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王文軒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這中間,他母親來了他房間好幾次;做母親的一直擔心兒子想不開,出什麼問題。
當他醒來時,天已經黑了。他急忙拿起手機,給田小萌打了個電話。
「小萌,你現在在哪呢?」
「在瓊芝姐這兒。文軒哥,今天我就住她這兒了。沒什麼事嗎?」
王文軒:「沒事,就是想問問你沒什麼事吧!」
「謝謝你文軒哥!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掛了。」
說罷,田小萌掛了機。
本來想和田小萌多說幾句話,沒想到她匆匆掛機。王文軒想:大概汪瓊芝在她身邊,不便多說吧。
王文軒愣了會神兒,又躺在床上。
父親怒氣沖沖的話又響在耳邊:「沒出息……沒出息……沒出息!不爭氣……不爭氣……不爭氣!……你如果娶田小萌,先給我準備一口棺材!……」
這些話不停地在王文軒的耳邊炸響!他禁不住淚如雨下!
在這個世界上,自己是多麼的無能而又窩囊啊!又有誰能夠明白他的心,給他說些安慰、寬心的話呢?!親愛的楊穎已經走了,如果她還活著,她肯定能為走頭無路的他撐起一片藍天!想起楊穎對他的疼愛,他……他悲傷萬分!
他曾聽田琴說過:「王文軒,你怕死呀!」
他怕死嗎?
不,不,王文軒不怕死!
但他想到了死!
王文軒起了床,找來了那身楊穎給他買的衣服。這是一身高檔服裝,他一直不捨得穿。今天,他破例拿出來穿上了。
他走到衣鏡前,衣鏡里,馬上現出一個英俊魁梧的小夥子。這小夥子望著他說:「王文軒,你這一生,最對不起的就是楊穎!她為你付出的太多太多了!……」
王文軒滿含熱淚,又立了一會。此刻,他太想太想楊穎了!
臨別之際,他應該到山上去看看她。
門外,天已經很黑了,村子里雜亂的聲音趨於平靜。一隻沒有歸巢的大鳥好像還在漆黑的天空盤旋,不時地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哀鳴。
王文軒來到院子里,抬起頭,使勁望著天。天空里什麼也看不見,除了凄涼的鳥叫聲就是一片漆黑。
「星星呢?!星星哪兒去呢?!」王文軒不覺自言自話。
王文軒的母親聽見了說話聲。她正在廚房裡做晚飯,聞聲出來了。
望著傻愣愣的兒子,她道:「軒,你嘮叨什麼呢?今天是陰天,找星星幹嘛孩子?!」
母親柔柔的關心話,王文軒聽了真想哭!
王文軒沒有回答母親的話。他怔怔地望著燈光下的母親。母親髮絲雪自,面目皺紋縱橫交織,動作也顯得越來越遲緩。如果沒記錯的話,母親已六旬開外。這個年齡,應該是個頤養天年的歲數,沒想到……
淚水再一次從王文軒的眼裡湧出來,忍不住,他「噗通」一聲,雙膝給母親跪了下來。
母親見狀,慌忙近前拉起他道:「孩子,你這是怎麼啦?!」
王文軒哽咽著,說不出一句話!
好一會兒,王文軒覺得心裡不那麼賭了,才道:「媽,我想出去轉轉!」
母親愣了一下:天這麼黑,也到了吃晚飯的時間了,還出去呀。但,善解人意的母親,還是尊重兒子的意見,道:「別走太遠了軒,一會兒就吃晚飯。」
王文軒點點頭,道:「媽,您千萬要保重身體!」
文軒媽莫名其妙地點點頭,木然地望著兒子出了家門。
天漆黑,通往老牛山的小徑凹凸不平,王文軒磕磕絆絆,終於來到了老牛山上。
山風陣陣,樹葉脆響;山林深處,不時傳來夜貓子的哀鳴。
借著手機電燈,王文軒找到楊穎的墓地。
墓碑上,楊穎的彩照望著王文軒在笑,笑得那麼開心,那麼燦爛,彷彿在說:「文軒,謝謝你來看我啊!」
望著墓碑,悲從胸起,忍不住,王文軒一下子撲到墓碑上,摟住它道:「穎,你真恨心,為什麼撇下我獨自走了?!為什麼不考慮我的感受!為什麼!為什麼!!你太自私了……我不原諒你!不原諒你!」
哭聲在山林里回蕩。
遠處夜貓子的聲音停止了,山風也似乎小了些,這會兒,遠處近處靜得出奇,都似乎在傾聽王文軒悲切凄涼的哭訴聲。
王文軒大聲道:「穎,我想你了,真的好想你……」王文軒緊緊摟住墓碑上的照片:「帶我走好嗎?我求你了!帶走我,帶走我……」
……
不知什麼時候,王文軒摟著冰涼的墓碑睡著了。
昏昏沉沉中,他似乎來到一座仿古式旳深宅大院前,這大院紫煙繚繞,鐘聲陣陣,房頂四周燈光輝煌,歌聲縈繞。
細聽,院內好像舉行什麼儀式。
裡面的響動緊緊吸引著王文軒。這大宅也倒奇怪,找了幾圈,終是找不到門口!
在王文軒的印象中,這大院他好像來過幾次,又似乎進去過。他很納悶,現在怎麼就找不著門,進不去了呢?!他努力想,努力想,卻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正在他疑惑之時,他聽到隱隱約約的說話聲。尋了聲音走過去,他看見兩個俏麗的姑娘,並排著走路說著話。但,他們的服裝使王文軒大吃一驚——這不是古裝嗎?!
他有些害,急忙躲到了一棵大樹背後。至於害怕什麼,他也說不清楚,好像覺得古代人與現代人格格不入的緣故吧!
那兩女子到很奇怪,似乎具有特異功能,在沒有看見王文軒的情況下,她們怎麼感覺到有人在偷聽他們的談話?!
她們倆轉著頭,來回尋視;一個說:「姐姐,那個人偷聽了咱們的話,咱們的話可不能讓外人知道,不然,傳到主子的耳朵里,咱們就沒命了!」
王文軒嚇了一跳!剛才他倆「咿呀咿呀」說了些什麼,他一句也沒有聽清楚。不由得,他渾身哆嗦起來,極小心地趴在地上,生怕他們找到!
怕什麼,來什麼!就在王文軒抖似篩糠之時,
一個聲音大聲說:「姐姐,那個人肯定藏在了那棵大樹後面。」
王文軒嚇得趕緊就跑!不知為什麼,他的腿連抬都抬不起來,別說跑了!
又一個說:「妹妹,我們過去,跑不了他!」
趴在地上的王文軒,徹底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