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付出與回報，是相對的 08 這一切，都是誰做的（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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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不算是強搶來的幸福呢？他從來沒聽過她說愛自己，喜歡，原來真的無法讓一段婚姻繼續美滿下去，遲早要分崩離析。

他一直不信，覺得人定勝天，事在人為，他是人，婚姻的主導權握在他的手中，可是呢？

可是他很明白，真正在婚姻中起決定作用的是一一。

他伸手揉了揉發酸的太陽穴，酒喝太多了，身體又累，加上冷少華在一旁虎視眈眈覬覦一一，讓他寢食難安。

壓力好大，他畢竟是個人，不是神，也有垮掉的時候。

頭有些暈，身子搖了搖，琴素素也發現他的不對勁了，忙跳下高腳椅，扶了搖搖晃晃的冷卉一把，還沒問「你到底怎麼了？」

他就整個人撲向了她，將他全身的重量都壓倒了她身上，害她差點跌倒。

琴素素迫不得已抱住他，招來服務生，將他扶著，自己喘了好幾口氣，才緩過來。

皺了皺眉，她讓服務生將冷卉扶進他在這的專屬套房，兩個人走的時候，夏可可正好捕獲了他們的身影，出於好奇心，她跟了上去，看到了他們進了一個套房。

很快，服務生出了來，夏可可忙攔住他，追問道，「裡面那對男女到底怎麼了？」

「還能幹什麼？男的醉了，至於會反生什麼事，我也不知道。」

服務生認識夏可可，夏可可是他們老闆兒子的同學，得罪不得，他倒是會說話。

不過想來也是，孤男寡女，加上酒精的迷惑，就算冷卉之前對一一如何好，也不能說明什麼，何況之前兩個人似乎鬧僵了，雖然一一沒提及，夏可可倒是看出了點名堂，覺得冷卉跟一一之間，肯定是出了什麼事。

一一難以啟齒，莫非一一早就發現了這兩個人之間有貓膩？但苦於一直沒有證據，擺脫不得？

夏可可是看多了小說跟電視劇，思考的方向，一直繞著它們一貫的方式猜想。

她猶豫了幾下，還是給一一打了個電話，通知她來捉姦。

雖說少華喜歡的是一一，但是一對婚姻，若是丈夫出軌，妻子肯定也是無法忍受的，這些天，她也經常去看一一，覺得有些方面，兩個人還挺合得來的。

再說了，一一說了，跟少華是不可能的，還老是幫忙撮合自己跟少華，人都要懷有感恩之心，這放方面，夏可可覺得還是有必要以德報恩。

夏可可打完電話后，便守著門口，電話里一一說立刻趕來。

一一其實也猶豫過，她從來沒想過冷卉會背叛自己，雖說當初離開他的話陰狠了些，但沒想過這一天還真來了，來得這麼快。

捉姦？

這名詞還真是別緻，但卻宛若鐵杵在高溫下灼燒過，一下一下戳著自己的心，痛處從心口蔓延到五臟六腑，連指尖都隱隱作痛，直到麻痹、失去知覺。

從樓上到樓下，她甚至忘記了可以乘電梯，而本能選了走路。

她走得很急，她的纖細的背影看上去單薄、蕭瑟，明明是夏天，額頭上卻冒著冷汗，手腳冰涼。

攔了一輛計程車，她感覺一路上自己的心跳快的，令人不可思議。右手按著胸口，司機從後視鏡中看到，還驚訝地問她是不是改道去醫院，原因是以為她是心臟病人，正處於病發期間。

可笑啊，真是可笑。

又或許，此刻她的心臟無法承受，無法承受這一事實，潛意識裡拒絕接受這一事實，但夏可可的話，讓她又無法做到雲淡風輕，當做什麼也沒發生。

若說別人的話，不能相信，那麼至少要親眼目睹下吧，至少要吃顆定心丸。

她的腦海，已經脫離了她的控制，蹦出的圖片，都是令人臉紅心跳、曖昧至極的。她的心，深深為之悸動。

一一到了歲月流金后，進不去，她想起了這裡是會員制高級酒吧，掏出手機讓夏可可火速前來，她暗嘲，原來捉姦也是需要本錢的。

夏可可還帶了她的同學一起來，男生高大英俊，聽了夏可可的介紹，竟然是這家酒吧老闆的兒子。

看他對夏可可的熱情勁，應該正在追求她吧。不過夏可可好像沒怎麼放在心上，估計是心不在此，而在冷少華身上吧。至少一一發現，當下她跟冷少華相處的時候，視線從不離開他的身上。

歲月流金老闆的兒子叫錢多多，名字有點俗，跟他人不配，看到夏可可對一一介紹他的名字時，他臉上的肌肉抽搐的甚為厲害，有掐死人的衝動，應該是從小到大就對自己的名字萬分不爽了。

