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茶攤老闆

一輪紅日從東方升起，照在河面上，粼粼的水面便反射出萬道霞光！

「為什麼還要給他們留下銀子？」羅富貴來到張堅身邊，問出了他想了很久沒想通的問題。剛才形式已然那樣，給與不給又有什麼區別，如此又何必給錢？

聽了羅富貴的問話，張堅半響無語，難道能直接說自己只是為了裝一次逼，只是為了心中的快感戲耍一下對方?後世看電影電視的時候經常有這樣的情節，真正的大盜，在搶光對方東西時會給對方留下一些，張堅看電影時也不理解，不過現在他知道了，那就是裝逼的感覺，很爽！

可是這些話不能對羅富貴說出來，只得找出些理由。

「做人做事都要留些餘地，若不是闖賊習慣殺人屠城，咱們開封怎麼會抵抗的那麼凶？若是闖賊留有餘地，說不定開封已經破了。同樣咱們既然搶光了他所有鹽貨，如果他逃脫了會不會找咱們拚命？可是咱們給他留下了八百兩銀子，他有了這筆錢就有了翻本的希望，找咱們拚命的心思就會打消許多。」張堅語重心長的教育著羅富貴。

羅富貴眨巴著小眼，對張堅說的話似懂不懂，不過感覺好厲害的樣子，果然是秀才放屁不同凡響！

「他們會不會追上來？」羅富貴問道。

「也許會，也許不會。你怕嗎？」張堅淡然道。

「我怕他個鳥！咱們有火槍有弓箭，他們來了也是送菜的命。」羅富貴傲然道。

帆船逆流沿著黃河向上游開去。船行八面風，但是終歸是逆流，速度比來時降低了許多。

疤臉漢子終於沒有追來，張堅知道他也許是怕了，或者是怕了自己背後的身份，畢竟有火槍有弓箭的除非官兵沒有多少其他可能。

從開封來徐州的途中一帆風順，可回去的歸程就沒有那麼順利了。

在徐州與歸德府的交界處黃河河面上，張堅的大船終於遇上了麻煩。兩隻打著鹽檢司旗幟的快船從上游開來，截住了帆船的去路，喝令帆船停下接受檢查。怎麼辦？船上社兵們都看向張堅，等著是停是闖過去的命令。滿船裝的都是私鹽，正是鹽檢司緝拿的對象。

「準備好武器，停船！」張堅沉聲下了命令。對方船速快，闖是闖不過去的。一個社兵解開了繩索，硬帆「嘩啦」一聲落下，大船馬上停了下來。兩隻快船飛快的接近帆船，能看到每一隻快船上都站著二十多個身穿短衣手拿鋼刀的鹽丁。

船板搭起，把鹽檢司的快船和帆船連在一起。十幾個鹽檢司的鹽丁在一個武官的帶領下走上了帆船甲板。看著船上近二十個社兵，武官的眼角抽搐了一下。雖然社兵不是正規官兵，也沒有正規官兵的衣服，而是穿著雜亂百姓的衣服。可是久經戰場養成的那股殺氣卻是遮擋不住。這並非簡單的民船，這些人也不是簡單的百姓！武官一下子握緊了刀柄，目光看向身著長衫舉止文雅的張堅身上。

「我乃丁家口鹽檢司巡檢賀禮，敢問對面的公子是什麼人，船上裝的是什麼貨物？」武官問道，對面的人一看就是讀書人打扮，不知道對方底細他不敢無禮。

「原來是賀巡檢。在下張堅，乃是開封生員。不知賀巡檢攔住我的座船所為何事？」張堅不回答船上裝的什麼，反而開口問為何攔住自己的船隻。

一聽對方只是個秀才，巡檢賀禮不由得鬆了口氣，如果是舉人進士他還會顧忌三分，只是個小小的秀才可不夠看。當下里語氣就硬了起來：「鹽檢司巡查私鹽，張秀才對不住了。來人，進船艙檢查！」說著一揮手，就命令手下去查。

張堅手下的社兵一聲不吭的拿起了放在一邊的長槍，排成兩行阻住了進甲板的路。

看著社兵們手中的長槍，賀巡檢眼睛鼓了起來，扭頭看向張堅，陰惻惻的道：「張秀才這是要做什麼？造反嗎？」鹽檢司雖然是個小衙門，但也是一級官府組織，他從來沒見過百姓敢對抗官府的，除非是造反。

「造反？賀巡檢說的好輕鬆，怪不得天下這麼多的亂賊。有你這樣的人隨便污人，百姓怎能不反！」張堅冷冷道。

「胡說八道，你們拿著武器對抗檢查，不是造反是幹什麼？」賀巡檢怒道。

「拿著武器就是造反嗎？這天下這麼亂，到處都是流寇反賊，不拿武器如何保護自己。若是反賊假扮官府，更是了不得，不得不提防啊。要是有人以官府檢查的名義強搶財物，更是沒處說理去。」張堅慢條斯理的看著對方道。

「不愧是讀書人，牙尖嘴利！」賀巡檢氣的笑了起來，「不過你以為就你這點人能擋得住搜查嗎？」說完一揮手，兩艘快船上的鹽丁呼啦啦的都跑上了甲板，五十餘人把張堅這二十人圍了起來。眾多的人手把甲板擠得滿滿的。

賀巡檢面帶冷笑的看著張堅，在他看來在自己這麼多人面前，對面的這個秀才很快就會屈服。如果不屈服，自己就帶人殺進去，到時候只要在船艙里隨便放上幾袋鹽，就可以以藏私鹽名義把他手下殺光，然後把他送到府里定罪，區區一個秀才又能翻起多大浪花？

賀禮正要下令攻上去時，張堅說話了。

「擋不擋得住？那可不一定。」隨著張堅的話語，十來個人從船艙里沖了出來，手中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賀禮等鹽檢司的鹽丁。

看著十隻指向自己的火槍，賀禮一下子呆住了，強攻的命令再也說不出口。

自己一方人手雖然是對方兩倍，可是對方竟然有火槍！火槍這種武器只是正規的官兵才有，自己手下的鹽丁配備的只是鋼刀還有一些弓箭而已。不過由於弓箭是技術武器，賀禮的手下沒幾個使得好的，這次出來竟然沒帶弓箭。

對方不是一個秀才嗎，怎麼竟然有火槍？賀禮一下子迷茫了起來，看來對面這個秀才有著他所不知的深厚背景。現在怎麼辦？退走嗎，賀禮又拉不下臉直接退，要是有個台階就好了。

張堅沒給他過多的思考時間，「我給你十息時間，十息后還不退去的話，格殺勿論。」

說著伸出手指計數：「1！」

「2」

...

「6」

賀禮臉上冷汗直流，就覺得心臟跳動的厲害。有心想強撐下去，可是看著對方那黑洞洞的槍口，也許對方真的敢開槍！

「7」

「8」

「撤！」終於還是不敢賭，賀禮臉色發黑的帶頭離去，他手下的鹽丁嘩啦一聲從甲板上撤的一乾二淨。

張堅收回剩下的兩個手指，面帶微笑的看著對方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