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終究還是不忍

進展到如今這個地步是言書婭怎麼都沒想到的，彷彿來的太快都沒有給她任何反應的機會，她現在就連找個理由辯解都沒用。

看著眼前的人，她的歇斯底里才更加透露了她的真實情況。

那一刻，她沉默了下來，特別是看到他眼眸中帶著那幾分淡漠讓她再也無法忍受，心中的憤怒一下子被點燃，她徹底的爆發了。

「一樣的，你們都一樣，表面上看起來對我無微不至，其實你心裏面從來就沒有忘記那個女人，你愛她，從頭到頭你對我就不是真心的，我們之間早就變了，是我，是我一直在期待著，明明都知道你不愛我，我卻……我到底在渴望什麼……」

暴怒后又歸為了平靜，她看著這個人，除了絕望再無多想，也許她早就應該清楚，那些漸漸改變的感情早已經不再屬於她，不管她自己是否願意承認。

「鬧夠了？」

方舒冰冷的聲音讓她突然醒悟，腦海中一片轟鳴，他居然只是不咸不淡的問了這麼一句，言書婭笑了起來，眼角帶著幾顆淚珠，看起來如同輕盈的蝶。

「夠了，已經夠了。」她幾近哽咽，卻還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樣子，手幾乎是顫抖著的，她抬眸間帶著笑意，「你到底想說什麼？」

「和你有關對不對，有些事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也對你當時的經歷感到惋惜，但這不是你任意妄為的理由。」

「什麼任意妄為？我做了什麼讓你這麼生氣，就因為那個女人？我從來不問我過去，不問我曾經發生過什麼，你以為我回來就只是為了你的一句同情？這麼多年我以為我們之間起碼還是有信任的，看來還是我太天真。」

她說的撕心裂肺，甚至恨不得將所有的苦水全部都吐出來，但這個人明顯不想知道，他對自己到底是有了成見，而這些成見隨著時間只會越來越深。

「那你怎麼不正面回答我的問題？方天澤和你到底是什麼關係？」

又一次提到這個人，這個名字對言舒婭來說是非常敏感的，她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兜兜轉轉居然又回到這個點上來了。

「你覺得是什麼關係？」

她不再多說，而是挑了一眉頭看著這個人，其實她大概都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但還是不願意去多想，她想給他們一點機會，這也是她最後的機會。

言書婭清楚方舒這個人不會輕易找她說這些事，除非他已經瞭然於心，不說別的，那些過去的往事但凡他想查絕對不可能查不到，可是為什麼一開始他不說，既然他什麼都知道，那麼他為何不願意為她想想，當初的種種於他而言真的就一點也不重要？

「看來我怎麼解釋都沒用，你心裏面已經給我定位了，說什麼都只是空談，現在我無話可說。」

她不想再有任何言語，心中滿是不甘，可事到如今還能如何？她所期待的東西怕是再也不會發生。

說完這話方舒並沒有再說其他，而是直接起身轉身打算離開，他居然真的不打算再聽她解釋嗎？看來他確實瞭然於心，而她哪怕想解釋都沒有用吧。

轉過頭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言書婭到底是不甘的，走到這一步她付出太多，為了達到目的她盡量在偽裝自己，可如今他卻什麼都知道，那麼她做的這一切到底算什麼？、

突然，她伸出手抓住了方舒的手，也不知是不是情急之下的決定，那一刻她顧不上那麼多，看著這個人更多的是難受，同樣的她也害怕，害怕這些漸漸隨著時間而遠去的感情。

說到底，不管她出於何種目的，起碼對這個人絕對真心。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他的聲音依舊冷漠，這次甚至還有些不耐煩，沒想到僅僅是這片刻時間居然轉變如此之大。

「我希望你相信我，不管怎樣我對你都是真心的，這麼多年只有這一點從未改變過。」

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卑微，要是往常她起碼還可以說是為了報復所以妥協，可現在一切都被他知曉，她居然還是不舍，果然一旦動了情就不可能再贏，她這一輩子都是輸家。

「我只是問你到底做了什麼，不是問你這個，我知道發生了很多事，以後我們慢慢聊，我還有事，你自己回去吧。」

終究也還是看不得她受委屈，那副可憐巴巴的模樣讓他有所動容，所以不想再從她身上獲得任何情報，他們之間一旦撕破臉皮就真的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他清楚所以不會多說，這是給她留個餘地，同時也是給自己。

