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旁敲側擊
見裴溪沒有回應，夏木明想換個話題，可是心裡卻好奇的很，他猶豫著怎麼能旁敲側擊一下，裴溪卻回應了，「沒有。」
夏木明承認自己有點開心了，「為什麼？」
「沒意思。」裴溪垂了垂眼睛，把臉繼續轉向窗外。
夏木明很難形容自己的心情，似乎是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又完全不如自己預料的那樣，心裡有什麼特別的變化。總而言之，這個答案，並不完全如自己期望的一般。那你的期望又是什麼呢？夏木明反問自己，答案終究只有一個，那就是裴溪能認識到，合約的，並不是最好的。而我，夏木明，直到你認識到這一點之前，一直都在。這麼想著，又覺得自己十分的可笑。你在不在，人家為何會在乎，就算沒了你，也一樣有別人。
夏木明心裡悶悶的，一路上自己沉浸在自己不斷的反駁自己的對話中。直到快到了終點，才發覺自己習慣性的把車開到了自家小區門口。
夏木明覺得十分尷尬，盡量面不改色的繼續向前，希望在前面調轉方向，不被發現。可是一向路痴的裴溪今天似乎格外的清醒，她看到小區門口的幾個字，這裡是，夏木明家的。。。
裴溪輕輕的咳嗽一聲以緩解尷尬，小心的問，「你是不是家裡有人等？沒關係，你把我放下我自己可以打車走。」
夏木明。。。心道，發現就發現了，你還誤會了。夏木明面無表情，聲音十分冷淡，「習慣了開錯方向了。」
裴溪愣愣的看了前面一會，才猛然反應過來夏木明是走錯了，不知道戳中了哪根筋，「噗」的笑出聲來。
沒忍住的笑聲，頓時讓兩個人都感覺到一點尷尬。裴溪清清嗓子，掩飾到，「不好意思，想到一個笑話。」
夏木明。。。我信了你的邪。
夏木明突然想刁難她一下，「什麼笑話？說來聽聽？」
裴溪被問的怔住，講笑話那是能信手拈來的嗎？「我笑完，又忘了。」裴溪十分小聲的沒有底氣的說。
夏木明笑起來，「笨蛋。」
低低的一聲，不知道是錯覺還是心思不正，裴溪竟然覺得這一聲里的語氣十分曖昧，這麼想著，連耳朵都覺得燙起來，繼而臉也覺得燙起來。裴溪拿手冰了冰自己的臉，才覺得好受一些。
手才剛放下，夏木明的右手伸過來，自然的握上她的手，「手怎麼這麼冰？我把暖氣開大點。」然後鬆了右手去調暖氣。
裴溪腦袋嗡嗡的，只覺得周身都很熱，尤其是臉，如果現在拿個紅蘋果跟她比一比，應是不相上下。
但是心裡又泛起了一點酸意，他怎麼就那麼自然的把手伸過來了呢？肯定是平時習慣了，習慣右邊坐著一個人，那個人很怕冷。。。
越想越酸，裴溪覺得現在的自己肯定像剛泡過檸檬汁。
「還冷嗎？」
冷個毛線，我熱得很。出於禮貌，裴溪很客氣的回道，「不冷，一點也不冷。」說完竟自顧自的伸手去調暖氣。
夏木明正巧伸手過來，兩隻手在空中碰到都停滯了一下，夏木明握住她，「好像沒有剛剛那麼涼了，就這麼開著吧。」說著話又鬆開了手，把手搭在方向盤上。
裴溪側眼看著一直面不改色的夏木明，心裡很是不爽。（其實夏木明心裡正暗戳戳的高興：耶！握了兩次手！一會下車找機會再一次！）
「你還是這麼。。。隨便啊。」裴溪想了一會，實在想不出一個中性一點的詞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夏木明疑惑，「嗯？」其實是假裝疑惑，自己這麼刻意，被看出來一點也不奇怪。
「沒事。」裴溪本來想調笑幾句，卻突然不想說了。
兩人各懷心事，卻誰都沒有表達。
快到漢大的時候，夏木明覺得一股悵然從心裡湧出來，感覺很不好。這條熟悉的街，總是容易讓人觸景傷情的。
「停門口就好。」
「好」
車停穩，裴溪道了聲再見，推開了車門。眼見著人一步步走遠，夏木明控制不住的也下了車，幾步追上去。
「我送你進去。」千萬不要說不，千萬不要拒絕。心裡默念著。
裴溪的確是條件反射的就想拒絕，可是張了張嘴卻捨不得，算了，就任性一次。
「你，何言，你們還聯繫嗎？」夏木明緊接著開口。
提到這個，裴溪心裡就泛起濃濃的愧疚，她還記得上次見何言的時候，是剛跟夏木明分開的時候，那時候合約伴侶的事已經被何言知道了。
