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一起下地獄
溫馨沒有半點不悅,完美的笑容就像一張刻畫好的人皮,不曾露出一點破綻。她的聲音帶著絲質一般的觸感:「單修哲,你放心,我對你做你的妻子一點興趣都沒有了。凌桃夭她想做就讓她做個夠吧,」溫馨的話著實讓單修哲吃了一驚,那懸著的心沒有放下,反而愈加地晃蕩了。果不其然,溫馨繼續說道,「如果你不想這部片子明天就出現在各大網站和報紙頭條上,那就讓我你的情人。」
空氣中還瀰漫著淡淡的咖啡香,單修哲像是幻聽一般,不由得地重複了一遍:「你說什麼?」
溫馨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連笑容都蕩漾開來:「我也想凌桃夭嘗嘗被人破壞家庭幸福的滋味。」她原本以為的幸福被凌桃夭一手摧毀,她怎麼能甘心?既然單修哲不愛她,那麼就算她要下地獄,也要拉著他們倆一起!
「你和凌桃夭做什麼我都不干涉,單氏總裁夫人的頭銜是她的,永遠不會變。你只需要抽出一部分時間陪陪我就好。」溫馨伸出手,柔弱無骨的指尖輕輕觸碰著單修哲的手,挑逗意味明顯不過。
單修哲厭惡地甩開,斬釘截鐵地拒絕:「別做夢了,溫馨。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算盤么?說得這麼好聽,無非是想破壞我和桃子。」
溫馨也不惱,悠悠地把手抽回,笑道:「你現在還有選擇嗎?別忘了,現在我才是擁有主宰權的一方,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如果你覺得讓全世界都知道你是個殺人犯也無所謂的話,我當然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溫馨,」單修哲把她的名字咬得特別重,帶著明顯的敵意,「我也是有底線的,別以為我會像你手中的木偶一樣任由你扯!」當初他逼於無奈陷害凌桃夭入獄,已經讓他和凌桃夭痛不欲生。好不容易能夠過上自己的想要生活,他不能再親手摧毀。
「你把我看得太不堪了,」溫馨撅起嘴,委屈道,「我說了啊,我不會破壞你和凌桃夭的婚姻。我會乖乖做你的情人,你只要將空餘時間稍稍分出一點給我就好。我真的會很乖很乖的。」
胃難受地翻騰起來,面對溫馨那張絕世的美顏,他第一次看到了一個女人笑容底下深藏的猙獰。如果她大吼大叫,大吵大鬧,他還覺得正常,但是一旦她把那些招數隱藏起來,就代表著她在醞釀一個更加惡毒的計劃。
手指逐漸收緊,單修哲咬牙,俊美的臉緊繃著。而溫馨很是享受這個時候的沉默,單修哲越是掙扎,就代表著他越痛苦。但是她心裡比誰都清楚,他一定會答應的。他就是那樣的人,哪怕是為了凌桃夭,他也會妥協的,畢竟,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能像現在這麼幸福呢。
「好,我答應你,」彷彿過了半個世紀,單修哲舒出一口氣,緩緩道,「我們交往的前提是不讓桃子知道,如果你違約,我保證讓你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溫馨得勝的笑容在那張絕美的容顏上蕩漾開,「那就一言為定。」她起身,半個身子探過去,輕輕在單修哲臉上印下一個吻,香氣四溢。
單修哲厭惡地皺起眉頭,側過了臉。
「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先走了。」單修哲將外套搭在手上,也沒有等溫馨說話,便直直地往門口走去,像是在避開一個恐怖的病毒。
望著單修哲逃走一般的背影,溫馨優雅地抿了一口咖啡,淡淡道:「放心,在我沒有玩死你們之前,我是不會毀約的。貓捉老鼠的遊戲,有放有收才好玩呢。」
凌桃夭,你做好暴風雨來臨的準備了么?
單修哲回到家的時候,天剛黑,華燈初上,夜色中還帶著光明的餘溫,有種將死未死的老人,苟延殘喘。他只要一想起下午溫馨說的話,從頭到腳都漫上一種恐懼。
「桃子,我回來了。」他打開門,聲音疲憊。
廚房裡傳來凌桃夭的回應:「時間剛剛好,我們開飯吧。」她穿著維尼熊的圍裙,拿著鍋鏟從裡面歡快地跑出來,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把單修哲心頭的陰霾全部去除乾淨了。
後面緊跟著胡嫂焦急的叫聲:「哎呦,我的少奶奶,鍋鏟還滴著油呢,快點回來。」
凌桃夭朝單修哲吐吐舌頭,匆忙跑回去了。「修哲,你上去叫小然和小念。」
「好。」單修哲放下公文包,嘴角不自覺地就揚起了笑。是的,就是這樣的感覺。回到家有熱騰騰的飯菜,有妻子和孩子,滿滿的——家的味道。
他決不允許任何人來破壞這一份寧靜,一點點都不可以!
