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涵庶妃,九萬頃神州,珍奇異地各有千秋。意余曾見異物志書,上有寥寥洞庭湖碧連天,山色空迷濛。洞庭龍女出嫁年,雲里繞晝三。湖邊牛郎名柳毅,膽識義理出人遠。多年龍女毀姻緣,托信柳郎淚珠漣,戲台正唱柳毅傳。
異事野史自不可考,不過一段傳說,卻導致了喬涵對洞庭的心念,奈何此生應是無望親見。
世人常傳,喬氏一脈最小一輩唯溫昔暖矣,乃是籠統,此不盡然。還有很多深居女子,或非嫡系,或非勢大,或非高調,方名聲不顯。
不過爾爾。
眸見諸佳人,非有動意。乃在心底輕輕嘆一聲罷,以茶做遮掩,揶揄之,問案上佳人音「皖婉夫人不覺得言語不當么?」
涵庶妃,桌子上的茶盞是景德官窯的白鹽瓷,茶是武夷山三月里的美人尖。石桌是雲南大理花磨岩,而美人自然是天下各族選來的絕色佳人。
喬涵打量這一切的一切,到最後也沒有想明白自己到底該把目光放在哪裡,也就惆悵的嘆了口氣。
烈陽已經度過了最鼎盛的時候,天穹隱隱有烏雲密布的意思在。天的頂上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似的,頗有命運降臨的感覺,玄乎又玄。
來時歡顏已然提醒過今兒個有雨,瞧著樣兒,恐怕這群人也要各回去了的,倒是不用她先退席。
目光正沿石桌紋路,忽有一宮人匆匆上前。歡顏一眼認出那乃是哪兒宮側殿的下人,當然不會讓她靠近。自己連忙繞了過去,悄悄低語幾句。已有人看去,歡顏不敢多留,連忙急回,臉色難看。
望丞相夫人與皖婉夫人,臉色無奈。但她也明白,若是出身相同,己主沒道理比那人差的……
「蓼兒隨母妃回去吧,這兒不屬於我們。」攜的自家女兒便要離開,至皖婉夫人哪兒時,「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奢望其他嗎?」
蘇清寧晨起,喚婢女梳妝,想著前幾日自己剛剛晉陞和孝,心裡也是開心,碧藍色的對襟襦裙著身上也是甚美,看著鏡中的自己,不禁出了神。婢女輕喚,道「主子今日天氣好,不如去御園走走。」回了神,便點頭,出了殿。
釅扶盂躺榻上,執卷,看著戲本子里的戲,覺著無趣,打了個哈欠,道「言兒,今個兒天氣可好?」言兒應了聲。「那陪我去御園走走吧。」便起身梳妝,出了殿。
厲屠生這歷經了滄桑,人也就隨之變了個樣,時而爽朗,時而老成持重,時而乖嬌。
今日就聽那不凡子說今日和孝雲主晉了封賞,倒也是可賀的喜事。
墨發以發冠箍上,衣冠盡畢,倒也有幾分風流模樣。
那今日就披了那爽朗模樣去恭喜罷,掛了那溫和的笑,慢著腳步走去那園子。
周亦安今日入了宮,才知這宮如此氣魄,今日和孝命我前去彈曲助興,也不好消了人家的興緻,便入了宮,一路無趣。下了馬車隨婢子,去了那御園。
釅清湲做梳妝台前,婢子在我耳邊語,道「前幾日那雲主晉陞和孝,主子可要去道喜?聽她們說那琴師也回去。」想來我入宮后便與他斷了聯繫,想了想點了點頭道「備點薄禮吧。」便起身,攜婢子出了殿。
伊不凡秋風送爽,四處景定是一片枯枝敗葉之象。
剛瞧著主子悠閑踏步出了去,定是去賀喜那雲主去了,若是惹了什麼事那該如何是好呢?
也罷自己偷偷跟著去瞧瞧吧。
隨手拿上一禮物件,便跟著小主子去了。
蘇清寧至御園,雖已是秋日,但這天氣依舊是熱的。秋風蕭瑟,楓葉紅過了半個園,去了鯉魚池旁的四角亭中坐下,用帕子逗著魚兒,道「那琴師來了沒有?備茶和糕點吧。」那婢子應了聲,便退下了。
釅扶盂想著自己親妹妹也會去,便去找了她,與她一同前去。入了宮,她少了分稚氣多了分成熟,見她日日愁緒萬千,莫不是還想著那琴師?到了那亭,見伊人在那低頭逗魚,便唱禮道「見過雲主。」便讓婢子送上薄禮。
厲屠生步子穩健,閑閑走著,眼裡躺著那飛葉的風姿,倒也綽約。
卻聽到了些細碎聲響,心間思著朝了后望去,卻看到了那不凡子,皺眉。
「你怎麼也跟著出來了?嗯?」
停了在那路邊,就等著她上前回話。
周亦安入了那園,心裡想著,她入了這深宮,這些年過的可好?至亭,便揖手道「給雲主,聖嬪,婕妤請安。」那婢子離了去,瞟了眼那人,不知道她有沒有忘了自己。
釅清湲見姐姐來找自己,便跟著她去了御園,到了那亭,便與姐姐一起唱了禮,侯佳音。心裡卻想著那人今日是否會來?也是無趣,抿了抿嘴,靜候佳音。
伊不凡悄咪咪地跟在主子,卻被捉了個正著,臉兒一紅,面帶尬色,憨憨一笑。
真想做那撓頭樣,動那手后,才想起手上還有一物件,想起是給雲主的恭賀禮,這才一道。
「奴婢瞧主子出門急,定是去恭賀那雲主,但主子一件禮物都未曾拿就出了門,奴婢就想著給主子拿了件賀禮了」
蘇清寧見了眾人至,便回了神,應了聲道「琴師,你且彈吧。」見婢子拿了茶來便讓她給每一個人倒了茶,謝了她們的賀禮,拿起杯,微抿了抿,想著那香子為何還不來?唉怕是又起晚了。
釅扶盂應了聲便挑了出清靜的位兒坐下,拉著妹妹扯家常,為了讓她不去想那琴師與他的往事。拿塊糕點與她,並在她耳邊輕語了幾句。
厲屠生聽了那話,摸了摸自己的身,果真一件送出去的禮都沒有,心想她倒是貼心呢,但瞧著她那臉紅,心下起了意。
抬手撫了撫她的腦袋,語氣調侃。
「你倒是用心了,晚上記得洗凈來我房裡一趟」
「走吧,去那園子賀喜去」
周亦安應了聲,便坐下撫琴,用眼睛飄了幾眼那人兒,彷彿那已不是之前的那個湲兒了,輕嘆氣,隨著音律,腦子裡想的確實自己與她的前塵往事。
釅清湲應了聲,跟自己姐姐挨在一起,懂得姐姐的意思,便與她扯家常,突然想到些什麼,與雲主道「賀喜雲主。」淺笑安然自若,伴著音律,腦子裡總會不知不覺想著那事。
伊不凡莫名被揉摸了一把頭,又聞他所言,臉上緋紅更甚,故作淡定咳了咳。
「主子正經一點,奴婢不搞事情」
「是,這就走去」
不再理他,自己一人快步走了去那園子,彷彿是為了避開和那人的尷尬。
蘇清寧見那婕妤向自己道喜,自己也帶著微笑向她點了點頭,問道「婕妤覺著這曲子如何?說來聽聽。」吃著糕點,等著那婕妤回話。聽著曲子,想著自己的晉陞,竟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