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以傷換傷

原本晴朗的天突然颳起了風，寒風愈演愈烈，吹在人的臉上就像鞭子一樣，夾雜著星星點點的雪花，似乎一場猛烈的暴風雪即將來臨。

然而，面對凜冽的寒風，科加斯卻絲毫感覺不到寒冷，反而有種炎熱的感覺。奧恩身上燃燒的火焰比剛才的熔岩還要灼熱，離得這麼遠都讓他感到了不適。這麼高的溫度，即使是他的甲殼也無法承受，如果被撞到肯定會受傷，而且，他還根本避不開。

看著奧恩一副勢不可擋的架勢，科加斯心生惱怒，雖然說雙方互為敵人，但他自詡沒有使出全力，也想過如果他們逃跑的話就放他們一馬，可以說算是手下留情了，然而對方竟然寧願損失本源也要跟他死杠到底！

退避的念頭剛在心中升起就被他按了下去，如果要佔領這片雪原，甚至整個大陸，這一戰是無論如何也無法避免的。雖然說他也可以等到補充完體力之後再來，但是對方的實力並不足以讓他逃避。而且儘管虛空生物不在乎什麼尊嚴和榮耀，遇到強大的敵人時甚至會主動屈服，可是一旦他們被激怒，即便是死，也會在敵人身上留下一道無法磨滅的傷口。

「就算是把我打傷，你們以為就能夠戰勝我了嗎？真是可笑，我會讓你們見識到什麼叫真正的絕望！」

科加斯伸出雙爪向奧恩抓去，即使奧恩身上的火焰把他的爪子燒的通紅，連甲殼都燒化了，他也沒有任何反應，彷彿絲毫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事實上，對於科加斯來說，這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能夠讓他感受到疼痛了，從他被捲入虛空風暴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嘗過了世界上最可怕的痛苦。

與被灼燒的痛苦相比，爪子被撞斷的疼痛只能說是不值一提，但科加斯就憑著這一雙報廢的爪子就擋住了奧恩的衝擊。

科加斯略帶顫抖地收回雙爪，上面只蓋著一層薄薄的皮，幾乎能夠直接看到裡面的血肉。以一種奇怪的角度耷拉在科加斯的身旁，如果不是甲殼還包裹在上面，恐怕早就已經掉了下來。

科加斯像是對自己的雙爪毫無知覺一樣，冷冷地問道：「就只有這種程度？」

奧恩低垂著頭，頭上的巨角已經斷了一隻，鮮血汩汩流出，他一邊的眉毛和鬍子被浸濕，耷拉下來和另一邊形成鮮明的對比，看起來有些滑稽。但是在周圍的人眼裡，卻透著一種悲涼。

可是奧恩卻在笑，雖然他的嘴巴被鬍子遮住了，可是沃利貝爾能看出來，他真的在笑，不僅如此，他的鬍子一翹一翹的，甚至笑出了聲。

「哈哈哈，你輸了！」

隨著奧恩的笑聲，一道巨大的光芒突然出現，貫穿了整片天空，射在科加斯的身上。

魔導炮，終於發射了！

那一瞬間的閃耀讓所有人都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就像是在夜晚突然看到了太陽一樣，眼睛一陣刺痛，甚至流出了眼淚。

可是所有人都來不及擦，也顧不上揉一揉眼睛，等到光芒消失的時候，他們迫不及待地朝著科加斯望去。就看見，在科加斯的胸前，那堅不可摧的甲殼上，出現了一道巨大的傷口！

一個巨大的橫條狀凹陷，似乎是魔導炮的光束擦過留下的痕迹，傷口周圍都是焦黑的血肉，也看不出科加斯的血肉原本是什麼顏色。

奧恩露出一個疲憊的微笑，身子晃了晃，似乎就要這麼倒下去。

沃利貝爾連忙扶住他，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道：「夠了，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剩下的，就交給我來吧！」

