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破鞋
宋佳人早就不是沉迷於愛情劇里無法自拔的傻女孩,也不信男人會為了自己丟棄所有。
她了解霍景棋,男人的甜言蜜語信上一兩分就夠了。
霍景棋說出后,也自知把話說得太滿了。
他緊抱著宋佳人堅定地說道,「我會幫你實現心中的夢想的。你想要做的事,我一定會幫著你一起完成。」
宋佳人用手去輕輕拍著霍景棋的肩膀哄道,「知道了,你快點進去洗澡。」
她從霍景棋的肩膀鑽出來,然後關上浴室的門,再走出了主卧,來到廚房。
她輕車熟路地打開冰箱,從裡面拿出姜,洗乾淨再切成一塊塊的圓形片,同時往鍋里盛水,點著燃氣灶。
等水開后,將薑片放入開水中,再燒了一會兒后,等白色的開水變成焦黃色,再放入紅糖。
調小火熬了一刻鐘,廚房裡就飄著紅糖與姜攪拌在一起的香味。
那種微辣的香味,有點兒像是初始的愛情,帶著逼人的辛辣味,卻讓人沉迷之中,無法自拔。
宋佳人勺了一小口放入嘴巴里,舌頭觸及辣中帶甜的紅糖薑汁,那香郁的氣息在口腔里瀰漫開來。
她滿意地裝了一碗紅糖薑汁,走回卧室。
霍景棋已經洗浴過了,他披了一條浴巾走出來。
他常年生病,做了手術后,他又要吃著各種抗生素,身形瘦削,後來他請了專業人士為自己打造身材,可他不能補充蛋白粉,僅能靠著尋常的食物,以及健身來達到效果,達不到健碩的體格。
遠遠看去,他的身形有點兒似十七八歲的少年郎,有著纖長的脖子,精緻玲瓏的鎖骨,他又通身雪白,似白雪附在肌理上。霍景棋的身材雖不及傅琛之健壯,有野性,但有著不一樣的風情。
誰會對美好地少年郎懷著戒備之心呢?
宋佳人欣賞地打量著霍景棋,調侃著說道,「這位少年郎姓何?家中是否有嬌妻?」
霍景棋展顏一笑,眉梢往上揚起來,眼底里閃著熠熠的星光。
他紅唇輕抿,帶著幾分羞澀地回道,「鄙人姓霍,名景棋,家中已有一妻一子。」
宋佳人又接著他的話說道,「那您是否有納妾的打算呢?」
霍景棋抱歉地搖著頭,義正言辭地回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足已。」
宋佳人瞧著霍景棋那嚴肅認真的樣子,就像是遇著語文老師臨時抽查課本,噗嗤一聲笑開來。
她走過去戳著霍景棋的腦袋罵道,「你向誰表達忠心呢?瓜娃子。」
霍景棋抓住宋佳人的右手親了幾口,深情地回道,「佳人,此生我們能攜手相伴,我真的很滿足了。」
「好了,你別再給我灌蜜糖水,快點把糖水喝下去吧!」
霍景棋搖了搖頭,撒嬌著說道,「你喂我!」
一時間,宋佳人有點兒獃滯了。
一直以來,霍景棋都是哥哥的角色,百般寵愛著宋佳人,在生活中也是幫著她。
她鮮少見著他撒嬌的樣子,尚未適應過來,瞪大眼珠兒愣愣地望著霍景棋。
霍景棋黏人地摟住宋佳人,再次重複著說道,「你喂我!」
宋佳人用手肘推著霍景棋,打趣著問道,」你什麼時候變成一個小孩子了?」
霍景棋不依不饒地威脅著說道,「要是你不喂我,那我就不吃了。」
宋佳人在心底面想著,你不吃生病,還不是自己忍受著吃藥打針的痛苦,反正那個遭罪的人又不是自己。
當然了,她把心中的小想法全都藏起來。
畢竟某人很難得才撒一次嬌。
宋佳人指著床邊的椅子吩咐道,「你去那裡坐著。」
霍景棋乖乖地坐下來,還雙手放在膝蓋上,張開著嘴巴,坐等著吃東西。
宋佳人強忍著笑意,用勺子盛好紅糖薑汁,一口又一口地喂著霍景棋,直至碗底見光了。
霍景棋冷不防地伸手摟住宋佳人,低頭親吻著她的唇。
宋佳人的眼珠子瞪得更大了,再瞪大點兒都要從眼眶掉下來。
霍景棋用手去捂住宋佳人的眼睛,想要加深吻。
該死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宋佳人的目光轉向手機鈴聲的來源處,床頭的包包里,那兒正放著她的手機。
她正心心念著車禍的事兒,怕自己錯過任何的消息。
她用手推開霍景棋,從他的咯吱窩下鑽出來,打開了香奈兒包,拿出手機。
來電人是許蘭欣。
她接通電話,那頭傳來許蘭欣關切地詢問聲,「宋姐,你回家了嗎?」
「嗯,你辦完事了?」
「我剛從警察局出來,那個司機的名字叫作胡志傑,家裡的父母全都去世了,而妻子因為孩子生病,也離婚另嫁了。不過他的嘴巴緊得很,律師從他的嘴巴里問不出什麼事。我也查過他名下的賬戶,最近並沒有大筆的金額進賬。」
「那你有沒有查過他的親戚朋友?」
