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不得不借用將軍威名

第37章 不得不借用將軍威名

驪歌上前一步,身形端莊,恭恭敬敬拱手行禮,頃刻間,她心如電轉,她只有很短的時間,一定要以絕對的理由說服眼前這陸孤大人收回棒責的命令,她想活命,她想在著軍營中求得生存的一席之地!

蕭王爺,雖然你曾下令追殺驪家族人,但是,這個時候,不得不借用你的名號了。

在馬廄之中,驪歌大步走出,目不斜視,行禮完畢,這才聲音清越地說道:「稟告陸孤大人,小郎雖昨夜被罰做馬廄兵奴,卻是王爺看中之人。」

王爺看中之人?眾軍漢驚訝地看著眼前這瘦弱小郎,居然大言不慚說他是王爺看中之人!

王爺看中之人為何會被送入馬廄做打掃馬糞的兵奴?

見她一句話成功地引起了陸孤大人和眾軍漢的注意,驪歌抬起頭,態度極為恭敬,杏眼亮如星子,既有小郎的玲瓏小巧,又有讀書少年郎的清澈透亮:「我曾在胡貴人府上,王爺說我雖出生山民人家,卻善讀書寫字,彬彬彬有禮,機敏博學,小郎乃王爺親自選定之人。我到軍中第二日,就被陸孤大人查到疏漏,小郎能理解陸孤大人執法嚴謹,嚴肅軍紀之言行,可小郎只是王爺看中的一條忠犬,俗話說,打狗還需看主人,陸孤大人,其能跟一條忠犬一般見識?」

唉,她都將自己說成一條狗了,不知道能不能躲過這頓棒責?

驪歌一邊說著,一邊點頭哈腰,宛如游牧民族看守羊群的獵犬一般,煞為可愛好笑,明明是一個瘦弱小郎,為了躲避棒責,愣是說明自己是蕭王爺在貴人府上看中的一條忠犬,陸孤大人一愣,居然哈哈大笑起來,幾個軍漢看著低頭哈腰的小郎,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那土庫居然笑的合不攏嘴,指著驪歌道:「這小郎又瘦又小,卻甚為機靈,陸孤大人,像是我們鮮卑山下的牧羊犬模樣!」

可不是,這振振有詞的小郎,一聽說要被棒責,從驚嚇到從容,應對有方,要知道這軍營之中,任何軍漢都喜歡那些機靈膽大之人,這小郎雖是兵奴,沒有地位,居然恰到好處說自己是蕭王爺看中的一條機敏博學之忠犬,一下子將自己的地位跟蕭王爺聯繫到了一起,令眼前馬廄掌管大人陸孤頃刻間刮目相看。

見陸孤大人聽土庫所說她像鮮卑山下的牧羊犬,驪歌索性瞪圓了眼睛,抬起額頭,兩手放到太陽穴前,手掌仿照狗耳朵一樣煽動幾下,繼續說道:

「小郎是王爺看中的忠犬,善於讀書認字,算賬懂禮,只是被獨孤長史罰來馬廄做兵奴,讓小郎體會兵奴之言行,比作忠犬更為艱難,小郎見了王爺,還是請王爺容許小郎繼續做忠犬算了……」

看著驪歌仿照狗耳朵煽動的雙手,雖然瘦弱卻極為機靈,說到自己繼續做忠犬時候,驪歌還搖頭晃腦,黑眸卻始終清澈機靈,惹得一大早就有起床氣的陸孤大人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身後的四個軍漢見陸孤大人終於驅散了一大早就心情不佳的陰霾,也跟著大聲笑了起來,剛才劍拔弩張的氣氛頃刻間變得緩和下來。

這個時候,驪歌心中稍稍放鬆,她已經說明了王爺曾說過她博學多才,彬彬有禮,又因為她曾經是孌奴身份,卑微低下,也只能比作自己是王爺看中的一條忠犬,王爺將她放到馬廄,不過是想讓她體驗一下兵奴生活,你陸孤棒責我這條忠犬,難道就不看我身後的主人蕭王爺嗎?

三言兩句之間,驪歌巧妙地表明了自己雖然地位卑下,卻是王爺的人,敢棒責她,也就是棒責蕭王爺的面子!

在鮮卑魏這樣的軍營里,懂禮識字的軍漢很少,而且像驪歌這樣擁有聰慧頭腦的軍漢兵奴更少,即使是有著一定的聰明頭腦,但是在這千鈞一髮之時,甘於伏低做小,將自己形象生動地比喻成一條忠犬的人更加少見,驪歌出其不意地奪得了著幾個軍漢的嗤笑,巧妙地化解了掌管馬廄的陸孤大人的起床氣,真的是巧中取勝。

在軍漢們的大笑聲中,陸孤大人看向驪歌和阿恭,阿泰的眼神減少了戾氣,化為了平和,嘴角還帶著笑意,沖著土庫揮了揮手說道:

「這個小郎既是王爺看中的忠犬,能識字算賬,且讓她將馬廄賬目核算整理一番。」

土庫強忍著笑意,連忙答應道:「然。」

說完,沖著驪歌拜拜手,讓她退後站到一旁。

「既是王爺忠犬,算是犬群了,暫且饒過這兩個小郎,小心在十號馬廄侍候。」陸孤大人說完,帶著軍漢們大步離開,唯有土庫在離開前,吩咐柵門后的阿皮:

「將那三個小郎安置到兵奴馬房,分發兵奴衣袍,然後帶那阿九小郎到馬廄賬房報到。」

「喏!」

那軍漢們離開,驪歌這才鬆了一口氣,她後退靠著馬房的牆壁,便感到了全身汗流如注,雙腿癱軟,幾乎要跪坐到地上了。

自從到了這個世界之後,驪歌覺得,她遇到的所有事情都讓她猶如驚弓之鳥,這一刻還活著,下一刻就不知道要墜入什麼樣的命運了,好在這一次藉助王爺的威名轉危為安,暫時躲過了棒責,也成功地消除了那陸孤大人一大早起床的暴虐戾氣,使得她和阿恭,阿泰暫時能在馬廄安定下來。

此刻,她還有點不相信自己真的平安了,直到阿恭和阿泰閃爍著亮晶晶的眼睛,帶著傾慕和眼光看著她,她的雙腿這才覺得真正是屬於自己的了。

就在驪歌感覺她才剛剛活過來的時候,那兵奴阿皮已經走到三個小郎跟前,一雙小眼睛還露著不可思議的神情,咧著嘴巴乾笑了笑,道:

「阿九小郎好膽識。三位小郎且跟阿皮到兵奴馬房安置吧。」

終於不用在這充滿馬糞的馬廄里居住了,雖然兵奴馬房依舊緊挨著馬廄,當驪歌,阿恭,阿泰跟隨著阿皮進入馬廄后的低矮馬房后,臉上還是露出了劫後餘生的喜悅。

兵奴馬房是一種扁平的雜色砂石砌築而成,大約有二十平米,房頂用圓木鋪成,透過簡易的圓木頂,能看到一層厚厚的茅草,大概圓木的長度不夠,中間還砌起一堵雜色的砂石牆,將這兵奴馬房分割成內外兩間,兵奴馬房沒有床榻,地上有一層木板,木板上鋪著一層乾草,驪歌跟在阿皮的身後進來,眼睛早就看清了馬房內外兩間的布置,咧著嘴巴沖著阿恭和阿泰笑了笑:

「我喜靜,想一人住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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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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