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威逼利誘
冷風撲面而至,雪鳶抬起頭看著陳府,兩個大紅燈籠掛在門前,瑩亮的紅光就如同一雙閃著嗜血光芒的眼睛,在這漆黑的夜裡令人不安。
雪鳶看著那令人晃眼的大紅燈籠,只覺得心裡的怒火越燒越旺,看著那緊閉的黑漆大門,眼神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
「敲門。」雪鳶靜靜的下了命令,彷彿剛才的不安,憤怒都沒有發生過。
立刻就有一名小廝上前「砰砰」的敲起了門,黑漆大門上鑲著兩隻一尺寬的銅環,那銅環在小廝的手裡用力地砸向了下面的銅板上,尖銳的聲音立刻劃破了寂靜的夜色。
敲了大約有十幾下,只聽到裡面就傳來慌亂的腳步聲,隔著門口就喊道:「誰啊,大半夜的敲什麼敲,嚎喪啊你!」
雪鳶雙唇緊抿,嘴角卻勾出一個嘲諷的笑容,可不是嚎喪來了嗎?
「襄國公夫人在此,請你家老爺夫人出來相見。」門口的小廝絲毫不怯,大聲的回道,那聲音裡帶著絲絲傲氣,襄國公府可比陳府品階高多了,能不傲氣嗎?
門裡的人顯然一愣,好久才回道:「請稍等,我先去通稟一聲。「連門也沒開就那麼慌慌張張的跑掉了,聽著他雜亂的腳步聲,雪鳶又笑了。
敲門的小廝早已經退了回來恭敬地站在一邊,其餘眾都默默地站在那裡,誰也不知道今天晚上來到底是來做什麼的,不過大家都有一種感覺,反正不是來做客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又聽到了門內雜亂的腳步聲還夾雜著說話聲。緊接著就聽到了「吱呀「一聲黑漆大門打了開來,裡面一下子湧出了十幾個人,為首的一個是一名中年男子,在紅燈籠光下並看不清他的真面目,出了門就連忙行禮:「不知國公夫人深更半夜大駕光臨有什麼要事?」
雪鳶慢慢的往前走幾步,身後的翠枝和紅纓緊緊的跟著,在後面的家丁和婆子也跟著走動沒有半點聲音,和剛才陳家人出來時的慌亂形成強烈的對比。
陳朴的後面站著一名中年婦女,穿戴得倒也整齊,匆忙之間能打扮成這樣倒也不錯了,只見她正大眼圓瞪地看著雪鳶,雪鳶感受到她的眼神猛地回過頭去恰巧捕捉到她慌亂的神色以及來不及躲藏的神情。
雪鳶越過他們抬腳就往院子里走去,陳朴好歹也是賢妃娘娘的娘家人平日子裡哪裡受過這種氣,別人都是趕著巴結他還來不及呢,因此他一看雪鳶的行為立刻惱羞成怒上前一步攔、路,冷喝道:「這裡是陳府不是襄國公府,國公夫人亂闖民宅可是犯了律法的!」
「陳大人害怕什麼?好歹我們也是姻親,難道到了你家門口一碗茶水都喝不上嗎?是不是也太小氣了?」雪鳶並不正面回答反而把話題饒了開去。
陳朴眉頭微皺,一時之間弄不清楚雪鳶弄得什麼玄虛,聽到她這麼說只得應道:「那就請吧!」
說說完自己卻大步走上前帶頭領路,陳夫人緊跟其後,狠狠地看了雪鳶一眼,對於她的突然造訪顯然很不悅,心裡也惴惴不安,就算是走親戚也沒有深更半夜來的。
雪鳶也不在意,抬腳跟在後面緩步而行,後面的人緊跟著也走了進去。門口的家丁見他們老爺並沒有吩咐攔著他們也就不願意節外生枝因此一股腦的把她們都放了進去。
前面不遠就是陳府的大廳,陳朴帶頭走了進去,猶豫再三還是請雪鳶坐了上位,他們夫妻二人分左右坐在了圈椅上。
紅纓和翠枝自然是隨身伺候,剩下的婆子小廝自然在門外等候。陳府的丫環奉上茶來又退了下去,雪鳶面色平靜的坐在那裡,銳利的眼神掃過陳朴夫婦神色各異的臉。
陳朴一咬牙問道:「國公夫人有話就請直說,畢竟這三更半夜的事情傳揚出去不好。」
「陳朴大人多想了,正因為考慮到這個問題所以本夫人才帶了這麼人出行,再加上貴府的人,這麼多雙眼睛盯著能有什麼不好的話?你太多慮了。「雪鳶淡淡的笑道,適時的又給了陳朴一個軟釘子。
陳朴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一旁的陳夫人心中不忿介面說道:「夫人既然來了想必一定有什麼事情就請實話實說吧,我就是個直性子最不耐煩那些婆婆媽媽羅里吧嗦的話。」
這陳夫人還真是一張犀利的嘴拐著彎罵她,雪鳶眼皮微抬輕笑道:「陳夫人說話真有意思,我這人還真就是婆婆媽媽羅里吧嗦的,一件針眼大的事情能被我說上一天,我家老爺說了,他就喜歡我這脾氣,最討厭那些裝模作樣,兩面三刀的小人。」
陳夫人臉色鐵青,早就聽聞她是一張利嘴今兒個可算見識到了,為了早一點打發走她只得耐下性子來笑道:「國公爺還真是與旁人不同,這性子還真是令人不敢相信。不知道鳳嬌在那裡過得怎麼樣?」
「喲,瞧陳夫人這話說得好像陳姨娘受了氣似地,她好得很,吃得好,喝的好,穿得好,模樣長得又俊,別說國公爺就是我看著都覺得好呢。」雪鳶輕笑道。
另一邊的陳朴聽著雪鳶東一句西一句的就是不往正題上說,心裡不由得開始懷疑起來,又掃了眼翠枝和紅纓,這時才注意到紅纓的手裡還拿著一個小包袱,四四方方的,似乎像是一個小盒子。
雪鳶假裝沒有看到陳朴的眼神,微微一笑接著說道:「陳姨娘在我們府上那是謹言慎行,進退有度,就連我們老太太都對她誇讚有加。」
聽到雪鳶這一番誇獎的話陳朴夫婦更摸不到頭腦了,她今天晚上來到底是幹什麼的?
