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年少諾言

顧清瑜雙眼死死地瞪著傅琛之，顧不上淑女的品格，咬牙切齒地罵道，「傅琛之，你說話也太刻薄了吧！」

傅琛之拉高被褥，高冷地睨一眼顧清瑜說道，「還有你的頭髮太短了，我不喜歡男人婆。」

顧清瑜氣得跳起來，臉頰氣得都顫抖起來，怒不可遏地罵道，「宋佳人確實胸大，也有一頭烏黑的長發，但人家不要你了，她要嫁給霍景棋了。」

傅琛之整張臉都陰寒下來，那雙漆黑的眸子也似深不見底的冰潭，凍得人心裡發寒。

顧清瑜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但覆水難收，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水收不回來。

她嘴硬得不肯服軟，任性地說道，「她不要你是圈子裡公認的事實。」

傅琛之銳利地直瞪著顧清瑜，目光如刀。

顧清瑜看得心口噗噗地跳起來，頭皮也一陣發麻。

她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小步，緩和著氣氛說道，「傅琛之，我說話是直白點，可真相就是如此，我們都要直面對一切。」

傅琛之慢慢地從沙發上坐起來，定定地盯著顧清瑜，「她是什麼樣的人，你們都無權指責。」

傅琛之有一種護犢的心理，無論宋佳人做過什麼，他都不允許別人在面前，說她的壞話。

「我並不是說她不好，而是我們都不應該去迴避。我也是遭人拋棄，我和前男友都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他莫名就失蹤了。」

顧清瑜揭開自己的傷口，說著不願意說起的往事。

傅琛之倒是沒想到顧清瑜會說出這種話，他語氣放緩了點，仍是冷淡的語氣說道，「我不喜歡任何人說她。」

顧清瑜放下高傲的架勢，抱歉地說道，「對不起，我不該那樣說你的。其實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就走了，明明在前一晚我們還在商討著孩子叫什麼。他說第一個孩子跟著我姓，那樣我媽會開心點。」

這段感情深埋在顧清瑜的心底，她不能向任何人說。

別看著她在圈子裡面有很多的好朋友，閨蜜也有好幾個，終究不過是逢場作戲，利益互換罷了。

顧清瑜說著聲音有些哽咽。

她不該在這種場合下，還是她面前的這個人面前，說這些話的。

傅琛之即將成為她的丈夫啊！

可她壓抑在心中太久，或許傅琛之反而是最適合的人。因為他們都不愛對方，而是因為利益走在一起。

顧清瑜坐在床的一角，聲音沙啞著繼續說道。

「我找了他整整兩年，都不見他的蹤影。你知道嗎？我寧願盼著他死了，都不願意相信他會離開我。可死也要見屍，我就連他的屍體都沒有找著。」

傅琛之壓低著眉沉聲說道，「他還活著！」

顧清瑜嚯地抬起頭來，目光如炬地看著傅琛之追問道，「你怎麼知道他還活著？」

相較於顧清瑜的激動不已，傅琛之表現得特別冷靜。

他不急不慢地回道，「我也是前段時間得到的消息。」

顧清瑜從床上坐起來，伸手就去拉傅琛之的胳膊追問道，「他在那裡？」

傅琛之不喜歡別人觸碰自己，那怕隔著厚厚的棉被，他暗自抽回了手回道，「我不知道。」

「你怎麼會不知道呢？他到底在那裡？」

傅琛之不悅地垂下眸子，視線落在顧清瑜的手上，一字一句道，「我不清楚，若你想要能清楚，可以去問我爺爺。」

顧清瑜無力地收回了手，她怎麼可能會去傅爺爺呢？

她雙眼無神地望著傅琛之，欲蓋泥章地解釋道，「我只是想弄清楚當年，他為什麼無聲無息離開了，只是想要問出一個真相。」

「即使你知道真相又如何呢？那也不能改變他放棄你的事實不是嗎？一個男人若真的愛又怎麼可能會丟棄你呢？」

「那你呢？我高度近視都看得出你還喜歡宋佳人。那你為什麼要放棄她呢？她也快要結婚了吧？」

傅琛之側臉看向窗外，窗外是一小片菜園，菜園上種下了葡萄。

現在是冬天了，葡萄藤已經乾枯了，盤旋在木架上，看上去荒涼而破敗，就像是他歷經過多年滄桑的內心。

顧清瑜的聲音在耳後響來，「我無數次在夢見過他，夢見我們再次相見了。在我們剛認識的教堂，在我們經常去的咖啡廳，書吧，還有大學。我也去哪些地方無數遍，可是我都沒有找著他，他就成為那麼多年以來未完的夙願。」

