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犧牲
在維迦還是個大學生的時候，他很喜歡看小說和漫畫，每當看到那些放魔法的時候大喊出聲的魔法師，他就忍不住想吐槽，你放魔法還是聲控的？是生怕對手不知道你放的是什麼魔法嗎？喊那麼中二的名字不覺得羞恥嗎？
然而當他真的成為魔法師的時候，他才明白，這樣做是有理由的。
魔法需要全神貫注，因為每一個魔法都是無數複雜的法陣的集合體，而且任何步驟都不能出現差錯。
每個魔法師的腦子裡都有不知多少種魔法的法陣，在釋放的時候記錯或者記混也是正常的事情，所以，一方面為了提醒自己，一方面也是為了集中精神，魔法師會喊出魔法的名字。這樣做能大幅度提高施放魔法的成功率，雖然也會讓敵人察覺，但魔法施放時特有的波動本來就無法隱藏，所以這並不算什麼問題，至於面子，面子有命重要嗎？而且在這個世界，大家都這麼做，也就並不覺得是什麼丟臉的事了。
不過此時，維迦卻還是十分小心，畢竟在大家看來，他可是一個劍士，突然放魔法是想要怎麼樣？雖然他覺得這樣欺騙大家有點不好意思，但總不能把自己身具神體的事情告訴他們吧？一時半會兒他也想不到什麼好的理由，只好先繼續冒充著。
他忍住想要喊出聲的衝動，在揮劍的時候悄悄地釋放空間之刃，這樣既不會暴露，又能起到偷襲的效果，至於說做法顯得有點卑鄙，維迦可不在乎這些，就算是易大師，也沒有說過在戰場上還要和敵人講武士精神這種蠢話。
在無意間用空間之刃殺死一名對手的時候，維迦感受到體內多了一股久違的暖流，這種熟悉的感覺讓他振奮不已，果然，天賦還在，但是只有用魔法的時候才能起到作用！
維迦看著周圍廝殺的士兵，此時，在他眼裡，這些人都是他的力量！在他心中，一個聲音正不停地低聲咆哮著：「殺吧，殺吧，殺的越多，你就越強，這些人不過是你通往強者之路的祭品而已！」
「不是這樣的！」維迦猛地搖了搖頭，無論是劍聖，還是澤拉斯，他們都說過，力量只是手段，心才是一切！不能控制自己的力量的人，永遠稱不上真正的強者！
維迦掃了一圈，發現沒有人再找上自己，就扭頭朝著迪金斯奔去，之前他就被德萊文壓著打，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
然而，當他找到迪金斯的時候，他正被德萊文踩在腳下，一斧劈在頭上。
「不！」正躲避卡特琳娜攻擊的蓋倫看到這一幕，大吼一聲，一劍逼開卡特琳娜，朝這裡沖了過來。
「迪金斯，醒醒！」蓋倫抓著迪金斯的肩膀，瘋狂地搖晃著，想讓他睜開眼睛，然而他的眼睛卻再也睜不開了……
「去死！」蓋倫抓起劍，氣勢洶洶地朝德萊文沖了過去。
「哈，又來一個送死的！」德萊文一斧子朝著蓋倫的脖子劈了過去，可是與他想象的鮮血飛濺的場景不同，蓋倫身上亮起一層金光，就像是一層盾牌一樣，擋住了他的攻擊，斧子連蓋倫的皮都沒劃破。
看到蓋倫手中的大劍朝自己劈過來，德萊文一時慌了神，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躲避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大劍朝自己頭上落下，這與剛才的一幕何其相似。
「鐺！」只聽到一聲巨響，一陣耀眼的火花閃過，蓋倫的大劍被一柄巨斧攔住。
「怎麼，惱羞成怒了嗎？不就是死了一個軍團長而已嗎？」德萊厄斯輕輕笑道，他臉上掩飾不住的嘲諷讓蓋倫幾乎要失去理智。
「你這傢伙！」蓋倫提著劍就要衝上去，卻被趕來的特朗德爾死死拉住。
看到漸漸聚集過來的德瑪西亞士兵，德萊厄斯輕輕笑了笑，拉著德萊文向後退去。
「今天就先到這裡，暫且放你們一馬，下次我們再來的時候，你們可要洗乾淨脖子等好了！特別是你，那個大傢伙！」
特朗德爾不屑地哼了一聲，手卻輕輕地摸了摸身上的傷，說實話，他和德萊厄斯的實力倒是相差不大，但德萊厄斯的招式卻比他精妙得多。可能是因為經過了戰場的磨礪，德萊厄斯的每一招都精準無比，彷彿經過了最精確的計算，他的每一份力量都不會花在無用的地方。而這正好與習慣大開大合的特朗德爾完全相反，特朗德爾的戰鬥與其說是依靠技巧，不如說是依靠野性一般的直覺。
雖然說兩人各有千秋，但打起來特朗德爾還是處於下風。
但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這個，是蓋倫的狀態。看著抱著迪金斯遺體一動不動的蓋倫，特朗德爾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不是說重情義不是一件好事，但在這種時候，身為部隊的最高指揮官，可沒有這種時間讓他來為戰友的死亡悲痛，大家都在等著他的指揮，迅速收拾好心情才是他這個軍團長現在最應該做的。
看著周圍漸漸慌亂起來的士兵，他給艾基爾打了個眼色。
艾基爾湊上去，拍了拍蓋倫的肩膀，輕聲道：「蓋倫，雖然我們都很傷心，但是你不能一直把他放在這裡吧？我們是不是先帶他回去，然後把士兵們安排一下?」
蓋倫像是才反應過來一樣，強笑道：「啊，是啊，不好意思，我失態了！」
看著蓋倫僵硬地指揮大家回營地，艾基爾嘆了口氣，替他向大家解釋起來：「這其實不能怪蓋倫，說到底，他也是第一次上戰場。雖然幾年前他就已經被調到這裡，但這樣的戰鬥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戰友就這樣死在面前，傷心也是在所難免的。」
大家紛紛點了點頭，艾基爾又一臉擔心地開口道：「只是，如果在下次進攻之前，蓋倫還不能調整好心態的話，就很危險了，現在有資格指揮全軍的，就只剩下他一個……」
與此同時，在諾克薩斯的軍營中，德萊厄斯正在大發雷霆：「你說什麼？他們只不過死了一個軍團長，我們竟然犧牲了這麼多中校，還有一個上校？你們都是廢物嗎？幾個人打一個都打成這種樣子？」
眾人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不敢有絲毫反駁，他們也沒想到，不管是人數還是實力，明明怎麼看都是他們佔優勢的局面，竟然會有這麼大的傷亡。在這種氣氛下，就連立下了大功的德萊文也不敢有絲毫動作，只能乖乖地低著頭聽著德萊厄斯的怒吼。
「不行，不能繼續這麼打下去了，就算是我們佔優勢，這樣的傷亡比例也還是太高了！」德萊厄斯緊緊地握住拳頭，思索了一下之後，開口問道：「把塞恩帶到這裡需要多久？」
「需要一個星期！」參謀走上前，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但是將軍，動用塞恩的話，我們這邊也會受到他的攻擊啊？」
「讓他自己去就行了！這個戰場是他發揮實力的最佳場所，不是嗎？只要把他放出去，堵住這邊的出口，就不用管他會不會失控了，無論他在裡面殺成什麼樣子，對我們都只會有利，不會有害！」
「可是，這樣的話，不是等於讓他去送死嗎？」
「能為帝國獻出自己最後的一份力量，想必他一定會感到榮幸！」德萊厄斯輕輕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