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怨靈(一)
我轉頭看到人還在,剛才提到嗓子眼的小心肝也可以放下了。
她穿上我的外套,雖然不怎麼合身,但是也穿出了另一種感覺。
她見我在看她臉竟有些紅了,我輕咳了兩聲,掩飾一下尷尬的情緒,便木那的對她拋了個眼色,讓她緊跟在我身後和我一起走,為了避免再出什麼事,我上前拉起了她的手,緊緊的握著。
而她也沒有反抗,也許是被剛才的事嚇壞了,也許是真的需要一個人的保護,不管是哪一種可能,反正現在我抓著她的手,抓著了我就不會鬆開。如果她真的有啥事,我沒辦法跟七公主交差的。
破除了那陣法,剛才還伸手不見五指的小巷,也變得明媚起來,我緊拉著凌雨柔的手越走越快,剛才那女鬼的法力不弱,雖然破了陣法,但是要被她跟上來,對付起來還是挺吃力的。
凌雨柔的衣服殘破不堪,一路上不少人在指指點點,我面上頓時尷尬起來,畢竟是我拉的妹紙,這麼一副樣子,還以為我怎麼欺負了她。
「等一下。」我拉住凌雨柔,將自己的衣服反脫套在她身上,無意間瞅到她的鴻溝,輕咳一聲,拉著她快速走起來。
凌雨柔單手裹緊了衣服,一言不發。
因為沒有廢話,心裡又著急落腳,很快就到了旅店。
旅店這時候來來往往的人挺多的,孤男寡女到旅店來總是要遭人白眼的。
凌雨柔估計是受到了驚嚇,我回頭看了她一眼,心裡想著還真是難為了她一個女孩子,便抓緊她的手快速跑上樓。
進了我的房間,我一把把她的手給鬆開了,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去洗洗吧,我去外面給你找身衣服。」
她一臉茫然的看著我不知道發生了啥事,手一下把自己的衣服給鬆開了,頓時春光外泄。
我神色一晃,趕緊撿起了外套重新給她套上。
「怎麼了?是不是被嚇傻了。」
凌雨柔的表情還是獃獃的,看樣子被嚇得不輕,我嘆了口氣給她推進屋裡,強行給她壓到床上睡好,蓋上被子。
凌雨柔看著我,沒有說話,一雙眼睛獃滯著,雙手下意識的抓住被子。
她這模樣,像是著了魔一樣,太不正常了,難道是被嚇跑了魄,這樣子必須得招魂林詩詩如果在的話,也不會太麻煩了。
這麼一想,我神色暗了幾分,陰陽筆記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精神波動,冒出一團形體。
「嘶?」
「怎麼了?」
陰陽筆記看到了凌雨柔疑惑了一聲,我趕緊詢問著怎麼了。
畢竟凌雨柔跟七公主有關聯,再怎麼弱不禁風,也不必要到嚇傻的地步。
「嗯。」陰陽筆記帶著一團形體晃了晃,突如其來的在凌雨柔額頭上點了一點,便快速的消失隱匿起來。
這舉動弄的我是莫名其妙,陰陽筆記不出聲了,而凌雨柔被點了一下倒是起了變化。
她的雙眼瞬間泛起紅光,又消失在黝黑的瞳孔里,那雙眼睛一下子掃在我的臉上,整個人的表情和神態大變樣,變得很是……魅惑。
「小飛哥~」
凌雨柔一聲嗲叫,我差點把隔夜飯都吐了出來,恍然大悟剛才陰陽筆記的做法。
這玩意明顯是被鬼附身了。
「小飛哥~你怎麼不看看我呀。」
凌雨柔的聲音嬌酥異常,我有點招架不了的推開她的肩膀,雙指捏住她的下巴。
「有什麼招使出來吧,再耗下去對誰都不好。」
那鬼用著凌雨柔的臉笑了笑,嘟起嘴巴,也不多說,用胸口磨蹭著我的胸口,雙眼又是紅光閃過去。
「小飛哥,我好喜歡你,我喜歡你好久了,你難道不喜歡我么?」
我在心中默默地把她一家從先人到後人問候了一遍,滿臉不悅的想動手推開她。
「你是不是剛才那個女鬼。」
凌雨柔沒有回答,朝我看了一眼,非要拽著我往床上躺下去。
我沒料到她還不招,順勢躺在了床上,心想誰要和你一塊睡,一個女鬼,不會是單身太久想找個男人吸陽氣?如果是那麼簡單,我陪著睡一覺也不是不可以,但那也只是想想,畢竟這女鬼用的身體可是七公主託付的凌雨柔。
我朝她翻了個白眼,便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緩緩閉上雙眼,腰桿挺得筆直,準備跟她耗一會了,畢竟被附身的凌雨柔是很傷真氣的。
一股香氣猛然被我吸進了鼻子里,還沒緩過神,意識就開始迷迷糊糊了,這時候陰陽筆記又不出聲了,我牙口根本使不上力氣。
不過也就是一會,耳邊又一口涼氣,我便能動了,瞬間坐了起來。
凌雨柔雙眼泛光,接著問我:「告訴我陰陽筆記在哪?」
我一聽到陰陽筆記,本來迷迷糊糊的腦袋一下子清醒過來,可是嘴上還是迷糊的猶豫著:「陰陽筆記在……陰陽筆記在……」