陳朴夫人忙笑道:「那孩子在家的時候就很聽話,在國公府能得到老太太的歡心是他的福分,國公夫人看他順眼是她的造化,也不算委屈了這孩子。」
雪鳶像是突然談明白過來似地驚訝地說道:「原來陳夫人一致認為令嬡進了國公府做個妾室是委屈了她,這可有點不太妥當,畢竟這是太后賜婚這可是對太后不敬。」
陳鵬立即狠狠的瞪了自己夫人一眼,陳夫人臉色漲紅連忙辯解道:「你胡說,我沒有那個意思,是你自己說的。」
「唉,這麼多人都聽到了,你就是想抵賴也賴不掉,原來我就納悶陳姨娘怎麼會做出那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原來竟是因為對這樁婚事不滿意,嘖嘖,那我可得好好的找太后說道說道,讓她老人家給我做個主,我段府一門差點就被滅口,否則的話三更半夜怎麼會到陳府來?」
陳朴夫婦頓時一驚,段府一門差點被滅口?這個消息可實在是太震驚了,兩人幾乎是同時想起陳鳳嬌手裡的那個錦盒。陳朴突然又轉過頭去狠狠的盯著紅纓手裡的那個小包袱,那包袱里凸顯的形狀讓他的心再也鎮定不下來。
一句大逆不道直接定了陳鳳嬌的罪,陳夫人哪裡能認!立刻吼道:「國公夫人,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不管什麼事情都要講究證據。」
「證據?沒證據我敢來嗎?」雪鳶一揮手,紅纓立刻把手裡的包袱放到桌子上,三兩下就解了開來,露出了那個精美的錦盒。
到了這個地步陳朴當然不會承認這個錦盒和陳府有什麼關係,強壓下心裡的恐懼,嘴硬道:「國公夫人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是專程來給我們送個錦盒不成?我們陳府雖然比不上國公府財大氣粗可是區區幾個盒子還是有的,國公府夫人還是拿回去吧。」
陳朴這麼一說陳夫人立刻回過味來,她知道自己的丈夫這是要抵賴這件事情,反正只要自己咬緊不承認這錦盒和陳府有什麼關係,她也奈何不得自己,等到了天明再進宮和太后,賢妃商議一番,就直接定雪鳶一個誣賴皇親國戚之罪。
「國公夫人,我家老爺說的對,區區一個盒子咱們陳府還是有的,請你拿回去吧。省得不知道還以為咱們貪財連一個小小的錦盒都放在眼裡,豈不是令人笑掉大牙?國公夫人,天色已晚,你還是請回吧!」陳夫人直接下了逐客令,她實在沒心思和她說話了,這錦盒落在了她的手裡,那她的女兒怎麼樣了?一想到這裡就憂心忡忡,恨不得肩生雙翼飛過去看看。
「我一片好心卻落得這個地步真是令人齒寒,你們以為你們只要不承認這個盒子是陳府的我就沒辦法了?若是沒辦法我還會找上門來?看看這是什麼!」
陳朴接過雪鳶手中的紙一臉的懷疑,當他打開來一行行地看下去時整個人呆坐在那裡,他那個笨蛋女兒居然把什麼都說了,這不是要害死他們嗎?不行絕對不能讓他們得逞,只見陳朴雙手一動就把那份狀紙撕了個粉碎,狠狠地說道:「國公夫人,你這一招也太拙劣了,難道你想栽贓嫁禍嗎?」
「栽贓嫁禍?這話可就嚴重了,我既沒栽贓也沒嫁禍,不過你家女兒得事情你比誰都清楚,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就算是平常再任性可也不至於想出這麼陰毒的辦法,定是有人授意,至於這個人令千金的供狀里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關於真的假的自有公斷,陳大人,今天我來不是追究那幾瓶毒藥的事情,追究的是令千金在國公爺的飯菜里下媚葯的事情。她居然敢用這種辦法,我不說你也知道這媚葯是什麼東西,那是能害死人的,今兒個我是來替國公爺討個公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