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苦果

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蕭筱現在覺得非常混亂，言書婭的話不能全信，可也不能完全無視，這些每每想起來都讓她無言以對。

也許從一開始就不該去想這些，哪知最後得到的會是這樣一個答案。

回到家中，剛一打開門就看到兩個小傢伙坐在沙發上看著書，客廳里飄來一陣香味，是誰在炒菜？

帶著疑惑蕭筱推開了廚房的門，正好看到穆晨在炒菜，他看起來非常認真，認真的他是最讓人著迷的，哪怕只是做個飯，蕭筱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可又想起言書婭說的話突然開始迷茫起來。

到底該如何去看待這個人，是否真如她所說這一切都和他有關？

她打從心底的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哪怕一切都擺在眼前可她還是想忘掉。

「你回來了？」

穆晨似乎發現了她，回頭朝她看了一眼，那時她看到他滿眼的溫柔，蕭筱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話到嘴邊卻又收了回去，她淡淡一笑，「嗯，你在做飯？」

「不然呢？你不餓他們也該餓了。」

「要我幫你嗎？」

說著蕭筱就已經走了進去，幫準備洗手的時候卻被穆晨給阻止了，他略微嫌棄的說：「你會嗎？幫倒忙就算了啊。」

「你不教，我怎麼會？」

她說的如此理直氣壯竟然人一時間無法反駁，最終穆晨還是妥協了，微微嘆了口氣便教她開始做飯，其實蕭筱並不想真的學，她只是想找個機會問清楚，但不知道怎麼問。

最終飯都做完了蕭筱還是沒有問出口，吃過飯她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去考慮那麼多了，乾脆哄兩個小傢伙去睡覺，這時穆晨正打算離開，蕭筱卻破天荒的說：「我送送你吧。」

這話在穆晨聽來有些驚訝，估計沒想到蕭筱居然會這麼說。

「今天是怎麼了？」他表示詫異，蕭筱卻笑著說：「我送一下你都不可以嗎？」

「不是不可以，就是有些詫異。」

「走吧。」

她未再解釋，直接出了門。

電梯里只有他們二人，顯得非常安靜，蕭筱感覺自己心跳加速，她自己也說不清為何會這麼緊張，明明更應該淡定的是自己才對。

越想越說不清楚，反而覺得有些恍惚，一不注意腳下不小心踩空差點摔了下去還好穆晨手疾眼快抱住了她，他語氣略帶責備，「走路也不好好看看。」

「沒注意。」

蕭筱掙脫開來訕訕一笑，她還是不太習慣和這個人太親密。

「在想什麼？」他突然湊近，看著眼前出現的這張帥氣的臉蕭筱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難道要實話實說？可有些話她要怎麼直接問出口，總覺得有千言萬語一下子梗住了，說不難受是假的，她張了張嘴，最終卻只是問：「你這段時間確定沒問題嗎？」

「我能有什麼問題，倒是你，你打算怎麼辦？」

這句話問到點上了，這是蕭筱目前最應該考慮的，而且她確實有所不甘，不管怎樣她都不會是率先放棄的那一個，所以原先有些恍惚的眼中突然多了幾分堅毅來，她肯定的說：「自然是重新來過。」

「有沒有想過放棄演藝生涯？」

「起碼目前我沒想過，從哪裡跌倒就要從哪裡爬起來，我不想放棄，也不會放棄。」

她是什麼人，很多事她都已經經過了，現在不過是靠著最後的那一點信念在堅持著，到現在又怎麼會輕言放棄？而且若是遇到一點小困難她就放棄的話一輩子都出不了頭。

原本她也懷疑自己是不是不適合這個圈子，本來就是趕鴨子上架，可正是因為面臨了各方質疑她反倒想爭上一爭，不管結果如何起碼自己也算是付出過。

「你想怎樣都可以，反正我是站在你這邊的，只要你想我都會盡量幫你，你要的我也都會給你。」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蕭筱有些啞然，她竟然不知道作何回答，這人眼中的深情讓她反倒是膽怯起來，甚至起了逃走的念頭，果然到現在她還是無法面對這個人。

看她有些閃躲，穆晨並未再繼續這個話題，他只是輕輕的笑了一下，然後出了電梯，蕭筱剛想跟上穆晨卻突然轉過頭制止了她，「回去吧，不早了。」

她剛想說話而穆晨已經按下了按鈕，看著那扇門緩緩合上蕭筱突然有種莫名的悲傷來，這悲傷又是從何而來呢？她不知道，也不清楚，有些話這個時候已經說不清楚，最終她也只是微微嘆了口氣。

