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擁有過最美的東西

最後的劇目是《天鵝之死》，在皎潔的月色下，一隻身負重傷的白天鵝，渴望重新飛向天際。她輕輕地抖動翅膀，艱難地立起足尖，一次又一次地嘗試著飛離湖面……．

宋佳人深同感觸，再也控制不住情緒，淚水從眼眶掉下來。她急忙低頭想從包里拿紙巾，卻發現自己緊抓住傅琛之的手。

傅琛之是個養尊處優的世家子弟，除了青少年時期參加過軍事訓練營，他沒幹過什麼粗話，那手指修長白皙，骨節分明，就像是玉雕成般晶瑩剔透。

他們兩個人的手形成鮮明的對比，太過於醒目，刺疼了宋佳人的眼，也擾亂了她的心。

她額頭冒出粘膩的汗珠，慌亂地要撒手。可傅琛之握住了她小食指，就像過去那般。

傅琛之察覺出異樣，偏頭靜靜地凝視著宋佳人，那雙烏黑的瞳孔映出兩個小人兒，正是驚慌失措的她。

此時的她像極舞台上那隻受重傷的白天鵝，讓人忍不住想擁她入懷，為她抵擋一切的風雨。

宋佳人的腦子亂成一團麻，內疚宛如無數的藤蔓纏繞住她，讓她都喘不過氣來。

最後她垂下頭笨拙地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傅琛之的心瞬間沉入冰窖里，暗自冷嘲起來，他重重地甩來他的手，厲聲警告，「你最好別再耍什麼卑鄙的手段。」

」嗯！「宋佳人說話時不小心咬著舌尖，一股鑽心的疼痛流竄全身。眼眶又不爭氣地濕潤了，她倔強地瞪大眼，不讓眼淚掉下來。

奏樂響起，舞台劇宣布結束了，觀眾井然有序地退齣劇院。

宋佳人和許至東站在大廳的偏角，面面相覷，氣氛有些尷尬。

相親就是將兩個陌生人一一匹配著經濟家庭等情況，兩個人相似度越高，成功率越高，功利而現實。

坦白說，許至東是黃金單身漢，婚姻市場里的香餑餑，可她更喜歡王菲在傳奇里唱的畫面。

只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沒能忘掉你的容顏。寧願相信我們前世有約，今生的愛情故事不會再改變。

呂怡景嘲笑過她簡直是在痴人說夢，一人一生會遇到約2920萬人，兩個人相愛的概率是0.00049，更別提彼此一見鍾情，這個幾率相當於零。

可她就是那樣遇著傅琛之啊！人一旦擁有過最美好的東西，那些算得上好的東西，稍微差一點的東西，都會很難入眼。

宋佳人打算趕緊溜人，彎唇露出一抹笑道，＂天氣預報說快要下雨，我不放心媽單獨待在家裡，要先回家了。」

許至東覺得這個理由實在是荒謬至極，並未挑破她的謊言，反而風度翩翩地問，」我送你回去？「

「不用麻煩你了，我開車過來的。「她童心未泯地晃動著車鑰匙，發出叮叮的響聲。

許至東極為紳士地送她到了地下室，再禮貌地道，「那下次再見。」

宋佳人剛回到家門，都沒來得及脫鞋，呂怡景的電話就到了，她繞著好幾個圈子問話，「芭蕾舞精彩絕倫嗎？＂

「嗯！」

「那你身邊的男伴夠賞心悅目嗎？」

宋佳人驀然想起傅琛之，面冠如玉、劍眉星目，美得能把所有形容美男子的成語都套上去，他啊，真是天生的禍水。

她相當誠實地又點了下頭，」嗯！「

呂怡景興奮得提高好幾個分貝，激動地感嘆，」這太不容易，我竟然能從你的嘴裡聽到肯定的回答。也不枉費我將老馮的未婚朋友仔細地列了個排名表，你果然喜歡長得像……．＂

她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立馬轉移話題道，」我下個星期六回去，你想要我給你帶什麼禮物？「

「去！」宋佳人嗤笑出聲，「馮太太，你去的是上海，不是法國巴黎好嗎？上海那邊有的，這邊也會有，不行我去找京東爸爸。」

「明天我去恆隆廣場，那邊正好是周年慶，各大名牌都會打折。要是我瞧上什麼包包給你捎一個。你都是當副總的人，整天拎著兩三千的MK，你不嫌寒磣，我都嫌寒磣。」

宋佳人心口暖暖的，猶豫著問出憋在心裡許久的問題，「怡景，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

「欠你的唄！」呂怡景半真半假地說道。

她倒是較了真，不依不饒地問，「你欠了我什麼？」

電話那頭陷入了沉默，良久后，呂怡景哈哈地大笑，用開玩笑的口吻回道，「可能我上輩子欠你的，所以這輩子要向你還債。你用不著和我客氣，等我還完債，日子就過得舒坦了。」

宋佳人不由也笑起來，壞心思地調侃，」別啊，我得讓你欠我一輩子。「

她還想再打趣幾句，那頭傳來老馮的喊聲，「怡景，孩子鬧著要聽你說童話故事。」

宋佳人識趣地掛掉電話，躡手躡腳地走進媽的房間，看著她睡得正香，再安心地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