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付出與回報,是相對的 10 這一切,都是誰做的(九)
梅白俗九四梅九。冷卉覺得莫名其妙,剛才感覺她似乎對自己沒有太多的敵意,怎麼在轉眼之間,就變化這麼快,女人還真是善變。
對於她的歇斯底里,冷卉被迫站了起來,他的雙腿修長而健壯,他的耳膜隱隱作痛,但他還有個疑惑,需要她的解決。
「寧一一,我想問你個事,問完就走。」
冷卉雙手抱胸,堵住了她的去路,好整以暇地問道,眼中卻複雜難辨。
一一用懷疑的眼光打量他,但還是問了,語氣淡淡的,「你問。」
冷卉的薄唇抿了又抿,仿若即將吐出的字眼,會掀起一番驚濤駭浪似的,「我想問你為何要離婚?」
為何要離婚?
一一在心裡冷笑,喜歡需要理由,愛需要理由,這年頭離婚也要理由了,他都跟琴素素那個了,還來問自己要理由,實在是可笑,她忽然覺得他面目可憎起來了。若是他什麼都不說,她倒是會佩服他,他這話出口,她覺得他不是個有擔當的男人,怎麼?還想要左擁右抱。
這到底是欺負自己勢單力薄還是琴素素的大方呢?
冷卉眯起眼睛,等待她的答案。
一一的臉色有點陰沉先來,冷笑了聲,「你想要什麼理由?」冷漠,有時候並不是無情,只是一種避免被傷害的工具。
如果我們之間有1000步的距離,你只要跨出第1步,我就會朝你的方向走其餘的999步。
這話一直是冷卉告訴自己的,但在這一刻,他也有些火大了,她的態度也太過氣人了,其實捫心自問,如今這樣的一一,還不是被自己寵出來、慣出來的嗎?
他對她生氣,就是對自己不滿意。
冷卉居高臨下地看著一一,剋制住自己一把掐死她的衝動。有時候,不是對方不在乎你,而是你把對方看得太重,他就是把她看得太重了。
一一昂著下巴,盯著冷卉,慢慢的說,「你無法給我我想要的幸福,所以我放你自由,你也還我自由。」
如果這句話能夠讓他打退堂鼓,她不介意傷人。就算是belleve中間也藏了一個lle,何況他們之間,如今藏了多少個無法跨過的lle呢?
愛情就像攥在手裡的沙子,攥得越緊,流失得越快。
他心很冷,但還是慢條斯理地放下環著胸的雙手,「我想要個離婚禮物。」
一一還未問什麼,冷卉一把扯過她,按向自己,吻上她那張總是讓他氣到跳腳的小嘴,在她唇上輕咬,舌頭撬開她的牙關,帶動她的小舌頭,野蠻的含在嘴裡吮。
一一的舌尖被他吸吮的很痛,直覺抗議,拳頭在他胸膛上用力的捶,被他握住了放在胸口揉。
結束這一個野蠻的吻之後,冷卉垂頭,在她頸邊粗重的呼吸,而她,則是軟趴趴的伏在他肩頭。
沒等一一推開他,冷卉鬆開了對她的禁錮,起身便是,快步離開。
一一軟下了身子,伏在沙發邊緣喘氣,原來,這個吻,就是他索取的離婚禮物。
接下來幾天,冷卉全力對付冷氏。
冷卉坐在寬敞明亮的總裁辦公室內,辦公桌上雜亂地堆著一大堆文件,他看了一部分了,有些累,身子往後靠了靠。
秘書打電話進來,「總裁,李律師來了。」
李律師是冷卉的律師,這一次擬定離婚事宜,都依仗他了。
李律師看上去就一副十足的律師派頭,年紀卻不大,但在業界享有盛譽,這也是兩年前回到洛城冷卉找上他的理由。
「總裁。」
李律師恭謹地叫了一聲,他對人都很恭敬,頭一回見面的時候,冷卉還被嚇了一跳,如今是見怪不怪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套客套禮節。
「李律師,都弄好了?」
冷卉也不廢話,直奔主題。
「初稿擬定好了,請總裁過目,如若還需要刪改請及時糾正。不過,總裁,你完全沒必要將名下二分之一的財產分割給你的妻子,你們沒有兒子,在這段婚姻中,你也沒有過錯。這……」
李律師很不解,一直很不解,從接受這事務開始。聽聞冷卉娶妻了,不過他的私生活很低調,沒很多人知道,他的妻子,至今李律師是連看一面都沒看過。兩個人離婚的事情,他見過了,從沒想過丈夫的這般為妻子考慮,大家為財產分割不平等上法院的,比比皆是。
「如果她想要,我什麼都願意給,何況只是二分之一呢。」
如果她想要,他名下所有的財產都不介意給她的。
冷卉的話,讓李律師吃驚,二分之一已經很多了,冷卉這麼有錢,真沒想到還是個痴情種。
害他忍不住多問了一句,「總裁,既然你不想要離婚,為何不跟你妻子明說呢。」
冷卉挑了挑眉,「你以為我沒試過?那女人吃了雄心豹子膽,打定主意要跟我離婚,我有什麼法子。」他說的有些無奈。
李律師不禁抨擊起一一,雖然未曾謀面,但他對冷卉一直保持著欣賞的態度,「總裁,你妻子這麼絕,你又何必在一朵花上弔死呢?」
李律師也是個離婚男人,冷卉跟他忽然有了共同的話題,「李律師,你怎麼還未再婚?」
李律師乾咳一聲,怎麼繞到自己身上來了,尋求安慰也不是這個法子。
他還是幽幽嘆了口氣,「總裁,我一直沒碰上心儀的女子。」
「是不是你前妻太好了?」
冷卉追根究底,他覺得在婚姻上,他還是個生手,不然一一怎麼會放手的這般輕易,他是新手,但還是可以學習的。
