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和他什麼關係
傅琛之是個發光體,無論去了那裡都是星光璀璨,簡直就是眾星捧月的待遇。
這不,畫廊里的人看見他來了,各個都圍上去,就像是新聞聯播里領導出來巡查的畫面,那個陣勢實在是大張旗鼓。
宋佳人偷偷地朝著最裡面的角落走去,暗自期盼著傅琛之千萬不要發現自己。
她躲在角落直望著畫上被槍打中的天鵝,直往地下墜落,眼裡儘是無望地悲鳴。
突然間,她懂得畫里的意境,覺得自己就是那隻可憐兮兮的天鵝。
有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宋佳人回頭看見許至東儒雅地笑著問,「你喜歡這幅畫嗎?」
「只是覺得它可憐罷了,若是這樣的畫擺放在家裡,心情肯定會陰鬱的!」宋佳人耿直地說出真心話。
在內行人聽見了,肯定會嘲笑她一番的。
許至東默契地點頭回道,「對啊,本來就生活壓力大,有著各種煩惱事,所以這樣的畫是為人閑錢多的金主定製的。平時在家我看的電影都是搞笑片,你喜歡周星馳的電影嗎?」
宋佳人意外許至東如此直率,有種找著同道之人的感覺,讚許地說道,「我都把他的電影都看遍了,實在是太無厘頭了,每次看著都會笑裡帶著淚。」
「噓!噓!」許至東用食指放在嘴巴,眼裡帶著戲謔地笑意,「我們說話小聲點,不然就被嘲笑為俗人了。」
宋佳人環視著四周,不以為然地說道,「你都別看他們都西裝革履,言行舉止都散發著高貴的氣質,其實也沒幾個真正懂畫,只是附屬風雅罷了。」
「這倒是真的,我有個客戶說自個喜歡鋼琴曲,我特意研究了三天著名的鋼琴家,可除了家喻戶曉的貝多芬,李斯特、巴赫外,根本就不知道其他鋼琴家。」
兩個人相視了一眼,不由地默契笑出聲。
許至東低頭伏在她的耳邊,謙遜有禮地說道,「你能陪著我去見位客戶嗎?」
「嗯!」宋佳人乾脆地答應下來,本來大家都是奔著交際來的,只是她沒想著那個人是傅琛之。
許至東親昵地攬著她的腰來到傅琛之的面前,帶著幾分恭敬地寒暄,「傅少,上次在潘總的飯局謝謝您為我說話。」
此時宋佳人的心七上八下,真的想要轉身走人,可礙於面子上的事,她僅能扯著嘴巴露出八顆牙齒,維持著淑女的格調。
傅琛之的視線從畫畫移開,扭頭就看見光彩奪人的宋佳人。
今兒她穿著V字領的弔帶黑長裙,露出白嫩纖長的脖子、精緻的鎖骨,嫵媚而不艷俗。她還精心地上了妝,眼睛貼著假睫毛,顯得眼睛又大又亮,就像是漫畫里女生的眸子。
此時宋佳人正優雅地沖著他笑,笑得客氣而生疏。他壓低眉不悅地質問,「你怎麼在這?」
「我陪著朋友來看畫!」宋佳人尷尬地笑著應道,她說話時,嘴角仍是掛著淺笑。
傅琛之側目掃向旁邊,才發現還有一位斯斯文文的男士。他的記憶力好,自然記得眼前的男人陪著宋佳人一起看芭蕾舞。
他微眯著眸子細細地打量著宋佳人,倒是要看她又想要整哪齣戲了。
許至東驚喜地巡視著兩人,笑出聲問道,「原來你們認識?」
傅琛之把玩著手裡的酒杯,仍是默不作聲,而是用一種鷹隼般的銳利目光直盯著宋佳人。
宋佳人清晰地感知到那股駭人的冷氣,不停地吞咽著嘴裡的唾沫。她不自在地抹去鼻尖的汗珠,半天才磕磕巴巴地冒出兩個字,「同學!」
許至東就像是抓住浮木,有點殷勤地說道,「傅少也是在市高就讀?」
傅琛之終於正眼瞧著許至東,他從小就跟著父母出席各種場合,就練出真金火眼,一眼就能看穿別人在謀划什麼。
他也不直接挑破,不溫不熱地點頭應道,「嗯!」
許至東繼續說著客套話,「看來這個世界有點小,實在是太巧了。」
「哦,是嗎?」傅琛之搖晃著酒杯里的香檳,輕輕地抿了口。
宋佳人聽出弦外之音,他又斷定她是故意製造出偶遇的機會。她站在旁邊相當不是滋味,有種螞蟻爬遍全身的感覺。
許至東似乎是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勁,仍主動製造話題,「市高是出了名的難進,成績全都要都要A+,當年我拼了命學習,中考時語文成績是A,最後落線了。」
傅琛之換了一杯香檳,別有深意地說道,「宋佳人可是我們學校的才女,每次她的語文作文都能作為範文,看來你要向她多多請教了。」
許至東順著話,對宋佳人說道,「日後孩子隨著你的腦袋,學習就不用愁了。」