她正聽得仔細,我眼睜睜看著自己就要說了出來,情急之下,虎口用勁,瞬間跳了起來咬破大拇指,擠出一滴血出來,猛的打在凌雨柔的額頭。
這血是從肘窩裡逼出來的,剛打在凌雨柔的額頭上便冒出了一股難聞的焦肉味。
那女鬼顯然不願意放棄這個機會,捂著額頭惡狠狠的瞪著我。
我只好再匯一滴血打在她的喉間。
女鬼瞬間從凌雨柔的身體里串了出來,我在她身上留了血印,找到她不費力氣。
凌雨柔的元氣大傷,根本就沒有清醒的跡象,嚶嚀一聲倒在了床邊上。
我在心中泛起嘀咕道:「幸好我耐力強,好好地,怎麼會被鬼附身啊?」
這裡面到底是誰在搞鬼,想了半天最大的可能就是柳雲山,我暗自下定決心,見到他非整死他不可。
我關心的看了一眼凌雨柔,把她抬到床上幫她把被子蓋好,無奈的發出一聲感慨,這可憐的孩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我本來還想再回到凳子上休息一會,再去找那女鬼的麻煩,可這下卻睡不著了,這咋回事,青天白日的被鬼附身。
那陣法里的女鬼明明被我下了降頭,可是還能反過來咬我一口,一個小小的女鬼不可能有那麼大的能耐難道柳雲山真的有這麼大能耐不怕陣法反噬?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我跟他斗,贏得幾率並不大啊,可以說或然率就難說了,也幸好我手裡有陰陽筆記。
正犯愁的時候,那熟悉的蘋果手機鈴聲從我褲兜里傳了出來,我把手機逃了出來看了看來電顯示是程前打過來的,我猶豫了一會按下了接聽鍵:「喂,程前,有啥事。」
程前那邊也不繞彎子很爽快的說道:「程理要見你。」
我一聽程理要見我,便知道柳雲山那邊有情況便向程前問了程理約我見面的地址,匆匆的掛斷電話后,眼神殷切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凌雨柔,然後便什麼也不再想,邁開了步子,打開了門,赴約去了。
程理約我的地方還是上次我們見面的那個天台,我到了天台上邊,看見程前和程理早已等在哪裡,見我來了,程前便上前迎了我說等我很久了。我不好意思向他笑了笑,說沒想到你們來這麼早,寒暄了一會,我們也就明人不說暗話,各自打開了自己的話匣子。
程理對我說道:「柳雲山說他同意你拿陰陽筆記來換林詩詩,不過要你親自去跟他談。」
我不置可否的冷笑了一聲道:「他人在哪我都不知道怎麼跟他談。」
說罷,程理便遞給我一張名片,上面寫著聯繫人,和電話號碼,我看聯繫人的姓名是柳雲山,那號碼是不是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程理冷峻說:」我的話就帶到這,想找他自己跟他打電話「。說完他便想轉身離去,但是被我叫住了,我問他難道自己就沒什麼企圖,他看了看我冷哼了一聲,說他想要的我給不了他,我無奈的笑了笑,也沒在追問下去,只看著他漸漸消失的背影。
程前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家老弟離去的身影,走到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李小飛,萬事小心「
我沖他點了點頭,示意我會的。他也無奈的嘆了口氣,便跟著程理身後也從天台下去了。望著他們倆離去的背影,我好像對這件事有了些眉目。
夏天的天總是黑的特別早,我出來的時候還是黃昏,現在已亮起了路燈,路上車人為了生活匆匆的行著。
我看到遠處的黑暗中閃過一點紅光,想起來今天下午的女鬼,那應該是我標記的血。
現在凌雨柔應該還沒醒,被陰了一頭的事我也耿耿於懷,便追了上去。
跑了好遠,追著那紅光,卻在半路中發現紅光不見了。
黑暗的長巷中,有一股難聞的焦味。
我捂著鼻子想原路返回,卻一腳踢到了一個類似金屬的東西,咣的一聲,在這黑暗中意外的響亮。
我借著月光低頭一看,裡面燒了一半的冥紙發著星星點點的火光……
「小夥子,你踢到我的盆了。」
一把蒼老的聲音嚇得我精神一震,我連忙抬頭看去,一個老婦人站在我身前,手裡一把冥紙。
我緩了緩,疑惑的問老婦人:「你在幹什麼?」
老婦人轉頭走了幾步,又停住對著我慈祥的一笑。
「我在過鬼節啊,小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