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後悔了

一大早醒來，蕭筱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便聞到一陣飯香味傳來。

她起身下了床，剛走出房間便看到穆晨已經擺放好了碗筷。

看到他溫柔的和她打招呼，這時蕭筱才想起原來他們已經在一起了。

也好，起碼這樣也算是給自己一個交待。

「難道你打算以後就只給我做飯了嗎？」

蕭筱走過去笑道，穆晨順著夾起一隻紅燒好的蝦遞了過來，「嘗嘗看？」

她張開嘴輕輕咬了一口，香味瞬間在唇齒間擴散開來，那味道確實不錯，見她眼角帶著笑意穆晨這才滿意的說：「看來還不錯。」

「比我的是好上那麼一點。」

「只是一點？」

「那就是兩點？」

她笑得很是開心，這麼久以來一直都是心事重重的，現在總算是有了一點生氣，其實她自己也清楚，和這個人在一起無疑是開心的，不管怎樣起碼有人願意陪著她走一遭，往後也不算是孤身一人。

「那你可是答應我要吃我做的飯一輩子？」

他忽然的言語讓蕭筱有微微的愣神，她低眸看到自己手指上戴著的戒指終究還是動容了，回眸間她帶著幾分笑意，「那也要看你做的好不好吃，不好吃我可不依。」

「你不是已經吃過了嗎？看起來還算滿意。」

「光一道可有些敷衍。」

「那就多吃幾頓，慢慢來。」

穆晨眼中好似有星辰萬里，蕭筱漸漸沉迷，她微微點頭，也算是給自己一個答案。

本應是晴空萬里卻不知道為何突然起了風，言書婭和方舒原本要參加一個聚會，剛出門便感覺到這風迎面而來吹散了她額頭的碎發，方舒下意識的伸手為她整理。

這動作他們之間再熟悉不過，那一刻言書婭彷彿回到了以前，也不知是不是情不知所起，她居然紅了眼眶，從未想過都經過了這麼多事她還是一個如此感性的人。

「怎麼了？」

她的眼神實在是太傷感，讓方舒不免有些好奇，而言書婭卻只是搖頭，她不知從何說起，彷彿哽在心頭非常難受，但她又不想認，這來之不易的幸福是她搶來的，他們之間的感情早已經不是那麼純粹，如今她怕是也當不起他的愛。

「沒……沒什麼……」

言書婭慌忙搖頭，生怕自己要是在這樣想下去怕是真的會動容，她怕自己會捨不得，以至於想在短暫的歲月中暫時擁有她的愛，這原本就是屬於她的，可哪裡想再想得到卻要如此小心。

也不知是怎麼了，或許是因為看到她微紅的眼眶，方舒忍不住出手將人緊緊的摟入了懷中，他不清楚對她到底是同情還是憐憫或者還有幾分感情，但這一刻他只想抱住她，也許他們之前有太多無奈，結果也並非自己想的那麼簡單，可事到如今不管真假如何他都不忍。

「你這是同情我嗎？我不要你的同情。」

言書婭突然推開了眼前的人，一陣風拂過，她有些恍惚，身體看起來格外單薄，就好像是一個件易碎品，讓人不忍觸碰。

不是出於同情，起碼這個時候的方舒並不是因為這個，他是打心底里的想要抱一抱這個人，也許是因為看到她單薄的身體便有所不忍。

「不說這些了，回去穿點衣服吧，今天有點冷。」

他似是妥協一般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為她披上了，原本還有些冷，一下子被暖意包裹言書婭卻覺得更加難受了，她好怕自己會忍不住，甚至捨不得離開，一旦心裏面有了溫情，那麼她怕是真的很難再放手了。

越是這麼想她覺得越是難受，不禁向後退了一步，她要離開，要遠離這個人，不然她真的會控制不住自己。

淚水順著她眼角滑落了下來，她發現自己越來越愛哭了，總是會忍不住，明明已經決定了要怎麼做，可這個時候還是會難受。

「怎麼了？」

不明白她為何會突然有這個舉動，方舒看到她眼中的小心翼翼，可言書婭卻不打算解釋，而是搖著頭哽咽道：「沒事，我這就去換衣服。」

說著她匆忙轉身，現在她只想趕緊離開這裡，她不能再動搖了，也沒有時間動搖，既然要離開那麼就不能留戀這些美好，它們本就不屬於自己。

剛轉過身方舒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感受到他掌間的溫暖，她終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下子撲進了他懷中，淚水不停的滑落下來，聲音甚至帶著幾分顫抖，「我不想離開，不想離你而去，我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還是捨不得，現在我做的這些事你可你肯定打從心底里的厭惡，可是你看看我，我沒有時間了，往後的歲月我都無法陪你走，每一次想到這些……」

