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全是廢物!
「其實很簡單,一點都不複雜,你喜歡古悠兒那個女人嗎?或者說你不喜歡,不過拓兒,岑兒,包括傲兒他們肯定是喜歡的是吧?」
他自顧自的說著,語聲平和而正氣,正如神侯一直給所有人的感覺那般。
愣誰接觸過他,聽過他講話,見過他的氣度,和做事情的公正無私后,也都會認同他是最有德行|操|守之人。
他在這大陸上崇高的、無可被超越的個人形象,就是這麼深入人心的。
但是,現在冷憂寒看著他頂著自己親生兒子的皮囊,還做出這副氣度儼然的樣子,他卻胃部有一種強烈的抽搐收縮,想要嘔吐的衝動。
幸虧他先一步把古悠然在內的人都已經遣開了。
不然的話,要是讓他們三人,一個看到自己最心愛的男人變成了這樣,兩個看到曾經最親密最尊敬的師傅,變成了如今這般,怕是誰都無法接受得了。
強忍著發冷發酸的牙根,冷憂寒無法剋制的露出幾分煩躁,「別拐彎抹角了,你到底想要我們幹什麼?」
「寒兒,你在害怕和擔心!你是怕岑兒或者傲兒現在迴轉回來看到我嗎?」
似乎完全看穿了冷憂寒的內心,神侯淡淡一句就直接戳中了冷憂寒如今心底最恐怕之處。
他倔強的不再說話,只是目光極其冰冷地看著他。
「你是我親手教出來的徒弟,我們師徒的感情自是與其他人都不同,雖是徒弟,亦等同於父子,至於岑兒他們嘛!我在他們身上花費的心血和在寒兒你身上花費的,如何能比呢?你說是不是?」
聽他面不改色的說他們形同父子,冷憂寒更覺得喉嚨口都跟著抽搐了起來。
親生兒子都可以當成重生的鼎爐,寄生的皮囊的人,還居然和他講什麼情同父子,他還有一點點情這個東西嗎?
「其實我要你們做的事情很簡單!他們不是都喜歡古悠兒嗎?也都做夢都想要她生他們的孩子不是?為師我也不是不通情達理之人,既然如此,為師可以滿足你們這樣的願望!」
「你們輪換著時間來,誰最先讓古悠兒生下第二個孩子,為師我就解開他身上的命運枷鎖,放他自由!寒兒,你說這樣好不好?這不是你一直想要得到的自由嗎?」
「喜歡的女人可以繼續睡,生出了孩子,自己還獲得了自由和好處,兩全其美不是?師傅對你們好嗎?」
「你,你——」
冷憂寒驚懼地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不會天真的認為神侯這麼做是沒理由的,他花費了這麼多年,又繞了這麼多圈子,布下了這麼多的陷阱和後手,連自己的親生兒子的命也不放在心上。
這等心狠手辣,絕情殘忍到了極點的人,怎麼可能好心的放他們自由?
還說什麼讓他們繼續睡他們喜歡的女人!
這個女人名義上可是他曾經的妾!
一個男人非但自願頭頂遮綠,還鼓勵徒弟孽|倫不說,居然還要他們讓那女人懷孩子。
那他的目標分明已經顯而易見了。
「你在打孩子的主意,你,你想要把孩子怎麼樣?」
冷憂寒的嗓音瞬間低高亢冰冷都了極點,算天算地,算計徒弟算計小妾,還算計兒子,如今竟然連甫出生的完全無辜的孩子,都要下毒手。
這樣的人,真的是他那曾經無限崇拜和尊敬過的師傅嗎?
他是從一開始就是如此冷酷殘忍無情到了骨子裡的惡魔,還是後天變成這樣?
冷憂寒光想到,那個軟軟糯糯,他傾心照顧抱在懷裡的小糖寶,要被眼前這個惡毒的魔鬼抓走,然後被殺死,還可能會被施予他們不懂得解開的某種禁術,以達到他自己的目的。
冷憂寒就覺得渾身血液都被凝結成冰了!
不!
他絕對不會讓糖寶兒落到這個魔鬼手裡的!
