手中碎成千片,她就感覺那是自己的脖子,想起被他捉到的時候他那麼無情的對自己,她現在懷了身孕,萬萬不能再莽撞,傅瓊魚站在一邊和他對峙著:「那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
「試試你的靈力。」墨離玄說了一句,傅瓊魚依舊滿是狐疑,隨後一運功,幻化出一個不大不小的閃電球來,她一喜,墨離玄解除了她的禁制?之後,她又想召喚出破天劍,卻仍然像被人鎖住一般:「你……」傅瓊魚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怎麼了?」墨離玄摘下了黃金面具,看她暴跳如雷,方才沉悶的心情此時卻又明朗了。
「墨離玄,你真無恥,既然你解了我的禁制,為什麼解一半兒留一半兒!」傅瓊魚怒道,墨離玄拿出扇子,啪打開扇子,搖著,悠閑的說道:「我為你解一半兒是讓你有能力自保,現在你還能跨出這個屋子,但你別想踏出這個院子,這個院子所設置的禁制要比這個屋子牆百倍。」
傅瓊魚手中醞釀光球就朝墨離玄拋去,墨離玄一躲,光球砸中他手中的杯子,杯子立刻粉身碎骨。傅瓊魚不解氣,又連續拋了好多,墨離玄一一躲開,又坐在椅子上:「你把這屋子燒沒了,我再給你換一間屋子就是。」
傅瓊魚拋光球拋得都吃力了,她扶著桌子吼了一句:「墨離玄,你給我滾出去!」
墨離玄扣上了面具,嘴邊帶著笑容:「那你好好休息。」
墨離玄往外走,傅瓊魚忽然靈光乍現,喊道:「等等,你說你娘叫童溪?你娘是琉璃仙境的人?」
「你連這都知道?我娘確實是琉璃仙境的人。」墨離玄又沒隱瞞,傅瓊魚又覺得頭上被人投了地雷:「我聽瀾依說過,童溪是上一代長老童豐長的女兒,她與凡間男子相戀,後來她被人拋棄,但已經有了身孕。瀾依說,童溪後來生下了一個孩子,卻被童豐長扔進了水裡淹死了。那個孩子就是你?」
她聽到墨離玄一陣冷笑:「他是想把我淹死,但師父救了我。」
「所以你也恨琉璃仙境的人,所以才要毀了琉璃仙境?」傅瓊魚的思路漸漸清晰起來,墨離玄轉身:「沒有錯,他們自以為自己高貴無比,其實他們也不過是普通的凡人。你應該還感謝我,沒有將他們趕盡殺絕,而是讓他們在花圃村一直安靜的生活。」
水晶棺里的女人竟然就是童溪,讓溫漠中毒的童溪!墨離玄是童溪的兒子!
墨離玄看到她驚訝的神情,最後開門離開。
傅瓊魚坐在桌邊,瀾依說當年童溪最後被童豐長殺死,那為什麼墨離玄說童溪是自己魂飛魄散而死?既然墨離玄不是宸日國皇上的兒子,他又怎麼當上皇子的?狸貓換太子?那個中年男人匡玉朗又是誰?墨離玄叫他師父,顯然匡玉朗不是墨離玄的爹,墨離玄的爹又是誰?好凌亂啊!
而現在她被困在這裡,出不去啊,怎麼讓南風兮月知道她在哪兒呢?
傅瓊魚又忽然想起五尾獸來,她連忙去床上亂翻,砰,變成石頭的五尾獸落在了地上。傅瓊魚連忙撿起來喊了一句:「五尾獸還原。」但五尾獸沒有任何反應。五尾獸又被封印了。
傅瓊魚打開門,墨離玄說她能走出這裡。於是她就小心的試了試,真的就出來了。天空湛藍,空氣清新。她住的院子外面有兩個看守。墨離玄說他在這裡設下了禁制,傅瓊魚撿起了一塊石子朝著天上拋過去,她就看到石子嘎嘣一聲變成了碎末。
好強的禁制,只怕她想飛出去都會變成飛灰啊。
傅瓊魚搬了一個椅子出來,她躺在椅子上,望著天空,如今真的要坐以待斃?
呼啦啦,頭上飛過一個巨大的陰影,傅瓊魚抬頭看到了一隻碩大的蝙蝠妖。
小豐!