顧清瑜的聲音停頓下來，「我都分不清自己對他還有愛，還是心中地執念，放不下的執念。」

傅琛之不擅長討論感情，也不擅於安慰別人，他只是淡淡地說道。

「我並不是放棄她，而是她不會再給我靠近她的機會，我和她在一起註定不會幸福。儘管我不喜歡霍景棋，但不能否認，霍景棋恐怕是這個世界上最捨不得她受傷的人，也是包容她所有小脾氣的人。」

顧清瑜說話的語氣中帶著譏諷，「我倒是看不出你是一個如此大度的男人。」

傅琛之看了眼灰茫茫的天空勸道，「天色不早了，我們早點睡吧！」

說完，他直接掀起被子蓋住頭。

顧清瑜躺在床上，來回地翻轉起來。

沉默良久后，她出聲問道，「傅琛之，你睡著了嗎？」

「嗯！」傅琛之輕聲回道。

顧清瑜又從床上坐起來，抱著被子問道，「喂，你真的沒有一點反應嗎？我好歹也是一個長得不賴的女人。你這個樣子會讓我很有挫敗感的。「

「我喜歡她身上的味道，你和她的味道完全不一樣，我沒興趣。」

「味道？」顧清瑜低頭聞著身上的味道，那是剛洗完的沐浴露香味，還有她噴的鴉片香水味。

她打趣著說道，「你還真信女人身上有香味？那都是胭脂入肉的味道，不是香水味，就是沐浴露的味道。你們男人無論看上去是多麼精明的人，在這方面全都是笨蛋。」

「也許吧！可我從未在別的女人身上嗅到那種味道。」

傅琛之懶得再搭理顧清瑜。

顧清瑜再次埋頭躺下來，滿腦子的心思，她想起了周哲西，想起兩個人做過的事。

但她怎麼都想不起周哲西的模樣，只記得他是單眼皮，眼睛卻不小，嘴巴輕輕薄薄的，臉皮也薄。

每逢冬天，他的臉頰就凍得通紅。

可是顧清瑜卻無法把周哲西的面孔拼湊在一起了，時過境遷。

宋佳人輕輕地打開門，想進去看看宋諾一有沒有睡著。

一進屋就就是藍白色的格調。

霍景棋把兒童房都裝點得極好，他知道宋諾一喜歡看海賊王，就專門訂做了一張海盜船的床，還將房間粉刷成星辰大海。

屋子裡面還放著海賊王的尾田榮一的簽名畫報。

宋佳人悄悄地彎下腰，幫宋諾一掖好被子，再將他的手放入被子里去。

她看見宋諾一手裡拿著兒童手機，就將手機從她的手裡面拿出來，再放在床頭櫃，再低頭去親他的臉頰。

現在宋諾一大了，她就只親了下他的臉頰，就退了出來。

在門口看到了霍景棋，宋佳人笑著問道，「你睡醒了？」

「你起來后，我就醒了。」霍景棋的目光往屋子裡看去，問道，「睡著了？」

「嗯，他睡著了。」

宋佳人抬手揉了揉酸麻的脖頸，年紀大了，就不得不承認身體的健康狀況一天不如一天了。

她加班加點了工作一個月，就腰酸背痛，特別是脖頸和腰部。

即使她堅持每天都做瑜伽，只能減輕疼痛感而已。

「脖頸又疼了？」霍景棋伸手按在宋佳人的后脖頸處。

「是啊！」宋佳人往卧室走去，上次她和霍景棋就就差那幾個步驟，就是真正的男女關係。

反正她在心底面認定自己會嫁給霍景棋，儘管她不能給予他完整的一顆心，但她會儘可能對霍景棋好的。

她也不再裝下去，落落大方地走進卧室。

宋佳人看著房間里掛著一個鞦韆椅，開心地坐上去說道，「這房間的設計師是誰？我很喜歡呢！」

「你喜歡就好了。」霍景棋笑容里儘是幸福。

宋佳人脫掉鞋子，雙腳交叉地盤著坐著，輕輕地晃蕩起來，笑起來像孩子般燦爛。

她笑得發出咯咯的聲音。

霍景棋倚在門邊，靜靜地望著宋佳人。

凡是宋佳人在的地方，他的視線始終緊跟著她，眼裡心裡只有宋佳人一人。

宋佳人穿著一襲紅裙，裙子隨著鞦韆輕輕地搖曳起來，長發也飄起來。

她笑得對霍景棋說道，「你還記得嗎？小時候的院子里也有一個鞦韆，我很想去坐。但每次坐下去不就就要被其他孩子搶走了。有次我不肯，就和人家打架，但是我打不過人家。平時默不作聲的你，上前就揪著人家的頭打。」

霍景棋看著不說話，耐心地等著宋佳人接著說下去。

「結果那個傢伙有一個比我們大三歲的哥哥，又長得人高馬大，你的鼻子都被他打出血。我只能大聲哭，哭得他媽來了，他媽撈起了掃把，就把他們兄弟狠揍了一頓。那時候，你還許諾后，等你長大了，就要給我專門做個鞦韆，我能盪多久，就盪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