錢多多說自己的名字太暴發戶了，堅持讓一一叫他「ken」，這個一一是知曉的，很多人名字難聽，便取個英文名來遮掩遮掩。

錢多多之前已經聽了夏可可的話，說自己不便前去，但卻體貼地將房卡給了一一。

手中拿著這東西，一一的手心都濕出汗來了。

夏可可也被錢多多給拉走了，她原本估計也打算看熱鬧，但錢多多明顯比她會做人多了，知道這是人家的家務事，不便插手，避免尷尬后遭報復，還是讓一一一人獨自前往。

一一知道夏可可的好意，她一半是看熱鬧，另一半估計是怕自己承受不住吧。

可是這種事，若真是成了家醜，她一個人就夠了，不需要世人皆知。

顫抖著，顫抖著，她走幾步，便停下來喘幾口氣，真的很痛苦，怎麼走路都這麼艱難了呢？

依著曾經來過的記憶，她終於氣喘吁吁的到了冷卉專屬的套房門口，當正準備刷的時候，手不由顫抖了下，房卡，就這樣從手中脫落，直接掉到了地上。

她眼睜睜地看著門口的房卡，想要俯身撿起來，蹲下去的時候，太著急了，腳踝扭到了，很疼，她剋制住呻吟出來的衝動，忍痛又站了起來。

她是寧一一，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堅強，無論待會看到什麼事，都要鎮定，千萬不要被擊潰，就算被擊潰了，也不能在別人面前流露出半點痛楚。

躑躅半刻，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刷卡進去。

卧室沒人，浴室倒是聽到流水聲，冷卉的阿曼尼西裝外套，扔在床上，襯衫也是，西褲亦然。

浴室內，倒是聽到琴素素的聲音，似乎有些吃力，「舒服嗎？」

然後聽到冷卉咕噥一聲，「舒服。」

站在浴室門口，她忽然雙手無力地，垂在身側。

「冷卉，你還好嗎？能不能站起來？」

琴素素沙啞著問道。

「哎呦，你重死了，不要壓著我，不要整個人壓著我。」

琴素素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鬱悶，大聲叫嚷道。

一一這一刻，落荒而逃，忽然失去了一切勇氣。

直到房門被闔上，她整個身子癱軟了下來，呵呵，還是沒有膽量親眼目睹啊，雖說之前打定主意一定要看看，在最後緊要關頭，卻放棄了。

夏可可見她出來了，忍不住往她身後探去，沒看到姦夫淫婦啊。

難不成捉姦失敗反遭奚落？

夏可可忙握住一一的手，要回頭給她壯膽，人多力量大么。但是錢多多瞪了她好幾眼，主動提出說送兩個人回去。

夏裕國跟錢多多老爸交情不錯，這也是可可不去別家酒吧而會偶爾上這來的緣故，至少這是熟人的地盤么，出了事也有人撐腰。

夏可可無緣無故被錢多多瞪，立刻反瞪了回去，結果這兩人面面相覷，最後倒是撲哧一笑，覺得自己太傻了，幹嘛跟眼前這個白痴計較。

錢多多送一一到了她住的地方，夏可可想要跟上去，被錢多多拉了回來，兩個人拉扯之間，倒是一一說了句，「謝謝你們，我今天有些累了，不便請你們上去坐坐。」

一一這話一出，夏可可猶如一隻戰敗的公雞，由著錢多多耀武卉威地將她給拽回車裡，卉長而去。

一一渾身疲軟，這一遭捉姦不成，自己反倒是遭了罪。

她死命用牙齒咬緊了自己抖得厲害的唇瓣，繼續爬樓梯。

這一晚，一一在輾轉反側、失魂落魄間，做了個決定——離婚。

冷卉是絕對想不到自己喝酒誤事，還引起了這麼個天大的誤會。

在浴室內，一一聽到琴素素那一句「舒服嗎？」以及冷卉咕噥一聲，「舒服。」的時候，琴素素正幫冷卉泡澡。——水溫適宜，渾身不舒服的人，泡著當然是舒服的。

他這陣子死命喝酒，工作量又大，還要時刻關注著私家偵探每日送來有關一一的日常作息，三餐又不濟，身子已經達到了極限。

發起了高燒，這邊沒有醫藥箱，琴素素讓服務生拖他進來的時候，發現他發燒還發抖，這種情況發生，泡個溫水澡是再適合不過了。

於是，她便拖著冷卉泡了個溫水澡。

「冷卉，你還好嗎？能不能站起來？」

琴素素沙啞著問道。——一一聽到這句時，冷卉已經泡好了。

「哎呦，你重死了，不要壓著我，不要整個人壓著我。」——冷卉出來的時候，腳下打滑，歪了下，琴素素正好眼尖扶住，由於慣性，他的重量還是壓到她身上去了。

這分明是個天大的烏龍，但天時地利人和，一一俱在，一一不想歪都不行，毫不知情的冷卉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不翻身了。