裴溪覺得無法再繼續面對何言，尤其是已經和夏木明斷了聯繫，為了避免尷尬，她決定跟何言也說再見。正巧那天何言約她出來。
何言站在江邊，直視著她，一字一頓的說，「裴溪，你當真覺得，我們只是因為夏木明才成為朋友的嗎？」
裴溪先轉開了視線，風太大，吹的她迷了眼，「只是為了避免以後尷尬。之前我真的把你當朋友的，可是，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何言冷哼一聲，「對，就是你太自私了，別人的真心你看不到，你只知道自己織網把自己藏起來。你就藏著吧！」說完這句話轉身大步離開。
裴溪聽著他漸遠的腳步，眼淚流下來。她有多在意朋友，在意別人的真心，她自己知道，可是就是因為太在意了，才會害怕它變質，害怕失去，倒不如一開始親手扼段。
所謂最恆久的關係就是沒有關係，這句話再有理不過。
明明想的這麼清楚，可是還是覺得難過的難以呼吸，像被人戳了心臟，戳了最柔軟的軟肋，裴溪蹲下身，在江風裡哭的泣不成聲。
何言很氣惱，卻忍不住回頭，那個小小的身影縮成一團的樣子，太可憐，太脆弱，像極了曾經的自己。想離開的腳步怎麼也邁不動了，返身像那個傻瓜走去。
「傻瓜，」何言掏出紙巾遞過去。「你說不聯繫就不聯繫，你想聯繫了就聯繫，都聽你的。不要刪掉我的微信好不好。」
裴溪聽著那溫暖的聲音不敢抬頭，只得一下一下的點著頭。好難受，已經難受的難以呼吸了，可是又彷彿被救贖一樣，覺得還有希望。
何言把紙巾塞進裴溪手裡，陪她一起蹲下來。
蹲的腿腳都麻了，裴溪才沙啞著嗓子說，「走吧，太陽都下山了。」
兩人一瘸一拐的回到車上。何言把裴溪送回去，臨走之前，約好了，給裴溪半年時間，半年後，重新做閨蜜。
想到這裡，驚覺半年已經快要過去，因為屏蔽了彼此的朋友圈，也不知道何言現在過的好不好。回頭一想，又怎麼會不好呢？他和吳冠的問題已經解決好了，還會有什麼不好的呢？倒是自己，彷彿沒什麼長進。
走神走了太久，沒有回答夏木明的問題，反應過來就有點尷尬，但是也不想詳細的解釋兩人的約定，就只輕描淡寫的說了句，「沒怎麼聯繫。」
「哦，何言總在公司說起你。」
很想問，「是嗎？都說我什麼？」但是感覺沒臉問，索性不問。
「他，還問我，你最近有男朋友了嗎？」夏木明心虛的扯了個謊，這個謊言太明顯了，明顯的裴溪都忍不住要揭穿他，何言怎麼會問你？要問也是問和我有聯繫的人吧。。。
「哦。。。」沒繼續說了。
夏木明都要懷疑裴溪是不是根本不想和他搭話。但是他仍契而不舍的問，「有了嗎？我回去跟他彙報。」謊越扯越離譜，夏木明彆扭的扭過臉。
「他下次問你，你就讓他直接問我。」
「哦」這次真沒法繼續問了。夏木明你就說自己想問就這麼難嗎？這麼猶猶豫豫到底是跟誰學的？（跟誰學的，裴溪請回答）
「工作怎麼樣？」
「挺好的。」
「論文弄好了嗎？」
「差不多了，再讓我導師看看。」
「論文寫的什麼？」
裴溪。。。你確定要我跟你講論文？
夏木明意識到尬聊太尬，尷尬的咳嗽兩下。轉眼宿舍大樓就到了。
「我回去了。」
「嗯。」
人轉過身，忍不住上前一步拉住，裴溪疑惑的看著他，夏木明磕巴一聲，「那個。。。」又磕巴一聲，「合約，要不要再跟我簽一次？」
裴溪。。。
夏木明你有毒吧，你。。。（圍觀者表示恨鐵不成鋼）
裴溪大腦迅速周轉了一圈后，覺得最後的辦法是假裝沒聽見，「什麼？」她又小聲的問道。
正如裴溪所料，夏木明無論如何也不會將剛剛的提議再重複一遍。
「沒什麼，注意安全。」
「拜拜」
裴溪轉過身，長長的舒了口氣。
當裴溪把這件事告訴陳儉的時候，陳儉表示很無語。
「你們倆，其實彼此的心思都昭然若揭，何必這麼磨磨蹭蹭的呢？」
裴溪搖搖頭，根本就沒什麼昭然若揭，夏木明喜歡裴溪，裴溪大概已經確定了。可是裴溪喜歡夏木明，夏木明一定不知道。
「傻子」裴溪自己念叨了一句，心裡酸酸的。
好想給他一個擁抱，大聲告訴他，從來都沒有別人，我只有你。我不僅想和你簽約，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