奧恩輕輕點了點頭，從地上撿起自己的斷角，蹣跚著向後走去。

科加斯獃獃地站在原地，就像是沒有反應過來一樣，他低頭看著自己胸前的傷口，是真的，強烈的痛楚也在提醒他，他引以為傲的甲殼就這麼被別人輕易撕裂，留下一道深深的傷口，甚至，差點兒直接取走了他的性命。

手上的傷口不算什麼，畢竟他的爪子本來就短小而脆弱，就算是受傷也不影響下。可是身上就不一樣了！他身上的甲殼強度足以硬扛維克茲的激光，一點兒問題都沒有，就算是半神用任何武器也砍不破，但現在竟然被打出這麼一道傷口！如果剛才那種攻擊再來幾次，他能承受得住嗎？

科加斯心中閃過一陣陣疑惑，彷徨與恐懼，最後，無窮無盡的憤怒湧上了他的心頭，他的腦子裡只剩下了一個念頭：殺光他們！

「你們，都要死！」

「我們成功了！」

布隆興奮地揮了揮拳頭，就好像科加斯的傷口是他打出來的一樣，攬著烏迪爾的肩膀用力晃了晃。

烏迪爾對於這種親近有些不適應，雖然說現在是戰友，可畢竟不久之前還是敵人，布隆不在乎他在乎，感覺非常彆扭。不過還好，布隆很快就放開了手，這讓他不禁鬆了一口氣。

艾希卻沒有布隆那麼高興，她看著慢慢走回來的奧恩，擔憂不解地問道：「雖然我們的計劃成功了，可是奧恩大人為什麼變成了這幅樣子？」

她雖然不懂半神的秘辛，也不知道動用了神晶的能量會變成什麼樣，可是光看奧恩的樣子，她就能看出一些不妙。

「奧恩大人可能受傷了，不得不休息一下！」瑟庄妮騎上鋼鬃，又拿起鏈枷，再次變成了那個英姿颯爽的女騎士。說來也真是幸運，之前那麼混亂，她根本沒有顧得上鋼鬃，可是它不知道躲到了什麼地方，竟然毫髮無傷，最後還自己找了過來。

「現在，該我們出場了吧！」

艾希握著冰弓，布隆舉起盾牌，烏迪爾默默跟在瑟庄妮身旁，泰達米爾提起大刀扛在肩上，威朗普舉起努努放在頭上，酒桶打開酒桶灌了一杯酒，之後，眾人肩並肩走上了戰場。

「維迦，他們兩個拜託你照顧了！」

布隆最後囑咐了這麼一句，就緊緊地跟在了艾希身後。

奧恩坐在一旁，淡淡地看著他們走上前，什麼話也沒有說。他摸了摸頭上的斷口，又看了看手中的斷角，輕輕嘆了口氣。

蓋倫躺在地上，他胸前的傷口已經在寒風中凍上，血液也徹底凝固，可以說暫時沒什麼大礙了，只是之前的失血讓他看起來臉色有些蒼白，身體也十分虛弱，連坐都坐不起來。

「真可惜，沒辦法和大家並肩作戰了！」

蓋倫輕輕感嘆了一聲，眼裡有一絲無奈，這樣的敵人，這輩子可能都再也無法遇到了，結果他竟然只能躺在這裡默默地當一個觀眾……

「對不起，蓋倫大哥，我……」維迦聽到這話忍不住低下了頭，想要開口道歉。

「別，維迦，我不是想要怪你，只是感嘆一聲！」蓋倫連忙擺了擺手，頭輕輕扭了扭，轉移話題道：「這回，我們肯定能贏，不管敵人有多麼強大，只要大家齊心協力，就一定能取得勝利！」

「真的能贏嗎？」維迦心裡默默地問自己，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裡總有一種不安，似乎，事情並不會這麼順利。

想了一下，他還是開口問道：「蓋倫大哥，你能借我一些魔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