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希望你有自知之明
許至東在房間里踱步，開始發愁著該如何向宋佳人開口。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發現宋佳人真是個討人喜歡的女孩，難得長得好看，而又不嬌不作，還懂分寸。
這時宋佳人給他打開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委婉地開口道，「我們不太適合！」
許至東確實是準備向宋佳人提出分手，卻沒想著自己淪為被分手的對象。
他不解地問道，「為什麼？你為什麼突然要提出分手！」
宋佳人輕聲笑起來，「這個世界沒有那麼多巧合的事，所謂的巧合不過是蓄謀已久不是嗎？剛開始我也沒懷疑你，但今晚你不停地看手錶，那是因為你知道傅琛之也會來球館打球對吧？」
她停頓了下，接著又說道，「還有你不該讓人來試探的，那樣的行為太拙劣了。」
許至東自嘲地笑起來，原來他的手段都被看穿，內疚地說道，「對不起了！」
「拜拜！」宋佳人簡練明了地說道。
拜拜與再見那是完全不一樣的告別方式，拜拜就是再也不見了。兩人就連朋友都做不成。
許至東想起宋佳人的家境，清楚她的生活非常不容易，他終究是邁不過內心那道坎，自責地問道，「你就不怪我嗎？你不生氣嗎？若是你生氣，可以痛快淋漓地罵我一場，畢竟這件事我做得很不地道。」
宋佳人的語氣不溫不熱，一下子拉開距離，給人一種很疏遠的感覺，「我們算是相互利用，各在打各自的如意算盤，這並不全都是你的過錯。你放心我會向怡景說解釋清楚的。」
許至東的心莫名地疼起來，似乎已經失去一顆珍貴的珍珠。可他明明達到目的，終於能調回北京。他還獲得夢寐以求的職位，免去十年的奮鬥。
他非常虛偽地祝福道，「你是個好女孩，肯定會幸福的。」
「你也是！」宋佳人仍是禮貌地回應，然後果斷地掛斷電話。
宋佳人坐在轎車上，看向道路兩邊的高樓聳立，燈光閃爍。路邊是來來往往的車子，還有絡繹不絕的行人，儘是一幅繁華熱鬧的盛景，可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此時她的心是涼的，誰都不知道她是鼓足多大的勇氣，才重新開始一段戀情，換來的只是算計。怪不得古人都說因果循環，她品嘗到同樣的酸楚。
車子在公司停下，宋佳人穿上鎧甲英勇地奔赴職場。
最近西南的城市紛紛都做起地鐵，各大鋼鐵公司想成為供應商，這也是建科接下來的工作重心。
現在已是晚上九點鐘，辦公樓大多人都走了。宋佳人打開電腦收集著競爭公司的資料，整理著報表。
直至忙到凌晨時分，她伸手揉著僵硬的脖子，伸了個懶腰，再走進洗手間洗把臉，敷上面膜要繼續工作。
李亦錦拿著文件推門進來，看見宋佳人客套地問道，「你還沒下班？」
宋佳人對李亦錦是有些崇拜，因為她身上散發著自信與神秘，有點像《香奈兒秘密情史》裡面的CoCo，讓人沉迷在她的人格魅力之中。宋佳人曾幻想過，再過十年自己也能像她那樣子。
「嗯，我在整理西南構建地鐵的資料！」宋佳人直言說出自己的企圖，如今她被任國強打壓，根本不能插手重大的案件，僅能從新上任的李亦錦入手。
儘管李亦錦有著卓越的銷售成績，但年紀是輕了點，還有她以前都是在海外工作，如今負責情況複雜的西南地區，她需要一份出色的成績來讓人服眾，也需要有力的助手。
李亦錦默許了宋佳人的行為，囑咐道，「等你整理好文件，請發一份到我的郵箱。」
「好的！」宋佳人欣喜地回道，看來自己猜得並沒錯。李亦錦長期和外國人打交道，做事風格偏向公事公辦，有才任用，她不似公司里的老高層玩弄著權謀之術。
李亦錦走進私人辦公室開始工作，宋佳人重拾信心，愉快地投入工作之中。
宋佳人忙到兩點鐘下班，再回家睡不夠五個小時，萱子就給她打電話，「臨時緊急通知，今天下午董事長和股東們要來分公司，人事部通知要大家好好準備。」
她只能又爬起床，趕去公司，整個辦公室的人都全身戒備的樣子。那個場景有點像讀書時代，有上級領導要來學校巡查，老師帶著同學們打掃衛生，還仔細地檢查著同學們的衣服頭髮。
