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她打我，我害怕
「你個混賬！」林薇兒氣極，眸中含淚，卻迅速後退了兩步，揚起了手，對著墨曦的俏臉揮了過去。
「啪——」
響亮的聲音在教室里回蕩著，所有人呆若木雞沒一會兒，然後反應過來的第一感覺是：哎，這是動嘴不成要動手的節奏？
要知道班級里可是還沒發生過女生打架的事情，特別是在高中這個階段，大家在極大的壓力下幾乎專註於學習這件事，根本分不開心去幹什麼。男生打架的事情之前有過一次，那兩個搞事兒的被記大過後，一人還留在班級里，一人則是很乾脆地轉學了。
劉貴華曾經為這件事大發雷霆過，雖然當時他不在場，但畢竟他是班主任，這種事情傳出去不僅是對他教學能力的質疑，還是對他所帶學生的素質的否定，更重要的是，他的教師評語和薪水都會受到一定的影響。
墨曦一側臉頰上迅速通紅了一片，臉微微地側著，彷彿獃滯了一般地站著，但心裡的所想的和面上的表示卻完全不一樣。
嘖嘖，她說了半天的廢話，這位林同學，總算是忍不住動手了啊……
「林薇兒！你怎麼可以對同學動手！」劉貴華急忙從講台前跑了下來，想去抓墨曦的胳膊，以防再次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可惜遲了……
墨曦隨手操起張文馨桌面上的書對著林薇兒的臉扔了過去，然後長腿一抬，對著林薇兒的腹部就是狠狠的一下，接著緊追林薇兒而上。
所有的動作無縫接上，所有的動作行如流水。
沒有人看見林薇兒腳下踩著的地板閃過了一絲光。
林薇兒狼狽地躲開了「嘩嘩」地飛過來的書，卻沒躲開墨曦的一腳。她在半空中飛了一段，然後面朝天背朝地地摔在了地上，順帶著帶倒了一個已然沒了影兒的同學的椅子。
「嘭咚——哐當——」
人的骨頭和地板親密接觸的聲音，椅子和書包全摔在地上的聲音。
墨曦眉頭一挑，看著林薇兒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面目猙獰，紅著眼把雙手放在了椅子的靠背上，猛地將椅子舉了起來。
「墨曦！為什麼！為什麼！你跳河了還沒死！你個混蛋啊啊啊——」林薇兒眼裡的世界微微晃著，但墨曦那張臉，那張可惡可恨的臉卻依舊還在她面前，還在她面前晃悠著！
椅子朝墨曦飛了過來，墨曦冷靜地伸出手護住了腦袋。
血一下子飛了出來，墨曦後退了幾步，椅子則「哐哐哐」地砸到了周圍的桌椅幾下，終於摔在了地上。
墨曦沒有看自己的傷口一眼，反而面帶冷笑地揮著完好無損地右手幾步來到了林薇兒面前。
「你不會再有任何機會了，林同學，遊戲已經結束了！」墨曦把林薇兒逼到了靠著牆的地方，開始了對她新一輪的拳踢腳打。
有時候，可以動手的事，她得先動完口了才能動手。
「一群豬啊你們！」劉貴華沒追上墨曦，看著即將更加慘烈的情況即將要發生，急忙地拍了拍身旁的一張桌子，嘶聲力竭地喊著，「還不快拉住她們！看戲嗎！」
一些女同學急忙離開座位，紛紛來到了墨曦旁邊想拉開墨曦。
「墨曦，別打了別打了冷靜一下——」
「大家都知道你是清白的，你就別再打她了，跟她計較什麼啊……
「是啊，副班，你看你都流血了，快去醫務室啊——」
快被打到昏迷的林薇兒聽到這句話一口血差點沒吐出來。
現在被打的人是我，你在那邊關心她流血當我不存在是什麼鬼啊……
「住手！」一聲中氣十足的吼聲在教室響起。
吵吵囔囔的教室立刻安靜下來。
集體轉頭，誰啊，這麼大聲——然後轉完頭頓時有了一種集體嗶了狗的感覺。
校長和一群領導正一臉嚴肅地站在門口，特別是校長，雙手負背，眉頭直跳跳，隱隱地一臉怒氣要爆發的樣子。
校長大人簡直有種想把狗先嗶了再殺的感覺了，幾分鐘前，他剛才還在跟來校視察的領導說他們的教風校紀是如何如何的好，學生們是多麼的熱愛學習，總是團結友愛，總是互相幫助，他們學校秉承著海清市傳承下來的勤勞刻苦兢兢業業發憤向上永不言棄的精神，會如何如何什麼的……結果呢……
站在他旁邊的一位領導突然咳嗽兩聲，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經過的班級，校長還記得這是高三特快班……