就算是自己死無葬身之地,也要阻攔他那隻罪惡的大手。
「澹臺豐頤,你簡直是喪心病狂!你算計我們也就罷了,說到底,你於我們曾經有傳道授業解惑的恩典,便是被你殺了,勉強算是還你的給予!」
「但是你連無辜的孩子都不想放過,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追求些什麼,要走上這樣簡直比魔鬼還要殘忍的道路,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只要有我冷憂寒在的一天,你就休想碰糖寶兒一根汗毛!」
「寒兒,你這麼說,真令為師失望,看來你真是被那女人給完全洗腦了!哪裡有徒弟與師傅離心離德的反而聽信一個卑賤|的當妾的女人的道理?」
「我創立神府至今,威望厚德遠播於天下,怎麼會教出你們這些一個個殺師滅祖,忤逆倫常的東西的呢?」
「這要讓天下人知道,你們與我的妾侍勾結在了一起,殘害了我這個當師傅的不說,還生下了孽|種,寒兒,你說這個大陸上,還有你們的立足之地嗎?」
「縱然為師我寬宏大量的饒過你們,放你們一條生路,你說其他的人會不會這麼好心的就讓你們逍遙而去?到時候,還不是狼狽的被押回神府大殿之前?」
「你——果然惡毒!」
「無毒不丈夫!帝王心術,控人御人,為師也是教過你的,寒兒莫不是一點都沒學進去?」
「其實你換個角度想想,答應我的條件,彼此是雙贏的,我要那些孩子,你們又得了女人又得了自由,有什麼吃虧和不好?」
「古悠兒那女人,雖然腦子愚笨了些,可總是有一副好皮囊的!不是嗎?」
「你休想!要殺要剮,冷憂寒不會皺半分眉頭,休要再我和說你那些惡毒無恥的話語!」
冷憂寒知道論心智計謀,他是一百個也及不上澹臺豐頤的;
而要論武功和招法,之前他們這麼多人都拿不下他一人,就足以說明問題了。
他們都是他教出來的,以澹臺豐頤的深謀遠慮和智計百出,冷憂寒懷疑怕是早就在傳授了他們的功法和心法中留下了暗門。
平日里與別人交手完全不會顯露出來,可是一旦他們的對手是澹臺神侯本身的話,那些暗中被留下的暗門就能起到一擊就潰的作用。
智取和力取他們都不佔上風,也沒有取勝的優勢,也就罷了。
更糟糕的是在道德的輿|論頂端上,他們也站不穩腳跟。
且不說神侯在這大陸上的聲名早就遠播天下,是個驚采絕艷,拱衛天下的擎天柱,沒人會相信他說的話是謊話。
就說他們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徒弟,卻委實和他的妾侍古悠然牽扯不清,這一條就已經足夠置他們於道德死地。
而今,唐拓和古悠然的孩子糖寶兒都已經出世,便是想要抵賴,也更加不可能了。
莫忘了他不是一個人在說他們所有的徒弟不好,他的身邊還有阿忠這種死心塌地的老奴才在為他的話做證明。
也就是說,澹臺豐頤如今是吃定了他們了。
要麼就是他們現在就全軍覆沒,一個個的都死在他面前,不管他原來有什麼驚天之謀的安排,他們用魚死網破之魄力,摧毀他原先之打算(起碼是澹臺豐頤對他們這些人的安排和打算將遭遇失算)。
可是就算這麼做了,澹臺豐頤又能有多大的損失呢?
死的是他們,他還活著,且肯定以後還能活得更好!
沒了冷憂寒和古悠然他們這寥寥幾個犧牲品,這天下這大陸這麼大,他還會有無數的其他人做他成魔路上的枯骨墊腳石。
連靈魂寄生奪舍他人,這樣的驚天邪術,都被他研究出來了,這個世界上還有他做不到的事情嗎?
他們的死,除了造就他們自己的悲劇,和以後潑在他們身上的、永無平|反的逆|倫叛徒的髒水名聲之外,其他什麼作用也起不到。
可若是不想死,還想要死中求活的話,那麼免不了是要遂了他的願,起碼錶面上是要向他屈辱妥協的。
這也一定早就是在澹臺豐頤的算計之中了的。
他已經成功的把他們所有的生路都給堵死了,讓冷憂寒明明不想妥協不想答應,可除了這條路也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他只能暗自冀望於也許古悠然那女人會有別的什麼辦法,畢竟她的命數不在這三界五行之內!
要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能拯救大家,抵抗和摧毀澹臺豐頤的一切的話,那麼這機會便是要應在她的身上了。
只是——
冷憂寒的瞳孔深處,充滿著不確定和恐慌:
他能想到的東西,面前的男人會算不到嗎?
可他還是這麼篤定自信,囂張吃定他們的樣子!