「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那些事你就可以這麼輕描淡寫的掠過？你還是人嗎？」

他是為她著想，卻不想這樣反而激怒了她，言書婭幾乎歇斯底里的吼了起來，她不想要這樣的結果，但卻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她要的不是同情，也不是他簡單的一句問候，那些過往對她造成的傷害絕對不是一句過去了就能真的放下的，他在給自己找理由，但卻不是為了她。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要找人綁架我媽和蕭筱？別說這和你沒關係。」

本不想說出口，但言書婭咄咄逼人方舒忍無可忍，他氣的臉色越來越沉，眼神卻越來越可怕，看到這雙眼睛言書婭突然覺得自己無處可藏，幾乎所有的小心思全部都擺在了這裡。

「綁架？什麼綁架，你到底在說什麼？」

她不知道，方舒突然扣下來的這個鍋她聽都沒有聽說過，這個人冠冕堂皇的將這些拋給了她，可她真的不知道，為何他第一時間懷疑的卻是她呢？

「別裝了，你和方天澤是什麼關係不用我多說，這次的事是他發起的你會不知道？你恨我媽我清楚，她確實對不起你，所以我並沒有替她開脫什麼，但你到底要怎樣？難道真的要她陪葬嗎？還有蕭筱，她到底是無辜的，這些事本來就和她沒有任何關係，你為什麼要把她牽連進來？」

「我就是要讓她陪葬，她毀了我，毀了我一輩子，我連恨都不可以嗎？不對，你不是為了周之桐，你更擔心蕭筱對不對，他們被綁架了啊，真好，看來不用我親自動手了，方天澤嗎？我現在就讓他殺了他們，你不是擔心他們嗎？不是在乎他們嗎？很好，那明年的今天你就等著為他們掃墓吧。」

言書婭幾近瘋狂，她自己也沒想到自己會偏執到這種地步，可是她就是不想自己的那些經歷被他如此輕描淡寫，他沒有經歷過憑什麼說的那麼簡單，那是她的人生，是他們的孩子，他可以無所謂不在乎，但她不可以。

「我希望你冷靜下來，這樣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我冷靜不了，我這就通知她。」

說著言書婭慌忙的去掏手機，知道她要做什麼，方舒出手去搶奪，這個時候的言書婭自然是不會給的，她瞪著眼前的人吼道：「你別阻止我，不然我們一起死！」

她幾乎紅了眼，失去了理智，這個時候無論別人說什麼都沒有用。

「你冷靜下來，你的身體會吃不消的。」

言書婭臉色越來越蒼白，簡直一點血色都沒有，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可是她還是固執的翻著手機，情急之下方舒上前奪走了手機，哪知言書婭突然一頭撞向了她，兩個人猛地向後摔去，眼看著要墜地方舒匆忙的護住了她的頭部，而這個簡單的舉動卻讓暴跳如雷的她冷靜了下來。

其實她渴望的也只是他的溫柔罷了，但時間太久她已經忘得差不多，再回來那些溫柔已經不再屬於她。

一滴淚水滑落了下來正好滴在了方舒的臉上，突然感覺到一絲冰涼，他抬頭卻見她潸然淚下，大顆大顆如同珍珠一般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滴落了下來，她紅了眼眶聲音幾近哽咽，「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只是……」只是喜歡上了這個人，而如今她突然發覺一切都變了，他眼裡的溫柔再也沒有那麼多感情，曾經的愛情已經是曾經了……

方舒伸出手去觸摸她的臉卻被她避開了，她扭頭抹去了眼角的淚水，聲音依舊哽咽，「他在煙筒化工廠那邊，早點去他不會動手的，但晚了就不確定了，他精神錯亂有時候會控制不住自己，我一會兒盡量拖延。」

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氣才能說出這些話來她自己也不知曉，幾乎是下意識的言語，可終究也是遵從了本心，見他愣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言書婭不禁皺眉，「你再不去我可是會後悔的，我這個人的脾氣你應該知道，而且我有多恨他們你也清楚。」

她不是在開玩笑他知道，於是在她緩緩起身後立馬起身沖了出去，剛踏出幾步他回頭看向她，「等著我。」

等？她還等什麼？她要等的那個人終究不再屬於她，哪怕是心軟也好，還是其他也罷，她終究還是拗不過。

沒想到自己到底還是心軟了，所謂輸家也不過如此吧。

言書婭不禁揚起了嘴角，淚水緩緩劃過她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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