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下手為強
「是嗎?」顧玲瓏上下打量了凌纖纖一眼，忽地從一旁的暗角拎出一人，重重砸到了她的腳下。
「小，小姐，小的無能被他發現了…」
凌纖纖看著那灰頭土臉的是從，臉色變了變。
「既要報答我的救命之恩，又派人尾隨我，凌小姐，你到底意欲何為？」顧玲瓏雙手環胸，輕佻地睨著凌纖纖。
凌纖纖被心上人這樣揭穿，俏臉不爭氣地羞紅起來。
她惱怒地瞪了眼不中用的侍從，轉而朝顧玲瓏訕訕道：「恩公不要生氣，我只是想知道恩公的下落。我見恩公從肅王府出來，你莫不是肅王府的侍衛？」
好一個肅王侍衛，這誤會卻也是大了，若是叫這姑娘知道她是王府侍妾，只怕一腔芳心都要碎得七零八落。
顧玲瓏秀眉微蹙：「凌小姐，我一貫不喜歡別人探查我，沒有下一次。」
顧玲瓏言語冷酷，說罷就要起身離開。凌纖纖哪裡肯依，急急擋在了顧玲瓏身前。
「沒有，沒有，我保證沒有下一次。那個…」凌纖纖俏臉嬌紅，她輕咬貝齒，「家父和家兄都想當面向恩公道謝，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便請恩公去凌府可好？」
凌纖纖一顆芳心七上八下，尋常人若是聽說她是凌家千金，早就巴巴的貼上來，可眼前的公子卻是絲毫不為所動，可越是如此，越能突顯他的與眾不同。
她凌纖纖看上的人，就不會看走眼。
這凌氏家大業大，在京中的勢力範圍不小，這凌纖纖又有凌家千金身份的加持，倒是叫顧玲瓏有些感興趣。
她心念一轉，淡淡道：「既然是凌小姐誠意相邀的話，自然卻之不恭。過幾日，我自會前去拜會。告辭。」
凌纖纖目送著顧玲瓏瀟洒離去的背影，雙手捂上自己噗通亂跳的心口，已經在開始期待他們的再次相遇…
那一方，顧玲瓏在路上耽擱了半柱香的功夫才趕到良緣居。
良緣居大白天的門戶緊閉，顧玲瓏從後巷繞進後院，梭巡了一圈都沒有找到要找的身影。
她乾脆坐在大槐樹下，脆著嗓子喊：「顧折言！顧折言——」
「沒大沒小喊誰呢？」等喊道第二聲時，一道寶藍色的身影風風火火地沖了出來。顧折言掠到顧玲瓏身邊，拿起摺扇就要敲她腦袋。
顧玲瓏兩指一伸，穩穩夾住扇柄，她冷聲道：「別鬧，有正事。」
顧折言收斂了神色，聽得顧玲瓏繼而道：「太子微服私訪進了肅王府，準備動手。」
他們隱忍籌劃了這麼久，就是為了等這麼一個時機。眼下，動手的機會終於來臨。
顧折言帶著顧玲瓏進了良緣居的閣樓，從暗格中翻出一個百寶箱。
他打開那百寶箱，那裡頭赫然是幾十張栩栩如生的人皮面具。
顧折言從裡頭挑了一張平平無奇的中年男子的臉出來，他將袖口掩面，再放下來時，他的臉已經換了一副模樣，成為了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男子。
「行啊你，功力見長啊。瞧這嚴絲合縫的，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顧玲瓏一邊稱奇，一邊將爪子伸向他的臉。
顧折言一把拍開，「都什麼時候了，還有閑心胡鬧？」
「無趣的傢伙。」顧玲瓏搖搖頭，隨手拿出一張面具，「這張臉千變萬化，我都快要記不得自己從前到底長什麼模樣了。」
顧玲瓏似只是隨口一說，卻叫顧折言身形一頓。他回頭看了她一眼，她那張清致的面容完美得無懈可擊，顧折言捉摸不出任何情緒。
顧玲瓏學著顧折言將面具貼在臉上，不多說，銅鏡里便出現了一張圓糯可愛的娃娃臉。
顧玲瓏眨了眨眼睛，那裡頭的娃娃臉也跟著眨了眨眼睛。
「很好。」顧玲瓏滿意點頭。
兩人換了一身夜行人，臉上蒙上黑面罩，手上各自帶了一把利劍。
「按照原計劃行事。」顧玲瓏道，起身便要離開。
誰知，顧折言卻忽地伸手拉住了她，「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選擇不在肅王府動手，當真是為了大局著想？」
當初，顧玲瓏以肅王府府兵暗衛太多為由，拒絕了顧折言要在肅王府動手的計劃。
顧折言有把握，若是到時太子一死，再栽贓嫁禍到肅王的身上，那才是真正的一箭雙鵰。
顧玲瓏杏目微眯，猛地甩開他的手，「顧折言，收起你那無妄的揣測。你別忘了正事要緊，否則到時候誰都活不了。」
顧玲瓏頭也不回地掠了出去，顧折言桃花眼沉了沉，跟著掠了出去。
日頭西斜，肅王府的貴客才緩緩出出府，老王妃親自將那人送上了馬車，那態度堪稱恭敬備至。
待到那馬車一走，齊管家走了上來：「主母，您說那位這是何意？」
老王妃肅穆著臉，眼中精光一閃，「太子殿下來看望燁兒，那是燁兒的福分。貴人的想法豈是你能揣測的？走吧，去看看燁兒，他這高燒燒了一天，又昏睡了一天的，著實叫老身擔憂。」
黃頂的馬車駛出肅王府，在市集上緩緩前行。
馬車內，太子正閉目養神，面上依舊一派端莊華貴。
侍候在一側的侍衛殘虹小聲道：「依殿下看，那肅王當真是失智了么？」
太子緩緩睜開眼睛，一雙鳳眼暗光流轉：「肅王今日高燒昏睡，本宮與他未能見上一面，實在是有些可惜。」
太子一番話說得意味深長，若要深思的話，難免細思極恐。
殘虹皺眉：「早不昏睡晚不昏睡，偏偏在殿下前去的時候昏睡。再看看那老肅王妃，好幾次都顧左右而言他，奴才覺得，這件事情必有蹊蹺，定不能掉以輕心。」
殘虹還想多說點什麼，忽然，馬車重重晃了晃！
外頭響起了駿馬長嘶的聲音，殘虹冷聲呵斥：「怎麼駕的馬車？」
那車夫略帶驚慌的聲音傳了出來：「回大人，前方忽然衝出了一輛馬車撞了過來，那馬車橫在前頭，奴才駛不過去。」
殘虹掀開車簾一看，只見路中央橫著一輛並轡雙馬車，那車上沒有車夫，就那麼明晃晃地停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