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血的分別曲1
當大婚來臨時,白色的婚紗染上一抹血腥的鮮紅,聖潔而幸福的殿堂瞬間跌落成嗜血的地獄。
六界大亂,空間混亂,終有一日,決一死戰。
白墨清若有所思的挑眉,思忖著,為毛命運總是喜歡挑在結婚那一天來臨呢?不祥之兆,不祥即大凶,與紫雲閣的決戰看來已經是迫在眉睫。
夜空,星辰劃過的天際。沉靜的天地間,遊盪著縷縷虛魂,妖月當天,血紅染滿天空,她單薄的身影在風中如一隻破裂的蝴蝶在垂死掙扎著。未知的世界,有著什麼樣的未來,束縛住的手腳,在原地不動的痛苦,望著那踏著血流慢慢走近的人,她無奈壓抑著心頭。
淚,盡斷。被火燃燒般的破裂聲,從腳底開始虛幻的她在風中漸漸的消逝……
「呼哧呼哧」千晨修一個驚呼彈坐起來,紫瞳張大劃過一抹隱晦的紅光,一頭酒紅色的頭髮被冷汗浸濕,她心有餘悸的拍著起伏不定的胸膛,掀開被褥下床倒了杯白開水。
「你夢到了?」突兀的一聲嘆息如平地一聲雷在她身後炸開,她赫然被嗆個半死。她轉過身,夜幕下的陽台籠罩著一層陰霾,飛舞的薄紗窗帘如跳躍的精靈,在窗前,一雙犀利深邃的紫金色眸子穿透濃濃夜色,直視著她。
她挑挑眉,淡然的繼續喝著白開水,坐在床沿,「師父,那算什麼?」
「血光之災,不祥之兆。妖月同天,時空錯亂,所有時空大門即將開啟,來自六界的妖魔鬼怪將湧進人界。」白墨清一雙紫金色眸子如夜晚浸透過冰涼,被風吹起的芳華無限馨香點點的白髮張牙舞爪的飛揚著,轉動著閃爍著暗紅色光芒的戒指,他亦是波瀾不驚的說著。
千晨修聞言,也是驚疑的「哦」了聲,隨之放下手中的玻璃杯,摸著下巴疑惑的問著,「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在這個夢裡,她在消失?
「他們就是沖著我們來的。」白墨清很簡潔的回答,他低著頭,「六界那群死人逍遙太久了,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除掉我們的好機會,他們沒道理不會放過。」
「勝算?」千晨修蹙起眉。
「有百分之一就不錯了。」白墨清冷的透徹,他繼續說著,「現在雙生騎士只元神回歸一個,其他人因為薇薇的原因沒辦法解除身上的所有封印,全部能量還不到全盛期的十分之一。而我,因消耗了萬年的功力,現在余留的還不夠我全盛的百分之一。這樣怎麼可能有勝算,更何況這次率軍的是六界那些老不死的。」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等死還是逃命?」千晨修真心被震驚到了,勝算居然連百分之一都木有,我去,這回還不吾命休矣,全軍覆沒?
「放心,我在好久之前就已經算到這一卦了,所以我也想了應對的方法。」白墨清不慌不忙的瞥了她一眼,千晨修挑眉調侃著:「諾亞方舟還是什麼?」
「死!」白墨清輕啟薄唇,冷酷的吐出一個字來,霎時,千晨修愣住了,隨後她罵罵咧咧著指責白墨清嚇唬她:「師父,你這辦法還能再爛點嗎?直接說是等死不就好了嘛,害得我還高興的要命,真是的!」
「我又沒說是真的死。」
「難道師父你要玩詐死?」
「我的意思是,跟你夢到的一模一樣,隨風消失。看在外表上,你是消失在這片天地間了,可實際上,你只是被時空捲走,經過一番洗禮和試煉后,就等於在別處原地滿血復活,你就可以重新回到這邊了,而且你的魔力(魔的能量統稱之為魔力)還會在現在的基礎上更上一層樓!」白墨清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大堆,千晨修聽得雲里霧裡的,最後她沉吟半晌,才恍然大悟的點頭道,「哦,你的意思是,跟魔獸一樣,原地滿血復活?」
「字面上意思差不多一樣吧。」白墨清皺起眉,千晨修也蹙起眉,她直接倒在床上,「師父,那個婚還結不結了?」
「當然要。」白墨清很肯定的說,「婚禮始終是讓壞人顯出原型的好辦法!」
「哦,那我還有一個問題。」千晨修好學生的舉手發言,「師父,那薇薇丫頭難道也要和我們一樣嗎?」
白墨清鄙視的瞧了她一眼,「笨,說你笨你就是笨,她都死了,我們還原地復活個屁!」
千晨修默默的轉過頭,她腫著包子臉淚了,「好吧,我笨我笨,師父你最聰明了,全天下你最聰明了!」
「嗯。」白墨清居然還真應了聲,「對了,今晚我跟你說的事你可不準告訴別人。」
「我都說了是要經過洗禮和試煉的,你可以確定所有人都可以通過嗎?」
「你說的也是,不過不跟他們說的話,到最後發生了,他們豈不是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我沒有讓他們去的打算。」白墨清沉穩的說著,「這次他們主要是沖著我來的,而且這也是避不開的劫命,我和奈他們都必須背負起這使命。因為這已經是最後一世了,只有渡劫成功了,薇薇被封印的元神才會重新歸位。而你,我看你還是不要去冒險的好,你不僅已經成家了,而且是一個四歲孩子的母親,更何況你肚子里還有一個,所以你不準去。」
千晨修眨眨眼,下意識的摸摸自己微微隆起小腹,吐吐舌頭,「那好吧,我盡量。不過師父,你打算怎麼瞞薇薇那丫頭啊?」那丫頭精明的很,應該不容易騙過去吧?
「這很簡單。」白墨清意味深長的努努嘴,他戲謔的挑眉,「你應該還不知道吧?她懷孕了,所以以這多麼正當的理由,我就可以阻止她了。」
「懷孕了?」千晨修錯愕的微張著嘴,她沉吟不語,隨後凝重的說,「那師父,薇薇丫頭既然懷孕了,你這樣什麼都不說卻去那個,薇薇會不會傷心欲絕的不明所以然後……」
孕婦的情緒往往都是激動的。
「你放心,不會的。」白墨清微揚起嘴角,「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你結婚那天,絕對有熟人。」
「哦?你是說他?」千晨修不以為然的揮揮手,「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師父,你總不能讓我們一直閑著吧,要不,你和奈他們上陣殺敵接受命運,我們這些人就去殺殺小鬼什麼的,怎麼樣?」
「隨你便。」
若說像往常的,今日所有的序幕拉開了。
從現在開始的天幕永遠都是暗黑的,烏雲翻滾著,紫色的閃電總如千軍萬馬般來勢洶洶,豆子大的雨點嘩啦啦的下,從高樓往下看,被雨籠罩的都市燈光迷離,卻失去了往常那一份熱鬧。
千晨修凝重的靠著沙發,指尖點著一片枯萎發黑的紫羅蘭花瓣,燃起一點黑色的火焰,瞬間,紫羅蘭花瓣變成一堆灰燼零零星星的飄散著。桌上的一杯香濃咖啡,苦澀的香氣瀰漫著整個空間,她眯著眼,「這次恐怕不像師父說的那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