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決意2

孫海他們比誰都清楚塵王對顧夫人之女顧傾城的用心，張地幾個面面相覷，又看了看和老五老六他們在一邊跟著咋呼「對啊對啊是啊是啊」的傻大個韓老虎，也就這幾個還不明白自家爺的心思。

尤其韓老虎，你說你兒子韓龍澤喜歡顧傾城小姐，你就安安靜靜不出聲得了，還和身邊幾個哥們攢動白夫人去和顧夫人拉關係，弄得那段時間爺總派他們出去辦事，而韓老虎他們還屁顛屁顛的高興自己可以受爺差遣，間接坑得孫海張地幾個想吐血。

要說這幾人跟隨爺的大老粗，人都不錯，為人仗義又功夫高強，最重要是衷心，可就是腦筋不太好，辦事愛留尾巴，害的他們這幾個「老人」時不時還得給他們擦屁股，無形中要忙的事更多了。

看，又是他們說什麼便跟著點頭是什麼，其實呢，看錶情就知道，干瞪倆眼一點沒明白。

這裡張地年歲最大，是塵王父親為太子時就跟隨的老人，他輕咳一聲，待周圍安靜都看向他時，張地向塵王闡述道：

「爺，看來上邊那位已經完全不顧宗族情誼了，與其看著他把手伸向咱們，不如早做打算。」

「是啊爺，顧夫人或許只是個引子，主要還是顧閣老當年的事。」

「尤其爺這次進京，那位擺明了就是不把爺放在眼裡。」

韓老虎他們幾個恍然大悟，韓老虎一拍巴掌：「對啊，原來還有爺看了宮妃身子這檔事！」

「……」

張地孫海怒目而視，你們幾個夠了！重點是想到這個嗎？

話說，幾個月前，塵王接到皇祖母病重的消息，快馬加鞭不眠不休的趕路，只用了一個月左右便趕到京城，累死累傷的馬匹無數，卻還是沒能見到皇祖母最後一面。

原以為是趕路用時太久耽擱了，令塵王悲傷自責不已。

誰知，卻另有內情，他們根本是被人故意攔在一牆之隔的門外。

塵王在宮中留有不少眼線暗樁，當時路趕得急，待事後探知，此番，乃是武宗帝故意針對他有意為之。

這些年，武宗帝一直沒有停止對塵王的打壓和陷害，但都被識破化解了。

這次借著祁祖太后病危，武宗帝就是要警告塵王，別以為你做了北疆的王我就奈何你不得，只要我不叫你看，你進得了皇宮也只能在門外守著。

而據說當時，皇祖母遲遲不肯咽下最後一口氣，一直在喚著塵王原本的宗名「鷹宗……我的孫兒……鷹宗……」

他在門外久久徘徊，一門之隔卻想見也見不到。

太醫以不能打擾醫治為由，言辭鑿鑿的阻攔，為了皇祖母，他不能硬闖，這一等，生生拖住了他見皇祖母最後一面，留下永世的遺憾。

氣憤，悔恨，悲傷，遺憾，他就像籠子里的野獸，一直被人惡意刺傷，已經在爆發的邊緣。

而此時，宮中的眼線又探得了另一條令他憤恨不已的消息。

這些年，武宗帝完全沒有向對宗祠承諾的那樣，善待祁祖太后。

從囚禁祁祖太后那一刻開始，表面上做著善待祁祖太后的種種表象，命宮人勿因冷宮而苛待皇祖母，要同啟明帝還在世一樣享與尊榮，然而背地裡，下藥、剋扣火炭、劣等食用等，暗暗吩咐「給她好看」。

祁祖太后所住的冷宮被守的和鐵桶一樣，每隔幾年塵王的探望，都是特意做了布置的，匆匆幾面，以至於他始終沒發現。

現在方知，為何每次探望，恰巧皇祖母都在病中，昏昏沉沉說不上幾句話就睡著了。

如此昏君，如此昏君，豈有此理，滿嘴假仁假義，連自己的祖母都不放過！

武宗帝這番行徑，是要告訴天下，他才是皇權的統治者，所有的反抗者都將受到嚴懲，也好叫那些自以為掌握邊疆兵權的王侯們知道，君就是君，臣就是臣，該叫你見不到的人，就讓你永遠見不到。

期間還發生了一件可笑的事，塵王為皇室子弟，皇祖病重可有宮中侍疾暫住的皇庭住所，當夜，在他沐浴更衣出來后，竟然發現塌上多出來一個未著寸縷的女人。

而後就被闖進來的侍衛指認他冒犯宮妃。

呵呵，人是怎麼進來的，大家彼此心知肚明，可笑的是那些裝模作樣的人。

還給他在浴桶的水裡下藥，以為他連這點定力都沒有嗎？

既然武宗帝硬要推出個女人給他作伐，他倒很想知道，到底難堪的人是誰。

想到這，博格童辛深深閉眼。

片刻后，再睜眼時，則滿眼的堅毅決決。

攥緊手中信函，哼，敢動他的人，好，很好。

孫海張地韓老虎他們跟隨塵王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主子有這麼大的情緒震動，顯然是動了真怒。

果然不輕易表露情緒的人一旦發起怒來，尤其讓人畏懼啊。

「爺，接下來該怎麼辦？」

博格童辛冷笑一聲，眯眼道：「那我們就來好好會會我這位堂兄。」

接下來，便是多年的隱忍布局。

「孫海，你帶上我的金羽勾玉令佩以及一隊人馬，即刻啟程趕回山陽城，吩咐陳榮一同取出當年封入維安石料山石塚內的東西。」

「張地，你帶上五、六和槌侍衛，在京郊布置等候。」

「老虎，明日你帶一隊輕騎，隨同我進京。」

「是」

維安石料山石塚的東西？難道就是那個？

爺這是要攤牌了嗎？

所有人心中熱血澎湃的想著，爺沉寂了這麼多年，終於不再任由逆王打壓，開始反擊了嗎！

這其中，韓老虎的聲音尤其大，他早就想有一番作為了。

他知道，維安石料山石塚內的東西，乃是一封加蓋了皇印的封詔，便是啟明帝親擬的『承繼太子康賢王的禪位詔書』。

也就是說，順天帝根本就沒有即位詔書，康賢王才是正統。

順天帝奪取皇位后，康賢王深感不好，以一死相誘，保下了幼子的性命，然後將詔書和另一封信一併交給了陳榮，在順天帝登基后一年，飲毒而死。

藏有封詔這件事只有幾個人重要的人知道。

而康賢王留給幼子的信，得到爺的准許后，陳榮敘述了信中內容：

「戒吾兒，鷹開國百年，內外皆憂，莫已己德而張狂，莫已他失而忘義，宗穩則榮，宗傾則愧，樂守一方，穩而足慰。然，前不為，則皆可廢。」

主要意思就是說：「我的孩子，為父在此告誡於你，大鷹朝開國百年，內有優，外有患，皇權不易，即便你德才兼備可為明君，也不要張狂行事，即便他人失德失心，也不要陷百姓於水火，不論誰做皇帝，都是我博格宗祠的榮耀，若有悖祖訓使之皇權不穩，動搖國本，旦有宗族傾覆之時，我等何以面對列祖列宗。你守著一方疆土做那閑散王爺也不錯，只要皇權穩固也可告慰祖宗之靈。但是，如果前者做不到，致使百姓受苦，我前面說的話都可以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