「我接下來準備從他的其他親戚和朋友入手。」
宋佳人不經意間看了下床頭柜上的時鐘,現在已經是凌晨兩點鐘,她提醒道,「你現在馬上洗涮睡覺,什麼事等明天再去做。」
「我還是先查清楚事情,不然也睡得不安心。」
許蘭欣是個做事認真謹慎的人,又把宋佳人當做自己的親姐姐。
畢竟她經歷過家破后,親生父母都會拋棄她的事,而宋佳人是那個把她拉出泥淖的人。
宋佳人說話的語氣沉重幾分,命令道,「你聽我的命令,先好好睡一覺。最近你忙著幫我調查傅家的事,幾乎都沒有睡過好覺,我可不想有個猝死的員工。你明天早上不用來了,先讓自己休息好。」
「姐,我真的不累,我還年輕著呢。人就該在年輕的時候多幹事,等年紀大了,精力就跟不上去。」
「拚命?前不久奧文的總監忙著趕製廣告,連續半個月都沒有睡覺,在地鐵站猝死了。奧文受到了媒體多少的抨擊?人要先有命,其他以後再說吧!」
宋佳人掛點電話后,右手握住左手的胳膊,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她單薄的後背顯得人格外瘦弱,可瘦弱的身軀散發著一種倔強的生命力,仿若春草,春風吹又再次生長。
霍景棋從後面摟住宋佳人,托著她的後腦勺往後靠去,埋入自己的胸膛。
他在宋佳人的耳邊許諾道,「凡是傷害你的人,我都會一一報復回去。」
宋佳人搖著腦袋,握住霍景棋有力的雙手,堅定地拒絕道,「不用了,我的仇自己會報,我不會再藉助你的力量。」
這個世界沒有誰一直都是誰的靠山。
小時候宋佳人認為母親是自己的靠山,母親發生車禍病重了。少年時期,她認為傅琛之會是自己的靠山,他會讓自己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她嫁給了他,那麼一輩子都不用再經歷貧窮和苦難。
後來傅琛之也離開了她,所以她再也不信有人會照顧自己一輩子,人還是要靠自己。
那樣無論發生什麼,她都能憑著自己的能力重新站起來。
「無論你做什麼事,你做什麼決定,我永遠都會支持你。你要堅信你的後背還有我。」
「好,今天我有點兒累了,要睡了。」
突然間,宋佳人覺得渾身都鬆軟無力,再也沒有興緻做任何事。
霍景棋善解人意地說道,「那你早點兒睡吧!」
他攔腰把她抱起來,放在席夢思上,又輕輕地幫她掖好被子,再調低床頭的燈光。
他俯身親了下宋佳人,就要起身離開。
宋佳人心裡有愧地說道,「要不,你和我一起睡?」
霍景棋又握住宋佳人的手,親了幾口,再放入被窩裡去,「我們還有十幾天就結婚,我不著急的,也還有點事要去處理。」
宋佳人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因為她真的沒有興緻做那件事,上次她也是鼓足了勇氣,可惜就差最後一步。
那股勇氣好似一下子就抽幹了。
霍景棋離開了卧室,他來到書房。
那張溫柔的面孔立即拉了下來,整個人都變得十分的陰厲,眼睛里滲出深深的恨意,濃稠得如深不見底的黑洞,也陰寒得如地獄里飄來的煞氣。
他立在深褐色的落地窗前,氣勢洶洶地拿出手機,撥打出去。
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聽,他一遍又一遍地撥打著電話。
過了約莫半刻鐘,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她不悅地質問,「你發什麼神經?半夜兩點不睡覺,我們不是說過盡量少聯繫嗎?」
霍景棋陰冷地冷嗤一聲指責,「我不是警告過你不準動宋佳人,你真當我的話當作耳邊風?又或者你認為我動不了你?」
「我也沒有真正動她啊,今晚在南湖立交橋死的人並不是她。」
「你承認自己動的手腳?」
「霍景棋,你真的認為自己當了傅氏的總監理就了不起?你還沒有在那個位置坐穩呢?如今你到底有底氣敢得沖我怒吼了?」
霍景棋伸手抓住陽台上的開得艷麗嬌媚的蘭花,他用力的揉搓起來。
溫室中的花朵,那裡經受得了如此殘酷的揉捏,一下子就碎成青色的殘渣。
霍景棋咬牙切齒地威脅道,「你也別太囂張,要是你真的傷了她,我絕對會十倍奉還。」
那頭陰陽怪氣地嘲諷,「你那麼稀罕一雙破鞋幹什麼?還喜當爹,真是可笑至極。好了,好了,我自有分寸。既然你那麼愛穿破鞋,那就一直穿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