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彼時年少
「謝天珩，你待會兒若是再像剛才那樣，友盡了啊。」看著離學校越來越近的路程，安然再一次出聲，手中暗自和他較著勁兒。
幸好，學校離醫院走一段距離，需要打車，這給了安然機會說服謝天珩的機會，不過……想起計程車司機師傅的眼神，安然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而謝天珩卻還是沒事兒人一樣。
「我剛才怎麼了？」謝天珩眨了眨眼睛，玩起了失憶。
「……」
「噗——」坐在副駕駛的陸宇楓笑了起來。
光聽這笑聲，就算看不見他的表情，安然也感覺臉上火辣辣的，並且十分想揍謝天珩一頓。
車子在路上飛駛著，窗外的景色飛速倒退，只能看見朦朦朧朧的樹影。在這樣的狀態下，到達了目的地。
見他又要動手，安然指著他道，眼睛瞪得大大的：「我說了不許像剛才那樣！」
謝天珩眨了眨眼睛，臉上的表情極其無辜，說道：「可是你剛才也沒告訴我不能哪兒樣啊？」
「……」
付了錢之後，謝天珩不顧安然的反對，直接將她抱起。
眼下若再去反對，也無濟於事。較大的動作幅度，反而會引來更多人觀看。
索性，她不再掙扎，只是一雙噴火的眸子緊緊的盯住謝天珩。
她這個樣子在外人看來，怕是已經對謝天珩情根深種了。
雖說人言可畏，但她不怕流言，聽多了，也就免疫了。
連著下了幾天雨，盛楠的天氣也難得清爽起來，經歷過雨水洗刷的梨花，似乎比之前更加潔白無瑕，簇在一起，令人賞心悅目。
周圍的目光朝著他們這個方向而來，安然淡然處之，平靜的看待周圍的人，都到了學校，在反抗也沒什麼用吧？
「怎麼，害羞了？」謝天珩抱著她，在她耳邊低語，只有他們兩個人聽得見。
回應他的，是安然的淡笑，謝天珩不解，一雙眼睛更是看著她。
這廝這個樣子到底是幾個意思？安然在心中暗自腹誹，面上淡定的道：「需要嗎？」
「難道我們的關係已經不需要害羞了嗎？」謝天珩挑眉，故作驚訝。深邃的眼眸凝視著她，裡面隱藏的深情，誰都不曾發現。
「……」不能用看待正常人的眼光去看他。安然在心裡默念了數次，才平靜下來。「謝，天，珩。你能不能正常點！」
「可以。」
二人說話間，已經進了教室，謝天珩很自然的坐在了安然座位旁邊的位子上，拿出書本，趴在桌上便開始睡覺。
而安然對他的舉動早已見怪不怪，斜斜的睨了他一眼，就不再理他，專心致志地聽著課。
由此，也忽略了身旁男孩飄過來的目光。
謝天珩將頭埋在臂彎里，清淺的呼吸聲，有節奏地響起，可他卻並未睡著，趁著裝睡的嫌隙，悄然看看身邊的女孩。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剛好看見女孩精緻的側顏。
她的眉眼，薄唇，下顎，都被他盡收眼底，一絲一毫都不曾錯過，連她眼底壓抑的心事，他都注意到了，只是不知是為了誰？
或許他知道答案，只是不願多想。知道了結果，也就死心了。
他還不願，不願自己失去唯一一個留在她身邊的借口。
謝天珩看著她，任由時間流逝著，他也不覺乏味，就這麼看著，就足夠了。
眾人交頭接耳的聲音不絕於耳，眼前的女孩似乎被什麼難住了。她輕咬筆頭，眉頭微蹙，在那一瞬間，她的身影和記憶中的模樣悄然重合在一起。將年少青澀模糊的心動勾勒出痕迹，漸漸清晰，浮現在他的眼前……
「謝天珩，你給我起來。」隨著女孩帶著怒火的聲音，書本被重重地摔在課桌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砰——
教室里的同學朝著那個方向看了一眼，隨即收回目光，繼續手頭上的事。
這一段小插曲並沒有引起多大的關注。
這樣的場景，自從鄒老師提出活動之後，每天都會重複一次，早就已經習慣了。
而這邊，哪怕這個場景重複千百次，謝天珩依舊無法忍受睡覺時被人打擾。被擾了清夢的他不悅的抬起頭，睡意朦朧的眸子瞥了一眼站在他課桌前的少女，似乎是個很熟悉的人，他努力的睜了睜眼眸，待看清楚后，不耐地說道：「安然你幹什麼！現在是午休時間，哪怕你班長也無權干擾，懂嗎？」
像噩夢般纏了他這麼久，已經喪心病狂到連睡覺的時間都不給他了嗎？
「你還好意思問，昨天我跟你講得清清楚楚，作業本上為什麼還是一片空白？！午休時間你用來做什麼都可以，但能不能先把作業交了！」安然敲了敲桌面，低頭看著他，漂亮的眉眼盛滿了怒火，灼灼燃燒著。
想起昨天那麼費勁給他講題，今天還是原地踏步，甚至作業都沒有做。
而相比安然的憤怒，謝天珩只是平靜的說了句：「我不會。」言罷，他就將頭深深的埋了下去，一副不願多言的樣子。
「那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啊，如果上課之前我沒有看到寫好的作業，下午的體育課就改自習課了。」安然不假思索，俯下身，在他耳邊低語。
垂落下來的長發從他脖頸拂過，帶著她特有的氣息，酥酥麻麻的感覺襲遍全身，驅散了睡意。
謝天珩再度抬起頭，只是眼中再不見睡意，朦朧的眸子漸漸變得清明，道：「算你狠。」聽起來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二人間隔不過咫尺，他可以清楚的看見安然眼眸中，還沒來得及消退的笑意，那是獨屬於勝利者的洋洋得意。
雖然，他並不願意承認自己在這個地方輸了。
「嗯，我也這麼覺得。」安然笑吟吟的退後一步。或許是因為她又略勝一籌，此刻的她眼角眉梢都洋溢著得意，連帶著表情都極生動。
高高束起的馬尾，簡單的藍白校服，組合在一起，加諸在她身上便有了獨特的青春活力。
儘管謝天珩不願意承認，她此刻的樣子雖然十分討厭，但也是好看的。
源自於她的自信么？
解決了謝天珩的事，安然不自覺哼起小調，轉身欲走。可偏偏事與願違，剛走到教室門口，身後那道男聲又響了起來：「這些我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