她突然停了下來，早就說了不再提起，可還是忍不住，她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這些話她說的哽咽而他也有所動容，她所說的沒有時間他再清楚不過，人心並非草木又怎麼可能真的說忘記就忘記，以前他將一顆心完全的交給了這個，時光荏苒哪怕再不比從前起碼他還是不忍傷害。

「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我會找到最好的醫生為你治療，哪怕是到地府我都要把你拉回來，你今生今世都是我的人。」

方舒的話讓言書婭不禁抬起了頭，她看著眼前這個人突然覺得越來越模糊，她泣不成聲只能哽咽著搖頭，自己是什麼情況她比任何都清楚，現在的醫學根本救不了她，自從發現就已經是晚期她要如何活下去？更何況三年前她就放棄了，活下來除了報復她最牽挂的不過就是他而已。

可又能如何呢？他們之間終不過已經漸行漸遠。

「夠了，已經夠了，我沒有其他的奢求。」

她看著眼前的人，眼中失去了剛剛的光澤，一下子淡漠了下來，哪怕他抓著她的手，在她耳旁輕聲呢喃她也只是在笑，可看起來卻是那麼蒼白。

選擇，從一開始她就沒有任何選擇，她該去恨誰？若是什麼都不做那麼她活下來又是為了什麼？那些痛苦不堪的往事她要怎麼去忘記？忘不掉的，那些就像是一根刺深深的扎進了她的心裡，她想忘都忘不掉，更何況還有周之桐總是在她面前晃著提醒著她當初發生的一切。

「我是認真的，你相信我，對你我說的從來都是認真的，也一定會做到。」

在方舒說完這話的時候突然下起了雨，雨水淅瀝打濕她的衣服，可她還是定定的看著眼前的人，那一刻她是真的動搖了，可她害怕，一旦動搖她緊繃著的那根弦就會突然鬆動，這樣的她哪裡還能堅持下去。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什麼而活，若是沒有了一個理由她怕是再也無法站起來，這麼久她能堅持下來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他一步一步靠近，伸出手輕輕的摩擦著她的臉龐，那麼溫柔，彷彿在觸碰一件珍品一樣，突然她好像回到了以前，那些他診視自己的歲月。

果然她到底還是捨不得，就算自欺欺人也做不到，想到這裡她終究選擇放下所有防備，特別是在那一聲溫柔的呼喚中沉迷，他在叫她，叫她小婭。

「我……」她張了張嘴，可身體卻一軟，眼前的人也漸漸模糊，她伸出手想要抓住，可終究只能抬起手然後無力的垂了下來，方舒趕緊將人抱住沖向了車庫。

角落處，一個人影站在那凝視了許久，眼中漸漸被冷漠覆蓋，他輕輕將兜帽戴上，帶著憤恨轉身，哪想剛轉過身便聽到腳步聲傳來，並且問道：「請問您是……」

聞言，他二話不說直接將人推開了，然後匆匆離去。

「哎，你這個人，有病吧，私闖民宅？」

張阿姨破口大罵，可人已經消失在了視線當中。

都說人心是肉長的，方天澤本以為自己想要的真的是所謂的家產，可看到她和方舒如此親密甚至開始動容的時候他後悔了，他就不該放她回來，這樣起碼也只是他們兩個人互相折磨跟別人都沒有任何關係，現在他突然不想放手了，不管是錢還是人他都要得到。

越是這麼想他越是憤恨，幾乎被怒火填滿，他已經等不及了，就是因為放不下他才會偷偷的跟著她，哪想她終究還是動了心，果然她一直都在騙自己，說什麼絕對不會再動心，心裏面只有仇恨，若是只有仇恨她就不會哭成那樣，這麼多年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露出如此柔情的一面。

輸了？不存在的，他方天澤絕對不會輸，是他的誰都搶不走，哪怕就算是用強他也一定要得到，反正他就是個瘋子，也不在乎再瘋狂一點，只有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誰還管什麼後果。

書婭，你可要好好等著我，哪怕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一起，我們就一起到地府去互相折磨吧，這條路除了我們兩個人絕對不能再有其他人，如果有，他就統統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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