原來這個世界有很多規則都不曾改變的。
當天下午三點，傳說中的鋼鐵大王到來了。由於任國強去西南地區考察，宋佳人隨著李亦錦一起去迎接，還有其他公司的高層，正襟危坐地站在公司門前等候著。
五六輛停下來，第二輛車的司機走下來，率先打開車門恭敬地守在旁邊，有位身穿著唐裝款式西服地的中年男人率先走出來，他正是上過無數齣電視和雜誌的大人物—李建東。
他保養得極好，身材清瘦，氣質儒雅，看上去只有個四十多歲的樣子。怪不得那麼多年輕的小姑娘愛上大上二三十歲的男人，這種成功男人確實夠吸引人。
傅琛之和李依冉隨後也走出來，兩個人像是童話書裡面的王子和公主，美得不似真實的人物。
宋佳人看著眼前的一幕，心裡百感交集，這就是她永遠都跨不過的鴻溝，階級的鴻溝。
李建東和高層一一握手，相互寒暄，然後率著眾人浩浩蕩蕩地進了電梯。
宋佳人是不夠資格參加上層會議的，她隨著其他人默默散去。
李依冉卻走上前笑著說道，「佳人姐，他們開會無聊死了，我不想呆在會議室，你能不能陪著我在公司到處轉轉？」
人家是大小姐，宋佳人那敢得拒絕呢？她僅能賠著笑回道，「好啊！」
她帶著李依冉在26層的大廈巡視了一周。
頂樓有個露天的咖啡室，宋佳人親自研磨了兩杯咖啡，端給李依冉說道，「手藝不精，希望你不要嫌棄。」
李依冉接過咖啡抿了口誇讚道，「味道不錯，我猜佳人姐的廚藝也不賴吧！」
「一般般！」她謙虛地回道，再不敢輕視眼前的小姑娘，說話也變得小心翼翼。
李依冉放下咖啡，右手撐著臉頰巧笑著道，「以前我媽總是對我說留住一個男人就要留住他的胃，可從來都不信的。因為我媽為了父親學著做閩菜，做得有模有樣，還考了證書。但我的父親在外面還是養著形形色色的情人，有個還是我的大學同學呢！」
宋佳人沒想著李依冉會主動說隱秘的家事，畢竟眾人都知家醜不可外揚，更何況他們是富豪世家呢！
她尷尬地點頭應了聲，「嗯！」
李依冉扭頭直直地盯著宋佳人，嘴角露出一抹譏笑接著道，「不過我父親在外面玩得再瘋，再寵愛那些女人，只有我的母親是李夫人。」
宋佳人自然是聽出話裡弦外之音，警覺地豎起了戒備。
李依冉站起身走到她的伸手，俯身湊上前低語道，「那是因為我外公是商務部的人，要不是有外公的幫忙，我的父親絕不可能擁有如今的成就。男人都是愛玩的，不過他們是清楚什麼才是最適合自己的。」
宋佳人覺得嘴裡的咖啡太過苦澀，少放了糖。既然不合胃口，那索性就不喝。
她仍是平靜地回道，「也許吧！」
李依冉被宋佳人冷淡的態度激怒了，她眼裡閃過凶光自信十足地說道，「我不管你們過去發生什麼，也不在乎你們未來又會發生什麼，我都不會在乎的。只是勸你收斂點，還有點自知之明。」
宋佳人抬起眼對上李依冉的眼，理智地分析道，「要是你不在乎，就不會把話捅破不是嗎？你是怕了吧？」
李依冉不屑地冷哼出聲，把玩著手裡的鑽石戒指反問道，「我怕什麼？傅琛之是個世間難見的天才，但他再有本事又怎麼可能28歲就成為建科的首席律師代表呢？我們是休戚與共的關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真的以為憑著情愛就能和我爭奪嗎？你太幼稚了！」
「我沒想過和你爭奪！」宋佳人並不想惹事，儘可能地躲避了，就是怕遇著類似的境況。
李依冉抬手撫向宋佳人的臉，感嘆著說道，「你長得很像你的母親，人家都說面由心生，果不其然有一套對付男人的厲害手段！」
從小到大，宋佳人就受不了別人說母親壞話，為此她和高出自己一個頭的男同學打過架。
她髮指眥裂地怒視著李依冉質問道，「你想要幹什麼？」
「沒什麼？暫時我不會動你的，只是給你一個警告，你要是想當情婦，那就好好當你的情婦，不要貪戀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宋佳人覺得受到莫大的羞恥，從座位站起身迎上李依冉的目光，一字一句道，「你放心，我宋佳人再不濟，也不會去做誰的情人。」
她挺直腰桿從李依冉的身邊走過，宛如一隻驕傲的白天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