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雲國邊界

雲國很少下雪，邊界這一處只有略帶濕潤的南風和陰雨的枯雲，淡淡的清冷。

「掌柜的，你這裡……有上房嗎？」花了不少銀子打探到雲墨染暫居的府邸，顧玖玖找了個離他的府邸最近的客棧住，好隨時隨地注意雲墨染的走向，這還只是進了雲國的邊界，聽秦修說過，江南便是雲國最繁華的地段，江南亦是雲國的首都，雲國的皇宮也在江南，所以他們要出發的地方是江南。

「客官，你看我這裡像是有上房的客棧嗎？」掌柜的撇了顧玖玖一眼，將自己的四周環顧了一遍，反問道，這姑娘就沒發現，他這家客棧除了他，連個小二都沒有嗎？

「咳咳，要一件客房。」顧玖玖尷尬地說道，可能是順口了，她進來時看也沒看。

絞乾了長發，顧玖玖抱著包袱睡覺，腦海中全是掌柜兇巴巴的臉，但隨後便是雲墨染那張如同散發著月光色的臉龐，謫仙般的容顏，顧玖玖傻笑著睡著了。

雞開始打鳴，天還是暗沉的藍色，顧玖玖一個機靈便開始醒來了，抱著包袱便牽著馬，蹲在雲墨染暫住的府邸接著睡。

夢中有酒有肉，有美美的衣服首飾，山珍海味，瓊漿玉液，有一大堆的下人們服侍，最重要的事有雲墨染陪伴在身邊，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姑娘！姑娘！」一個低沉悅耳的聲音傳來，看著顧玖玖抱著包袱蹲在角落睡覺還流口水的模樣，雲墨染沒忍住笑了一下，隨即便想叫醒顧玖玖，誰知道怎麼也叫不醒，只能推了推她。

顧玖玖猛然睜開眼睛，便聽到有人說道：「殿下，這不過是個小乞丐，還是快點啟程吧，莫讓皇上久等了……」

「乞丐？你說誰是乞丐？」沒等那個人說話，顧玖玖便將埋在臂彎里的頭抬起來，瞪向那個說她是乞丐的人，

「這……太子殿下，請恕微臣失禮。」那個小官員原本還想說些什麼，但隨後又立馬誠惶誠恐地躲在雲墨染的腳邊求饒。

「嗯。」雲墨染應了一聲，沒有下文，把小官員弄得忐忑不安的。

「喂，被你罵的是我，你應該向我道歉！」顧玖玖被小官員的舉動搞得莫名其妙，莫不是他道歉錯人了，顧玖玖十分善良地提醒了他一句，他應該，道歉的對象是她！

「聽見這位姑娘說的了嗎？」小官員不為所動，雲墨染淡淡地說了一句。

「這位姑娘，請恕老夫失禮。」小官員果然誠惶誠恐地道歉，可顧玖玖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好了好了，算了算了。」顧玖玖不耐煩地朝小官員揮了揮手，如果不是雲墨染說，那個小官員怕怎麼也不會和他道歉的，真虛偽，她顧玖玖不需要。

「姑娘為何會出現於此？」雲墨染勾唇一笑，顧玖玖的眼球都快離不開他了。

「我……去江南投靠親戚。」顧玖玖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扯謊了，難不成告訴他，她是逃命的嗎，還是直接告訴他，她顧玖玖是因為他才來雲國的，思前想後，還是說不出口，這個理由應該合適她吧。

「如此？」雲墨染挑了挑眉，眉間充滿著不信任。

「我絕對不敢騙你！我……」

「放肆！叫太子殿下！」顧玖玖的話還沒說完，小官員一個機靈，連忙警告顧玖玖。

「太子殿下，我絕對不敢騙你！我……」

「自稱草民！別你你我我的。」顧玖玖剛要開啟下文，又被小官員打斷了。

「你煩不煩啊！」顧玖玖蹬了小官員一眼。

「太子殿下，草民絕對不敢騙太子殿下，草民的親戚給草民寄了一封信，草民真的是去江南投靠親戚的。」顧玖玖邊說邊翻著自己的包袱，找出了秦修給她的那封信，那封信上只有四個字，奈何她看不懂，就那麼四個字，應該雲墨染不會知道的吧。

雲墨染接過信，看了一眼，很是奇怪的看了顧玖玖許久，顧玖玖被冷風吹得一直在發抖，被雲墨染看得緊張，情不自禁地吸了吸鼻子，睜大了雙眼，證明自己沒說謊，他……會相信自己的吧，眼睛不是心靈之窗嗎。

「既然如此，那你便與本太子一起啟程吧。」雲墨染被顧玖玖的表情逗笑了，將顧玖玖的信放進了自己的袖口，然而犯著花痴的顧玖玖一直沒有發現。

「啊？太子殿下，這……於理不合吧？」小官員被雲墨染的話給震驚到了，一個小小的乞丐居然有那麼大面子？

「到底是你懂理，還是本太子懂理？」雲墨染十分不滿地看了一眼小官員，小官員立馬閉上了嘴，一個屁都不敢放。

雲墨染轉身離去，顧玖玖連忙跟在他身後，末了，還回過頭便小官員做了個鬼臉。

站在三樓的高台上，一眼望去，疏疏的林，太陽悄悄地露了出來，襯著蔚藍的天，頗像荒江野渡光景。

「姑娘，換上衣服，我們便出發了。」正在顧玖玖被眼前的風景深深吸引之時，丫鬟捧著衣服輕聲提醒。

明珠生輝，美目盼兮，秀眉之間，隱約一股大家閨秀的的秀氣。著一身淺粉色的衣裙，銀絲勾起幾片桃花，如若顧玖玖不動的話，看上去還是有幾分尊貴之氣的，襯著頭上的雕工精緻的碎花發簪，輕抿胭脂，風華絕代。

一路上穿過翠綠的山林，山清水秀，實在令人愜意，而雲墨染一行人卻無心觀賞，一路上趕著去江南，顧玖玖想看的風景都一越而過，馬車不留餘力的顛簸讓顧玖玖好幾次險些吐了出來，都被她憋了回去。

「小姐，你沒事吧？」伺候顧玖玖的人依舊是小翠，看到顧玖玖好幾次乾嘔，小翠順了順顧玖玖的背。

「不用管我。」顧玖玖推開了小翠的手，皺著眉說道，別說她沒那麼矯情，就算有事又如何，她不會因為自己的原因拖延雲墨染的步伐。

「嘔……」馬車不小心壓過一個大石頭，顧玖玖實在是忍不住了，當下便朝著馬車外吐了出來，馬車立馬停了下來。

「太子殿下！車輪壞了！」車夫的聲音傳來，顧玖玖接過小翠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嘴，深呼吸了幾下，面帶微笑，蒼白著臉色出來，一副我沒事的樣子，顧玖玖趁著大家都沒注意，將將路邊的樹葉和泥土踢向她的嘔吐之物，不讓別人看見，她怕她成為雲墨染的包袱。

好好想想將來當上太子妃的生活，這點苦，她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