小豐落在了牆頭,緊緊的打量著她。那雙眼睛已經毫無人類的情感,已經是標準的畜生眼。傅瓊魚站起來,喊了一聲:「小豐?」小豐轉著腦袋看著她,卻一直未動。
傅瓊魚一步步的靠過去:「小豐?」小豐依舊側頭看著她,忽然一聲哨子聲想起,小豐猛然呲著牙,朝著傅瓊魚撲過去,傅瓊魚急速后掠,手中幻化出光球朝著小豐拋過去,小豐嗷叫一嗓子,從她身旁略過,傅瓊魚被颳得後退幾步,眼看要撞上後面的石頭,她被人扶住。轉頭看到了洪叔那張蒼老的臉。
再看上空,花萱冷站在了小豐身上,神情倨傲,小豐載著花萱冷離開。
「他現在已經不是人了,是一隻會吃人的蝙蝠獸,以後不要再靠近它。」洪叔說道朝門口走去。
「北堂無冥,現在他現在還好吧?」傅瓊魚不知洪叔為何要救她,要說原因大約是她和北堂無冥的友情。
「少主很好,姑娘在這裡安心呆著吧。」洪叔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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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時,不再是花萱冷給她送飯,而是別人了。傅瓊魚坐在飯前,天大地大,吃飯最大,何況現在她還一身兩命啊,未來的太子或公主就在她肚子里,為了南風兮月後繼有人,也要保護好自己。
剛要動筷子,不速之客又來了!沒錯,墨離玄!
「你怎麼又來了!」傅瓊魚沒好氣的說,墨離玄掀開面具,坐在桌子邊:「吃飯啊,我怎能不來!」
傅瓊魚氣得牙痒痒,他是不是故意來煩她的?
「我現在是您的階下囚,您跟我一個囚犯吃飯有意思嗎?求您放過我,行不行?」傅瓊魚雙手合十說道,墨離玄卻是自顧自的吃了起來,更說了一句讓她吐血的話:「不想放過你,行不行?」
「墨離玄,你是不是有病?」傅瓊魚吼道,「您自己吃,我不吃了!」
她直接躺回了床上,墨離玄也管她,自己吃著。
傅瓊魚慢慢睡著了,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墨離玄已經走了,桌子上放著新的飯菜。她又掙紮起來,這才去吃飯。
————
冰洞中,墨離玄赤著上身跪在水晶棺前,匡玉朗站在他面前:「你今日這般不顧性命的維護那女子,你說,你是不是對她動了真心?」
「玄兒不敢。」墨離玄低頭說道。
匡玉朗一鞭子狠狠抽在了他身上,立刻出現一道血印,墨離玄眉頭一皺,愣是不出一個聲音,匡玉朗威嚴的說道:「你娘懷你十個月,又被你爹拋棄,你不想想怎麼救活你娘,卻開始動了凡心!你忘了你對你娘發過誓言,你娘一日不復活,你絕不成家,絕不對任何女子動情!你怎麼對得起你娘曾經為了讓你活下來承受的痛苦!」
匡玉朗一鞭子一鞭子的抽下去,墨離玄背上紅肉翻翻,鮮血淋漓,他大喊:「徒兒知錯了,徒兒知錯了!徒兒對不起娘!」
匡玉朗打了一陣才停下來,將鞭子丟在一邊:「現在是你娘復活的關鍵時候,如果因為那個女人出現任何紕漏,我絕不饒你,也會讓她為你娘陪葬!你好自為之!」
「是,徒兒知錯了。」墨離玄一頭磕在石棺前,匡玉朗面色陰沉無比。
待墨離玄穿上衣服,一瘸一拐的走後,匡玉朗扶著水晶棺,無比痴戀的看著水晶棺里的人:「阿溪,你就要復活了,阿溪,阿溪……」
————
自那日之後,墨離玄再也沒有來煩過她,甚至一次都沒出現。傅瓊魚吃飽了睡,睡飽了吃,孩子偶爾踢了她兩下,她撫著肚子溫柔的笑著,匡玉朗站在院外看著這一幕,竟又有些痴了,因為傅瓊魚的笑容也和童溪很像。
傅瓊魚抬頭望著天空,隨後一轉頭看到匡玉朗鬼鬼祟祟的站在那裡,匡玉朗轉身就走,傅瓊魚壞心又起,無比纏綿、溫柔的喊了一聲:「玉郎……」
那一聲硬生生的讓匡玉朗停住了腳步,匡玉朗心思一陣:「阿溪……」匡玉朗轉了身,見傅瓊魚一手托著腰,一手沖他招手:「玉郎……」
「阿溪!」匡玉朗在那一刻以為終於見到了童溪,半晌才反應過來,鬍子氣得一翹一翹的:「臭丫頭,我看你活膩了!」
傅瓊魚放下了手,撫撫額頭:「我說老大爺,是你自己要上當的,和我有什麼關係。何況,你殺了我,你們就沒誘餌了,怎麼救你心愛的阿溪哦。還有,我現在是手無寸鐵的孕婦,你殺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你好意思嗎?這要傳出去,你還是男人嗎你!」
「你!」匡玉朗氣得臉都黑了,手中冒出火焰,洪叔忽然出現:「她不過是個山野村婦,匡大俠不必和她計較。」
「哦,還是大俠呢。都說大俠行俠仗義,我看你根本不配大俠這個稱號!」傅瓊魚又挖苦道,砰的一聲,她身後的石頭就碎了。傅瓊魚依舊面不改色:「洪叔,若我有一日死在匡大俠的手裡,麻煩你告訴我相公一聲,是一位姓匡的大俠殺了我,讓他務必在我墓碑上寫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