冷卉的燒，第二天並沒有退下來，琴素素照顧了他一晚，覺得還是讓他去醫院一趟比較好，她手頭也沒退燒藥，這歲月流金地處有點偏，周圍沒什麼藥店，不然昨晚她就去了，還是怕他出意外，留下來照顧他了。

冷卉醒來的時候，琴素素趴在床頭，而他身上一絲不掛，若非琴素素身上穿著整齊，他真以為昨晚自己做了什麼無法挽救的錯事。

不過也可以做完了，穿上的。

冷卉想到這裡，身體本能打了個寒顫，他忙推醒琴素素，沉著一張臉問道，「昨晚到底怎麼回事？」

琴素素看他緊張不安的模樣，就知道他想歪了，但她卻又很想知道若真是發生了這事，冷卉會如何對她呢？

她低頭，故意不去看他，就怕眼神泄露了自己真實的情緒，「冷少，難道你都忘了嗎？」

冷卉果然一震，頭痛欲裂，昨晚的事情，他還真想不起來了？難道酒醉真的誤事？但現在說有什麼用呢？

「你是清醒的，為何不阻攔我。」

冷卉冷著一張臉，薄唇抿了又抿，俊美的臉龐上爬上一抹狐疑。

「男女力氣懸殊這麼大，我能那你怎麼辦？難不成咬舌自盡，這太得不償失了。」

琴素素說道。

微微皺了皺眉，沉默點了點頭，他又躺了下去，揮了揮手道，「你先出去。」他想要好好想一想，想要靜一靜，如何善後。就算真的跟琴素素有了什麼，他也絕不會跟她繼續有什麼下去的，說他殘忍也好，說他狠心也罷，這一刻他腦海中首先浮現的是一一，要是她知道了，自己就死定了。

他得好好籌劃下去怎麼善後，燒還沒退下去，腦袋有些漲漲的。

琴素素聽到他趕人，還是這麼毫不留情的，就知道他接下來的打算，若真正了誤會，估計兩個人連朋友也沒得做了，冷卉對別人心狠，對自己也心狠，但唯一讓他放不下心的便是寧一一，寧一一可以說是他人生中的例外。什麼事情，只要牽扯到寧一一，他便都能驚慌失措，做不到冷靜自持了。

琴素素抬起頭來，白了他一眼，故作輕鬆地笑道，「跟你開玩笑的，你還真當真了啊，昨天你發燒了，讓你泡了個熱水澡而已，什麼事也沒，我對有婦之夫沒興趣，你還真覺得你魅力大到男女老少通吃啊？」

她說完，目光卻沒有挪開冷卉的俊臉，那個人，在聽了自己的解釋后，那張俊臉的凝重神色，慢慢消失了。

「你這分明是找死，這種事怎能開玩笑，嚇死我了。」

冷卉一下子從地域上了天堂，也有了訓人的氣力了。

「我這不是想要試探下你的反應么，何況赤身**，我身為醫生，實在是看多了，比你身材好的，比比皆是。」

琴素素壓下心頭的那一片黯然，面帶微笑地道。

冷卉忍不防又想起了一一，心裡頭一陣失落，真的是好久沒看到她了，只看照片，無法觸摸到她溫熱的肌膚，這種感覺，真是望梅止渴，煎熬的痛苦。

冷卉到底還是隨琴素素去了一趟醫院，回到家，吃了退燒藥后，他困得不行了，一覺躺下去便是睡得天昏地暗。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掏出手機，發現上頭有幾個未接來電，仔細一看，竟然是一一打來的。

他激動不已，她終於想起自己來了，還以為她恨不得這輩子都不甩自己了。

「你找我有什麼事？剛才我睡過去了，沒聽到。」

冷卉克制住自己的興奮，儘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

沒想到聽到的是一一冰冷的字眼，「我想跟你商談下離婚事宜。」

離婚？

他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來了她的電話，高興壞了，沒想到盼來的卻是致命的打擊。

她要離婚，離婚哦。

他自己躲著她，一半是因為那天她要冷少華帶她離去時候，自己吐露的那威脅，若是自己出現在她面前，他還真無法解釋自己是否當那天什麼事也沒發生，既然不確定自己能夠做到，那麼他就選擇不出現，讓等過陣子，等過陣子她消氣，自己也消氣，兩個人坐下來好好談談。

沒想到……沒想到這麼快就迎來了這事，狠狠反撲了自己一口。

這算不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