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愛太淺還是恨太深

王媽猶豫著並沒有去接那件玩具熊，她雖然不知道一件玩具熊所能代表的意義有多重，但她很清楚這是穆家大少爺的禁區。

她說：「小姐，你不在的這幾年，都是我在照顧大少爺的生活起居。他交代過除了我定時來做清潔，任何人都不能進入他的卧室，還有書房。就是我也不準碰這個玩具熊。」

看穆恩慈沒有說話，王媽又斟酌著說：「二小姐生前是最喜歡這個的。」

說道這裡，王媽的意思也已經很明確了。在她看來，這是穆南燁思念的南思的唯一寄託了。

「算了，就放這裡吧。」

穆恩慈將抱抱熊放回原位。她本來想著這本來就是她的東西，對她來說也是意義深重。拿回自己的房間，也是怕穆南燁會睹物思人。

轉念再想，一件東西放得久了，即便它凝聚了所有的美好也殘留著所有的創痛，但日日看夜夜想，恐怕也已習慣。

這樣突然拿走，他的心就空了。人有時候賴以生存的，不光是幸福，還有傷痛和回憶。

等她們兩個人到餐廳的時候，穆南燁已經快吃好飯了。

離開餐桌時，穆南燁說：「吃好飯到書房來。」

穆南燁說的及輕，眼睛也沒有看她。穆恩慈還來不及回應，他的背影就已經消失在餐廳門口了。

書房在三樓，與祖母的佛堂之間隔著一間茶室，茶室也是祖母生前長待的地方。

有貴客來的時候，祖母就會去茶室。有時候跟穆南燁談一些比較正經的事情，祖母也會選擇在茶室。

穆恩慈先去了佛堂，為祖母上了一炷香。她的心裡難免忐忑，自從出獄后穆南燁大概是第一次這樣輕柔的跟她說話。雖然只說了那樣短的一句，也足以令穆恩慈心中意外。

這種感覺很奇怪，有些欣喜，也有些悵然。

五年的時間太久了，久到他們的面前早已是萬丈深淵。可竟然沒有留一點空隙去給他們解釋，去查明真相。

兩個原本生生相愛的兩個人，卻生生變成了仇人。到底是他們愛的太淺，還是恨得太深。

不過這仇是單方面的，自始至終只有穆南燁在仇視她，她卻只有無盡的委屈，和斬不斷的情絲。

書房門沒有關，也許是故意留給她的。可她還是猶豫著抬起了手，只是手還沒有落在門上，他的聲音已搶先響起。

「進來！」

簡短的兩個字，利落而沉靜。

穆恩慈輕而慢地走向他面前，她不知道前面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短短的幾步路讓她覺得漫長，而且還有一種儀式感。

她在書桌旁停住腳步。

「坐吧。」穆南燁並沒有抬頭，卻彷彿感應到了她的氣息。

她剛坐定在穆南燁對面，穆南燁就將一沓厚厚的文件推到她面前，說：

「看看吧，儘快熟悉這些資料。」

「這，是什麼？」

「這是集團所有下屬公司的基本資料，包括國內外這五年來的經營方案。」

穆恩慈沒想到穆南燁會把一個企業最機密的文件拿給她看，尤其當他說道「五年」的時候，穆恩慈覺得他是刻意加重了語氣的。

不知道是自己太敏感了，還是他耿耿於懷。

就在穆恩慈神思的當口，他低而沉的聲音再度響起：「明天到公司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