他講得唾沫橫飛，口乾舌燥的，正想歇一會兒，然後就順著領導的手看過去——然後差點想戳瞎自己的眼。
一個女孩舉起椅子對著另一個女孩的手狠狠地砸了下去，血在飛啊……看得校長的嘴直抽抽，自個兒的骨頭都在疼。
沒想到那被砸了一椅子的女孩卻沒有放棄，秉承著他剛才說的發憤向上永不言棄的精神連自個兒的傷都不顧一下對著砸她的人窮追猛打，班主任都發垃圾話讓一夥女孩兒上去拉都沒拉住，有這麼深仇大恨嗎？
還是得我來，這不，看我一聲，果然住手了啊……
……
「怎麼回事兒？」校長拍了拍自己的辦公桌子，既然這事兒是他遇上的，自然便由他來處理了，「好好的兩個小姑娘，怎麼會打起架來？」
墨曦對著正給她包紮的校醫遞上一個感謝的微笑，聞此，一臉後悔莫及的樣子對著校長嘆息了一聲，「校長，是我的錯，是我太衝動了。」
林薇兒則是依舊惡狠狠地瞪著墨曦，沒理校長的話。
「嗯，」先不談之前發生的事情，至少在這一刻，校長對墨曦的態度還是很滿意的，他瞥了一眼林薇兒稍稍有些不滿，但嘴上卻說道，「知錯就改還是很好的，那為什麼會打起來？有什麼不能好好商量的？」
「校長還是問問班主任吧，」墨曦微微一笑，看了眼林薇兒的眼神充滿了笑意，她一手拿著冰塊在臉上敷著，「其實不論是我還是林薇兒來講，都有失偏頗的。」
「那你說說，咋回事兒？」校長瞥了眼劉貴華。
「是這樣的，」站在一旁的劉貴華沉吟了一下，然後嘆了口氣，「事情起源於墨曦的請假條……」
「是這樣……」校長嘆了口氣，「那其實也沒必要鬧得這麼大啊，墨曦同學，你若是忍讓一下，就不會有這麼嚴重的後果，也就不會受這麼重的傷了啊，哎，你們看看，今天的事情被來視察的領導看到了，雖說先動手的是林薇兒，但墨曦同學也難辭其咎啊……」
「可是不行啊……」墨曦打斷了校長的話，委屈地癟了癟嘴道：「她打我，我害怕！」
「可——」校長還想說點什麼，卻被這個奇葩的理由噎得說不出話了，啊哈，是啊，你害怕，可有誰害怕直接衝上去揍人的？
「我怕她再打我啊，」墨曦看著林薇兒，一副害怕的神情，還縮了縮肩膀，「她打我打得好疼的，我不打她，她要是再來打我怎麼辦吶？我也不能幹躲著啊，你看到處都是同學和桌子椅子，她要是打到別人怎麼辦？所以我只能打她，不，是和她打了……」
可我們大部分見到的是你把人家按著打……站著的劉貴華和拿著水杯想喝點水的校長同時翻了個白眼，彷彿有一萬坨腳底沾屎的神獸草泥馬飛奔而過，同時濺了兩人一身屎。
我校和我的名聲啊……校長哀嘆。
我的年終教師評語和獎金啊……劉貴華哀嘆。
「你在胡說些什麼！」林薇兒忿忿不平地瞪大了眼睛，對著墨曦吼道，「你個混賬！怎麼了，有膽在我面前說那些話，現在就沒膽在班主任和校長面前說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墨曦捂著臉，一臉乖巧。
「好了，林薇兒住口！」校長拍了拍桌子，站了起來，「我從來都不知道我們學校的特快班裡居然還有你這種學生！」
「有我這種學生怎麼了？」林薇兒突然調轉槍口對準了校長，猙獰著一張還算秀氣的面孔，對著校長吼出了聲，「有我這種學生難道比不上墨曦這個裝的嗎？我哪裡比不上她了？」
「放肆！」劉貴華對著林薇兒大聲道，「你有身為半點學生應該有的樣子嗎？你有半點身為學生尊敬老師的樣子嗎？還沒追究你欺騙同學，欺瞞老師的事情，你就開始無法無天了嗎？」
林薇兒，從輸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在出局的邊緣了，現在，是你自己踏出了這個邊緣，那麼，就不要怪她再推一把了。
「怎麼回事兒？年段段長呢？怎麼還沒來？」校長一臉疑惑地看向了劉貴華，「這次的事情一定要嚴肅處理，林薇兒一定要開除！至於墨曦……」
「啊，校長，在這次的事件里，墨曦雖然算不上是完全無辜，但她是受害者，倘若不是林薇兒在搗亂的話，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我知道，但是——」校長也有些糾結，其實如果是他一個人看到那就沒事，但是，今天的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