被冷卉這麼一問,李律師也不禁開始回想起他的前妻來,「她也沒有太好,當初我們是青梅竹馬長大的,比較了解彼此,就走到一起了,覺得反正要結婚,還不如找個知根知底的。何況那個時候,雙方家長也是樂見其成我們走到一塊兒的,我爸媽跟她爸媽是大學校友,我媽跟她媽還是一個寢室的。聽她們說,小時候,他們還指腹為婚過,聽起來很老土吧。」
冷卉聽到青梅竹馬四個字,眼前忽然一亮,「不老土,那後來呢?」
冷卉覺得李律師要是律師事務所倒閉了,自己不介意出資幫他開一家婚姻諮詢所的,專為解決婚姻疑難雜症而設。
「後來,我們是在一個地方讀的大學,大學畢業后,同居了一陣子,覺得都還不錯,便結婚了。那個時候,我年輕,她也年輕,各自都為自己的工作奔波,家事沒人打理,回來便是倒頭就睡。我自認為男人不該進廚房,每次吃完飯,我懶得收拾碗筷。她說了很多次,我都沒放在心上,這或許就是剛開始的導火線吧,但我一直沒在意。」
「婚姻的甜蜜期,我們過了,但磨合期,卻沒有過去。這樣的日子過了一年,有一天,我下班早,她回來的遲,我看到有個開凌志車的男人送她回來,車子就停在我們樓下花園。我告訴自己這是巧合,但鬼使神差,我心裡有鬼,第二天我提前下班,又看到那男人送她回來。連著三天的觀察,我覺得這事,肯定不是巧合,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只有我一個人被埋在鼓裡。第五天的時候,我故意延遲下班,特意選了個好時機,在那車子準備開走的時候,我攔住了他。我想跟他談談,談談如何對待有夫之婦。」
「我是學法律的,背的都是艱澀的專業名詞,談起戀愛來枯燥乏味,何況我跟我前妻走到一起並沒有碰到什麼波折,太過順利了,我想她估計厭煩我了。跟著凌志車的男人談了下,他說他是我前妻公司里的部門主管,還是公司老闆的兒子。他很不介意地告訴我他喜歡我前妻,而且正在苦追她。」
「那男人甚至大言不慚地說要讓我離婚。」
「我問他你喜歡我前妻什麼?」
「他說她聰明、漂亮,有上進心,而且有母性,燒得一手好菜。」
「我前妻原先不會廚藝,但我也不會,她迫不得已去報了個烹飪班,結果我沒想到原來她的好廚藝,還能夠間接征服另外一個男人。我沒有勇氣問他是在什麼情況下吃到我前妻做的飯菜,我也沒有勇氣問他我前妻是否背叛了我。那個時候,我年輕衝動,但我也沒有隱忍心,都說忍無可忍,無須再忍。我忍還是忍了半個月,但那個凌志男人老是時不時地浮現在我的腦海中,騷擾我做事的進度,嚴重影響了我,我甚至那陣子被老闆刁難,反正是事業、婚姻皆不如意。我覺得再這樣下去,我自己救毀了。」
「我直接跟她說她是不是認識一個凌志車的男人,是不是跟他交情匪淺。她覺得我不信任她,一氣之下,就跟我提離婚。離婚就離婚,這婚過得我很不痛快,我們協議離婚,但還是沒有直接告訴雙方父母,就怕他們擔憂。不出我所料,我的前妻很快就被那個凌志車男人追跑了,那樣年輕英俊多金的男人,比我一個在事務所打下手的員工好多了,我那時剛畢業不到兩年,工資少得可憐,付了房租跟水電費,就剩下三餐費用,幸好公司每個月補貼幾百塊交通費。」
「雖然我有些氣她這麼快就跟那個凌志車男人在一起了,但事後一想,那人比我有經濟基礎多了,也難怪女人會傾心於他。我前妻畢竟是個離婚的女人,雖說沒孩子,但離過婚的女人比起大齡女青年還難嫁,凌志車男人願意,他家人也不同意,結果他們在一起不到半年就分手了。我前妻沒有回頭找過我,我也沒有聯繫她,再後來,我去北京工作了一段時間,聽說她去廣東了,我來洛城的時候,聽說她已經出國了,前幾個月,又聽說她嫁了人,是個老外。」
「我們的故事算是完了,我不結婚並不是在等她,而是我有婚姻恐懼症,青梅竹馬這麼了解,都能夠走到離婚這條路,那麼跟一個陌生的女人相攜一生,那機率不是更加渺茫了嗎?」
李律師得出了結論,其實他也是局中人,一直沒有解除這個疑惑。
他看向冷卉,發現他似乎陷入了沉思,他自嘲,沒想到自己這段婚姻還能夠引發他人的發人深省。
冷卉聽了李律師的經歷,有些感慨,自己跟一一也跟李律師跟他前妻經歷相似,青梅竹馬,但是沒有那個所謂的凌志車男人,卻有了塊絆腳石冷少華。
他甩了甩頭,並不是所有的青梅竹馬都會走到李律師那一步,自己跟一一,雖說正往他們那一條路上走,但不可能演變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境地。即使離了婚,他也不會鬆手。
他跟李律師本質上的區別便是,李律師還不夠愛他的前妻。
內線的電話響了起來,打斷了冷卉的沉思,他按了內線,聽到秘書說,「總裁,冷先生來了?」
「那個冷先生?」
冷卉的聲音透露被打擾的不悅。
「他說是您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