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庇護
洛初歇道:「你如此信奉主神,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嗎?」因為自己被神化,所以理所應當對主神抱有好感。
「不,」修不染搖頭,轉頭看向那個主神像:「心裡,很喜歡。」並不是因為自己被附身,是每次看見她,心裡都會有親切感,就會產生濃濃的歸屬感和淡淡的憂傷,雖然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何會對從未見過的人有如此複雜的情感。
洛初歇猛得抬頭看他,確定了他並沒有說謊。人族在最初的時候會對她抱有很深的親切感,就如同那些異獸一樣,可是隨著人族的進化發展,發現她並不能滿足他們的願望,久而久之就沒有了,像他這樣的人族,估計已經沒有了吧。
他的確是個很好的神使,心裡愛戴著主神,卻又是一個弒神者,命運真是夠可笑的。世界也安排得太微妙了,就像是在詰問她為何創造了它們又不管不顧。
洛初歇站了起來:「若是無事,先告辭了。」她並不想跟修不染呆得太久,弒神者她知曉的不多,盡量少接觸吧,雖然她並不討厭修不染。
「等等。」修不染看著她轉身的那剎那,下意識伸手拉住了她的手,一股熟悉感直接傳達心底,長發被莫名的風吹了起來。
洛初歇看向他,瞳孔一縮,想要掙脫掉他的手卻沒能掙脫。
撩起額前的碎發,修不染斜眼看她,勾唇肆意:「想去哪兒啊,我的心肝兒?」
弒神者!
手臂一收將洛初歇圈進了懷裡,修不染嗅著她身上的氣息眯起了眼睛:「你身上……有讓人討厭的氣息。」
她現在並沒有使用神力,僅憑肉體是無法辨認出她就是神,上次被發現也不知道他是否還記得。
在這個世界,洛初歇不怕死,肉體被毀了她可以修修補補的用用,那是因為本體無恙,神魂無損,沒有任何一個人族可以傷到她的神魂,只有弒神者,他是唯一可以傷到她神魂的人,讓她徹底消失在混沌中的人。
所以,她唯獨怕的人就在眼前了。
修不染撩起她的一縷長發:「真是奇怪,以前只能在夜裡出現,自從你出現了,連白日都可以出來逛逛了,心肝兒,我要怎麼感謝你才好呢。」
是用死神的鐮刀將她體內的內臟一個一個的取出來,還是抽出她的神魂日日折磨呢。
洛初歇背後一涼,修不染還是肯定了她的身份,想要對她下手了。
修不染抱緊了她,嗅著她脖子間的氣息,雙眼暗含著不明的波動,執起她的一隻手,細細的欣賞著她的手指:「好美。」
洛初歇翻身而起,隨手招來了月盞,用草藤捆住了修不染。
在月盞出現的那一剎那,修不染微楞不慎被捆了個正著。
洛初歇將月盞提到了修不染的面前,沉睡吧,弒神者。
修不染盯著她,沒有任何的表情,在月盞的燈光下顯得他嬌弱病態極了,僅憑月盞怎麼能讓我睡著呢,除非我自願……
終於,找到你了。
接住倒下的修不染,洛初歇鬆了一口氣,沒想到如此容易就讓弒神者沉睡過去了,她還以為需要花費不少功夫呢,如此,短時間內,弒神者不會再出現了。
醒過來的修不染髮現自己正枕在洛初歇的腿上,白皙的臉頰上微紅,說話都有些結巴了:「我剛才是不是又……」
「嗯。」洛初歇微微一笑:「放心,你什麼也沒做,『主神』說他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出現了,你且安心。」
修不染道:「姑娘竟然能跟『主神』對話,我從旁人那兒聽說過一點,似乎是『主神』的性格……不太好。」
何止是不好,簡直是惡劣……洛初歇沒有接話。
洛初歇道:「聽說你要離開?」
修不染道:「是的,現任的神使共四位,神護十二位,神子神女各一位,似乎是神子失蹤了,我得回去幫忙啟動秘術尋找。」
洛初歇道:「如此,助你一路順風。」
修不染輕笑,從袖中取出一根桃花簪:「此簪與姑娘極配,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就當做見面禮吧,有緣再會。」
洛初歇看了眼主神像頭上那根桃花簪,和手裡的是一模一樣的。
順著她眼神看過去,修不染道:「是一樣的,願姑娘受到主神庇佑。」
洛初歇頷首,還真是送對人了,她自己庇佑自己吧。
從聖殿出來,洛初歇本想快點離開皇宮,卻被三皇子的人攔住了,說是三皇子請她去一敘。
跟北野希有什麼好敘的,不去。
直接繞開了幾個侍衛,離開了皇宮,回到洛府還沒坐穩,三皇子就屁顛屁顛的跟著到了洛府,以看望為由要見她。
許婉娘道:「你不是喜歡三皇子嗎,怎的不去看看?」
洛初歇道:「現在不喜歡了。」
許婉娘:「……」自己女兒任性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只是要如何回絕三皇子呢。
有了,她們院里不是還有個姑娘嘛。
之後發生了什麼,洛初歇完全沒有參與,也不知道,只是躺在搖籃里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覺。
等她醒了,整個洛府都鬧開鍋了。
洛悠然將北野希廢了。
堂堂皇家三皇子公然被廢,整個洛府都算是得罪了皇帝。在長老們一致的同意下將洛悠然綁了起來。
幾個強壯的丫頭更是闖入了院子,要將許婉娘綁走,說是許婉娘讓洛悠然去見的北野希才會導致一切的發生。
洛初歇伸手攔住了他們,說道:「我帶我母親過去,誰動手我都記著。」
許婉娘很驚訝,沒想到洛悠然會下狠手,完全不顧及對方的身份,不停的跟洛初歇敘說自己並沒有想過什麼,只是想讓洛悠然去應付。
洛悠然被綁著跪在了中央,洛家的大小長老坐了兩排,洛銘在主位坐立不安。洛家出了如此大的事情,在場沒人心裡踏實。
洛悠然看了眼洛初歇,冷哼了一聲。
洛銘站起來,衝到許婉娘面前抬起了手。
洛初歇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父親是否過激了。」
洛銘語塞,被洛初歇一攔,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