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逼上殿來
許嘉彤苦笑了一下,故意狀似隨意地道:「逃了這一回,還能逃過下一回么?臣女可是把人都給得罪狠了,無論是項王殿下、項王妃還是許妃,都恨臣女入骨。若是項王勝了,項王妃和許妃都不會放過臣女,這樣的形勢下,臣女是跑不了的。與其窩囊的死,不如光明正大的在此處等待,也好做個了斷。」
「倒是個磊落的人,這宮裡的事不同於外面,許多事,對和錯不要分的那麼清楚,成王敗寇,縱使是父子也不例外。」趙鈺絮絮叨叨地道,卻絲毫不見緊張之色。
許嘉彤道:「臣女不信您一點兒安排都沒有。」
「朕也不信你會坐以待斃,殺死一個人並不一定要直接奪了他的性命,朕告訴你的那件事你可記好了?既然到了這一步,是時候告訴他們真相了。」上下眼皮又開始打架,趙鈺擺擺手,又閉目養神了。
殿外喊殺震天,趙鈺卻安靜下來,許嘉彤在一旁煮著茶,她從閩南學了沏制功夫茶的方法,她閑適地將茶葉濾掉,又將溫熱的茶湯倒進茶盅里隔水溫著,像是隨時准本著趙鈺醒來享用。
許嘉彤聽見杜都尉的聲音,聽到杜相的聲音,還有趙元項聲嘶力竭的喊殺聲。兵馬行動的聲音一陣壓倒一陣,她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只能從聲音當中判斷。
「父王,您出來,您出來見我。」
外面傳來趙元項的喊聲,緊接著是兵刃出鞘阻攔的聲音,可見雙方相持,趙元項殺到了大殿前,可是並沒有佔到絕對的優勢,杜家統領的禁軍仍守著要地。而且依照許嘉彤對趙元項的了解,他的聲音里充滿了激動也刻意掩飾了恐懼。
想必只要禁軍收到反撲的號令,趙元項一定不可能全身而退。可是這場看似勝負已分的角斗,並未成為定數。趙元項與趙鈺畢竟是父子,利用父子之情,獲得喘息的機會,甚至找到時機,實行刺殺,到時候趙鈺被殺,群龍無首,趙元項一樣可以得勢。等到趙元慎和王軍回朝,就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王上,您不必出來,讓臣料理了這個亂臣賊子。」杜都尉毫不客氣地道。
趙元項聲音裡帶了哭腔:「父王,同樣都是您的兒子,為什麼一點機會都不給我,為什麼!您居然讓杜相親帶禁軍對付我,為什麼趙元慎可以得到一切,我卻不可以。」他指著面前圍堵住他的禁軍,「他不過那個什麼狗屁陳妃生的庶子,呵,就是個婢生子,我可是您的王后所出,憑什麼什麼都給他,憑什麼早早就註定了一切,一點機會都不給我。」
趙鈺醒了,可是也只是動了動眼皮,絲毫沒有出面的意思。他嘆了一聲,對許嘉彤道:「他不消停,你去和他說,有些事,朕不好開口。」
「是。」許嘉彤有些尷尬地頷首,這種事情,她也不好啟齒。
外面的人除了杜相,都不知道趙元慎和陳妃的關係,陡一聽聞,都愣住了,阻攔的動作也不由得遲緩了一下。
陳妃是誰?這裡面恐怕除了僅有的幾個知情人,其他的人都不知情。趙元項的話無疑將他們震住了,雖然趙鈺將大權都歸於趙元慎一身,可若趙元慎並非吳王后之子,吳家不再作為他的倚仗,那將來會不會有變數……
許嘉彤走了出來,趙元項看見是她,立刻叫囂起來:「父王為何不來見我?你這個身世不清不楚的賤人,算個什麼東西,也配和我說話。」
「相爺,請您告訴他我是誰。」許嘉彤不以為意地道。
杜相清醒的很,何況他早已得了趙鈺的密旨,來龍去脈都很清楚:「許司制是日後的盛王妃,她是先王后戴氏之妹戴玲香的遺女。」
這個時候沒人會深究許嘉彤的生父是誰,就好像人們提起公主的兒女,鮮少會提到駙馬是誰一樣。能娶戴家的女兒,沒入贅就不錯了,誰還會深究他們的身份。
眾人一聽,立刻來了精神,趙元項咋呼這一嗓子當中有詐,難保他說的別的話就一定是真的,走到這地步,什麼瘋話不敢說。
許嘉彤看向趙元項,語聲清楚地道:「盛王殿下的生母陳妃娘娘,是先王后的義妹,項王殿下還請慎言。」
「義妹?說的好聽,賤人就是賤人,你們都給本王上啊,把王上請出來,讓他退位,傳位給本王,到時候你們都是從龍之臣,本王定會重賞。」趙元項瘋狂地道,他的目光四處遊走,驚慌失措,但他不肯認輸。
「放開他。」許嘉彤對杜都尉道。
「是父王叫你帶我進去的么?快,快讓我進去,我要見父王。」趙元項大步上了玉階,大聲道,「這兒里裡外外都已經被我圍住了,父王,您把王位傳給我,您就是太上王,我一定讓您頤養天年。」
許嘉彤伸手攔住了他:「項王殿下請留步,王上沒有說要見你,他也不想見你,尤其是在這樣的時候。」
「你?你也敢攔我?你也配?滾開,許嘉彤,你看看外面,雖然這裡還有禁軍,可城外都是我和吳家的人。你若是讓開,我或許還會留你一條命,只要你讓趙元慎回來,交給我,我保你榮華富貴。」趙元項目光陰狠地看著她。
「你瘋了。」許嘉彤看著他,依舊伸手攔著他,「我怎麼就不配攔你了?在這兒的每一個人都有資格攔你。」
「你說什麼?」趙元項不敢置信地看著她,揚起手就要打她,卻被她攫住了手腕,「你敢?」
許嘉彤笑笑:「如今我還叫你一聲項王殿下,那是給你臉面了,你方才說盛王殿下出身卑微,那麼你又算個什麼東西?」
趙元項大怒,他畢竟是習武之人,甩開許嘉彤的手,拔出短刀就要刺過去。杜都尉抬腳一踢,正中他腕間,短刀應聲而落。
「許司制。」杜都尉看了過去,趙元項已經瘋了,這時候放他進去著實不妥,他很想知道趙鈺有沒有旨意,能不能在此結果了趙元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