「寒兒,你的心亂了!」頂著顧希聲的臉,他笑得極其的好看,一邊笑一邊還很失望地搖著頭,似乎對於冷憂寒的種種表現,完全不放在眼裡。
「既然你沒辦法做出最理智最有益的決定,或許讓岑兒和傲兒來做會比較好!嗯——真是有點巧,連拓兒也回來了,那就再好不過了!」
果然,他的話剛說完。
就聽兩道衣袂之聲就重新落到了這倒坍破毀了的院子里。
冷憂寒不用回頭看,也知道是魏岑和鄧傲。
頓時就怒了,冷聲喝道,「不是讓你們看著古悠然的嗎?都跑回來做什麼,立即給我滾回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又一道衣袂之聲,唐拓的聲音也遠遠的傳了過來,「大師兄,出了什麼事?怎麼會弄的房子都塌了?」
甫一落地,唐拓的目光就對上了站在冷憂寒對面的顧希聲的樣子,立時面容一喜,高興地就要迎上去。
「希聲,你清醒了?哎呀,太好了!對了,都站在這裡做什麼,既然醒了,趕緊去阿然那裡啊,她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唐拓!站住!別上前!」
沒等唐拓走過去,冷憂寒已經飛快地一把扣住他的手臂,拽住了他前行的身子,表情簡直是如臨大敵啊!
唐拓一怔,看了看顧希聲,又看了看大師兄冷憂寒。
「大師兄,希聲,你們這是怎麼了?你們不會有什麼誤會打起來了吧?」
「老二,不是我們對他有誤會,而是顧希聲這傢伙瘋了!大師兄阻攔你是對的,你之前不在家,所以不知道,顧希聲剛才可是狠命的想要殺了糖寶和悠然的!」
「不然你以為我們都在這裡幹什麼?這房子、還有房子下面埋著的人,可都是被他弄塌和殺了的!」
魏岑立即上前氣憤填膺地就道。
鄧傲也同時上前一步,「二師兄,小四說的是真的,我們不至於三人都對你說謊!」
「什麼?這,這怎麼可能?」
唐拓還不知道如今的顧希聲不再是顧希聲,還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向他。
「希聲,大師兄他們說的都是真的?你真的想要殺糖寶兒?還對阿然她動了手?」
這話剛問出去,視線又看到忠伯一聲不響地站在他身後,立時感覺更加怪異了起來,「忠伯,你說,究竟出了什麼事情?」
有神侯大人在,忠伯自然是不會越俎代庖,目無尊下的上前說話,聽到唐拓的質問聲,他只是一動不動的低頭躬身繼續站著,不回一詞!
「老二,你什麼意思?你不相信我們還是怎麼的?我們難道還會騙你不成?你看看我們的樣子,再看看顧希聲的樣子,像是他吃了虧嗎?」
「你再去看看這些被埋的,我們神府里出來的護衛和劍手,這會兒還有幾個能喘氣的?我不想挑撥離間,我也知道悠然護著他,可你別忘記了,你也是我們的師兄弟!胳膊肘不能總向外拐!」
魏岑一見唐拓居然不向著自己幾人,反而幫護著顧希聲的樣子,就忍不住不爽了起來,跳出來就沖著唐拓鬧道。
鄧傲雖然沒繼續說什麼,可那眼神明顯是站在魏岑這邊的。
或者說他是向著冷憂寒的。
因為冷憂寒比起唐拓這個糖寶兒的親爹來說,明顯更稱職一些。
唐拓也知道他那麼問有些不妥了,不過實在是不能怪他沒想周全,而是顧希聲會對古悠然動手,是他怎麼想都覺得沒可能的事情。
阿然為了他,命都可以不要,連灰霧qun們這麼逆天珍貴的東西,說犧牲就犧牲了,硬生生把已經魂魄離體的顧希聲給拉了回來。
要說這種生死不棄的愛,還不足夠讓顧希聲一輩子同樣不離不棄的話,唐拓如何會相信?
他不是頭一天認識顧希聲,他們和古悠然共同生活了大半年的時間,對於顧希聲的為人和品性可算是十分的了解。
他又怎麼可能會殺糖寶兒呢?
他照顧有孕的阿然的日子比自己還要多的多,糖寶兒固然是他唐拓的女兒,可和他顧希聲的又有什麼區別呢?
該死的,就出去了這麼半天不到的時間裡,究竟出了什麼大事?
冷憂寒見他們都拎不清楚什麼狀況,卻已經自己人與自己人先吵起來了,不由臉色更難看了。
他看向那個男人,想著他現在心裡一定很得意吧,肯定笑都笑死了,或許這本就是他樂於也想要看見的場面。
「夠了!都住口!」
冷憂寒狹長的眼眸冷厲地眯了起來,渾身的氣息卻變得十分的暴虐和狂躁,渾不似以往從容淡定的他。
「吵什麼吵!唐拓,你睜開眼睛給我看看清楚,面前這人根本不是顧希聲,他為什麼就不能動手殺你的女兒殺你的女人?」
「還有你們小四,老三,你們也都沒長腦子嗎?這人跟我們打了半天,哪裡有一星半點是顧希聲的手段?這都分辨不出來,還有臉和老二吵,全是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