以後會如何她不知道，現在也不會再去糾結什麼。

回想種種往事，蕭筱突然莫名的難受，站在她這個角度根本就沒有多餘的選擇，嚴格來講是不知道如何去選擇。

「你去哪了？」

言書婭剛回到家中便聽到方舒的聲音傳來，她分明感覺到他語氣中的冷淡，都不用看到他的眼睛蕭筱就能猜出來他此刻是什麼表情了，果然他們之間剩下的也只是這樣了。

「出去走了走。」

她笑著換好了鞋走了進去，沖著正在忙的張阿姨說：「阿姨，幫我倒杯熱茶。」

「好。」

待張阿姨離去她才走到方舒身旁坐了下來，明明近在咫尺卻有種說不出的距離感，言書婭沒想過有一天他們會走到這地步，心裡的距離遠了就算靠再近都沒有用。

「你在做什麼？」

本以為方舒會繼續問她做了什麼，可這個人問完那句話以後便開始專心的翻著手中的平板，一看就知道心思根本就不在她身上，言書婭微微瞥了一眼，那頁面上有一個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名字，方舒也是故意沒有遮掩，如果他想隱藏言書婭又怎麼看得到。

聞言方舒這才抬起頭來微微看了她一眼，語氣很是清冷居然一點感情都不帶，「看點資料，既然回來了就好好休息吧，晚上別出去了，記得吃藥。」

他的關心總是很難參雜多餘的情感，以前的他並不是這樣，只可惜在時間的洗禮下他們都在改變，想起這些言書婭莫名覺得心痛，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如此。

他說完這話，似乎再也沒有其他言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什麼，可就是不想離開，這個人心中最重要的果然不再是自己，想到每每想到這些就會莫名的心痛。

有些話不知道從何說起，可她又不甘於此，終究出手拉住了他的手，這個細微的動作引起了他的注意，方舒轉過頭來疑惑的看向她，「怎麼了？」

她明明那麼難過，眼中多少都有痛苦與不甘，但這個人似乎並未察覺到這一點，看吧，他眼中早已無她，終不過只是她的堅持而已，有些人有些事早已經變了，不管她願不願意承認，這些都不是她能左右的。

「你到底……」話剛出口她卻又突然停了下來，有些話她終究是不能說。

見她這副模樣，方舒微微眯起了眼睛，看起來似乎有些驚訝，「我怎麼？」

「沒，你就當我日常發瘋吧。」

言書婭不想糾結這個話題，哪想方舒卻一直盯著她，那雙眸子彷彿能透過她的眼神一般，看起來實在是讓人不太舒服。

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呢，就好像突然溺水一樣，讓她無法呼吸，甚至都無法直視這個人。

「你可滿意？」

方舒緩緩道出這句話來，聽得言書婭不禁瞪大了眼睛，她沒想到這個人會突然開口，好像一下子所有的問題都變得不太一樣了，她愣住了，腦袋裡面空空的，總覺得所有的東西已經無法再迴避，可內心深處卻又讓她痛苦不已。

「什麼意思？」

她臉上沒有任何錶情，甚至也沒有什麼期待，現如今方舒這話就是在刺激她。

「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有些事還是不說開的好。」

「所以這就是你即便已經和我結婚卻心裏面一直放不下蕭筱的原因？我早該明白的，從你身上我得不到什麼感情，你於我早就變了，無論是我承認還是不承認這一點基本已經不會再變，那你覺得我想要什麼？或者說我能要什麼？」

言書婭幾近奔潰，她以為自己這顆心早就已經無所畏懼，可現在才發現終究還是會痛苦，還是會難過，甚至還是帶著那麼一絲希望，只可惜這個人未必能給她希望。

「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的跟我過日子，不要再糾結過去，可你根本就不是這麼想的，到底要幹嘛你心知肚明。」

方舒的話帶著幾分冷漠，瞬間點燃了蕭筱的怒火，原本她還沒有那麼生氣，可這一下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沖著眼前的人吼道：「好好過日子？你知道我這三年過的什麼日子嗎？你不知道，所以你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諷刺我，我失去的從來不只是時間，還有我們的孩子，我們……」

淚水順著她眼角滑落下來，那一刻她真的是無措，從未如此委屈過，到底還是他，他的一個眼神一句話就能輕易的挑起她的情緒，時至今日她到底還是逃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