夜晚,單修哲和凌桃夭一起給小念讀睡前故事。凌桃夭細軟的聲音講著睡美人,小念的眼皮子逐漸開始打架。直到完全合上,她才將懷中的孩子放回到床上。小念三歲之前,她都沒有和小念親近過,因此她格外珍惜和小念在一起的時間。
凌桃夭感覺今天的單修哲特別熱情,每一個吻都好像要將她融化。她感覺自己體內的血液都快要沸騰了。
「嗯……」凌桃夭發出難耐的呻吟,「修哲……修哲……」她嚶嚶萋萋地喚他的名字。
單修哲只覺得一股熱流朝下腹衝去,「小東西,你是越來越會勾引人了。」一想起剛才凌桃夭那軟軟的像貓一樣的聲音,單修哲就覺得自己渾身都是火。
凌桃夭貓咪似的眨巴了下眼,一臉的天真無邪,「我只勾引你這個壞男人。」
這一次,兩個人的狀態都很好,單修哲從她身上翻下來后緊緊地擁住她:「桃子,如果以後我做了看上去可能對不起你的事,你會不會原諒我?」
凌桃夭實在是有點累了,在他溫暖的臂膀里沉沉地睡過去,只是含糊地應道:「我只給你一次機會的……」
黑暗中,單修哲望著天花板,久久不能睡過去。
宮嶼打電話叫凌桃夭出來實屬無奈,他對唐暖薇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只能求助於她最好的朋友。凌桃夭定定地在他面前坐下,點了店裡最貴的食物,風卷蠶食之後,她擦擦嘴巴,心滿意足地打了一個飽嗝,道:「宮嶼,你和薇薇的事,我愛莫能助,你自己想辦法吧。」
宮嶼剛到喉嚨的討饒話硬生生給憋了回去,黑著臉看著凌桃夭:「你答應出來是耍著我呢?」
不是說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軟么?怎麼這個女人這麼理直氣壯地坑了他一頓還不忘給他一盆冷水呢?不知是和單修哲混久了還是和唐暖薇混久了!宮嶼憤憤地想。
「有免費的午餐,我幹嘛不出來?」凌桃夭反問,招手再要了一份甜點,毫不客氣。
宮嶼鬱結在心,精緻的臉上滿是怒氣,可又不敢發出來。得罪了這個女人,不僅唐暖薇那邊泡了湯,單修哲還有可能天天找他練拳。
「薇薇她並不反對我對熙沫好,可是她為什麼就是不肯接受我呢?」宮嶼低下頭,看著眼前熱氣騰騰的咖啡。
這一次,凌桃夭沒有弔兒郎當,語氣難得地認真起來:「她為什麼不接受,你是不是該問問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麼?」
宮嶼的頭垂得更低了:「我已經知道,害死杜月笙的兇手是我大哥,也知道二哥和大哥的死跟她沒有關係了。我相信她……」
凌桃夭冷冷地打斷他的話,不屑中還帶著些許憤怒:「你覺得,薇薇還稀罕你的信任么?」
宮嶼驀地抬頭,狹長的狐狸眼中滿是驚痛。他嘴角扯出一絲無奈的笑,苦澀地不行:「她恨我對不對?」
「宮嶼,你又錯了,」凌桃夭語氣緩緩,「如果她恨你,就不會讓你見熙沫,更不會默認你是熙沫的父親。她不恨你,但是對你的愛也消磨殆盡了。」
「在她最需要你的時候,是你親手把刀子捅進她心臟的。一次又一次,你以為她是鐵人,百毒不侵么?」
「薇薇跟我不一樣,她不會在你給了一巴掌再給一顆糖之後還能吃出甜味。她一旦決定不要,就是真的不要了。」
宮嶼的心臟像是被棉花堵住了出口,血液全部都淤積在一起,難受地喘不上氣。凌桃夭雖然迷糊,但是說的話卻句句在理。唐暖薇便是那樣的人,非黑即白,對自己殘忍地令人髮指。
「你覺得我是不是特別可恨?」宮嶼問。
「是,我特別討厭你傷害薇薇,但是我也很清楚,沒有愛就沒有恨。你們的事,只有你們自己說得清楚,旁人插不了手。你們自己好好談談吧。」凌桃夭說完,便站起身,沒等宮嶼完全反應過來,熟悉的香水味道在他的鼻尖底下瀰漫開來。他詫異地抬起頭。
唐暖薇穿著灰白格子大衣,直直地站在他面前。
「把妖桃叫出來你也不怕單修哲吃醋。」唐暖薇像個沒事人一樣在他對面坐下,彼時,凌桃夭拍拍她的肩膀,離開了餐廳。
宮嶼一下子窘迫起來:「我想到能幫我的就只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