傅琛之握著酒杯的力度暗自加大,嘴角浮現出一抹譏笑,「你們是?」
宋佳人杵在兩個男人的中間,渾身都不自在,她再呆下去就快要發瘋了,於是就找了個理由離開,「我去趟洗手間!」
許至東彬彬有禮地講道,「你直往前走,到了盡頭再拐彎就到了。」
宋佳人頷首示意,立馬轉身走人,恨不得手背插上一雙翅膀飛走。偏她穿著十幾厘米的高跟鞋,又是一雙新鞋,根本就走不快的。
她手忙腳亂地走進格子間,無力地跌坐在馬桶,雙手貼在額頭,濕漉漉的一大片。
她長長地呼吸好幾下,再給呂怡景打電話叮囑,「半個小時后,你給我打電話,我要溜人!」
「你不是陪著許至東看畫展嗎?等會再一起共享燭光晚餐,然後兩個人喝得有點多了,成熟男女的零距離交流,我光是想想就浪漫極了。」
宋佳人光是聽著就起了身雞皮疙瘩,嘆息聲說道,「馮太太,你能不能別看那麼多狗血劇?我和許至東只見過五次面,用不著那麼猴急吧!我在畫展遇著傅琛之了。」
呂怡景的音調徒然拔高喊出聲,「什麼?你又遇著他?這事也太巧合了吧!」
六年來,兩人從未見過一面,如今倒是巧得很,看個芭蕾舞能遇著他,她陪著去逛街也能遇著他,就連看個畫展都能碰著面。
宋佳人也是相當無奈好嗎?她揉著太陽穴問道,「那你懂我的意思了吧!」
「OK,不過你最近的運氣不太好,下個月我要去泰國,要不我給你請佛牌吧!」
宋佳人從不信牛鬼蛇神,只信命是由自己來決定的。
她從格子間走出來,拿出粉撲補了點妝。歲月真是不饒人,以前清湯素麵都臉頰泛紅,現在就算往臉上抹好幾層,都少了那股精神勁。
她壯大膽子扭開門走出洗手間,尋思著怎樣應對接下來的境況。
在走廊的拐彎處,忽然她的手被擒住了,蠻橫地拉著整個人往回退好幾步。
高跟鞋往旁歪去,她的身體失去平衡,整個人都直往那人栽去,鼻子重重的撞在下巴。
她疼得連忙捂住鼻子,怕會流出鼻血。她怒火中燒地仰頭直盯著傅琛之開罵。「你又要幹什麼?」
傅琛之靠在牆上,斜睨著宋佳人語氣森冷地反問,「這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吧!」
她抽出幾張紙巾擦拭著鼻子,咬著牙一字一句說道,「你不會又認為我故意來偶遇吧?你傅大少爺是什麼人,我可沒有通天的本事來調查你的行蹤。」
傅琛之雙手環繞在胸前居高臨下地問道,「你和那個人是什麼關係?」
「我和他是什麼關係,反正都與你沒關係!」宋佳人避嫌地往後退了兩步,甩身要跑路。
傅琛之看穿她的企圖,敏捷地擒住她的胳膊,又把她重重地甩回角落。
宋佳人恨透了這種玩法,每次傅琛之都把她當作娃娃,想怎麼扔就怎麼樣扔,偏她個子不夠高,體力也不夠。
傅琛之把她困在角落,咄咄逼人地追問,「你要嫁給他了?」
宋佳人氣得鼻子出氣,不滿地反譏,「這關你什麼事?你結你的婚,我過我的生活。若是我真的結婚,也不忘給你送一份請帖。」
傅琛之不屑地冷笑起來,那英俊的臉龐好看得不像話,可說出來的話難聽至極,「你是什麼眼光?居然要嫁哈巴狗,難道那些大老闆都不肯要你了?」
宋佳人全身的血液都往頭涌去,使勁地推著傅琛之憤憤不平地說道,「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含著金湯匙出生?你所謂的地位和權勢都是父母給予的,而我們都是靠自己打拚出來的。我們是舔著臉去求人,卻未必比你卑賤。」
「我們?這倒是親熱著呢!」傅琛之面無表情地說道,可手已攥成拳頭。
宋佳人最怕兩個人單獨相處,只要有傅琛之,她的腦子總是變得笨拙,容易感情用事。
她雙手撐在傅琛之的胸膛,讓出一定的距離,硬氣地奚落,「那也不關你的事,你走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誰也礙不著。還有聽說你要成為建科的乘龍快婿,真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現在不僅有個好爹,還有個好丈人,說不定日後會成為首富呢!」
「宋佳人,你找死是吧?」傅琛之挨近宋佳人,來勢洶洶地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