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留徐州始見雄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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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分兩頭,且看田辰同陳登一同出來,在門口卻碰到了一位等候許久的大人物。陳群、陳長文。
最近一段時間熱播的《軍師聯盟》裡面,對於陳群的描繪比較多了,相信大家也都有所了解。陳群在政治上的最大貢獻,莫過於提出了九品官人法,這對於曹魏勢力的興起,產生了巨大的影響。這也是曹魏及其以後的西晉,能夠統一全國,結束亂世的一個重要的政治條件。
而且,陳群享高壽,歷經漢末一直到曹魏初期的時代,先後仕於陶謙、劉備、呂布、曹操等勢力,可謂經歷頗豐。可以說,這個人不光智商高,而且情商高。大家有興趣的,可以看一下陳群的資料,學習借鑒。
言歸正傳。
田辰見陳群等在門口,非常意外。不過還是以禮相見,互致問候。陳群似乎對於陳登在旁邊,毫不介意。開門見山的說道,「元龍、博遠,吾在此等候多時,有事欲同二位商議。」
田辰與陳群不熟悉,所以沒說話。陳登則是很痛快的道,「既然長文兄相邀,我自無話。不知博遠如何?」
陳群和陳登此時都等待著田辰的回答。而田辰也非常清楚,這是想推都推不掉的,故而道,「既然長文先生盛情,在下自然不敢推辭。」
三人心照不宣的互相看了看。田辰又派了一個親衛回營通報,這才隨著陳群、陳登一起上馬同行。
只見陳群對田辰道,「聽聞博遠與幼安(管寧)先生交厚?」
田辰道,「不敢說交厚,只是在下敬重幼安先生的學問,故而多往請教。」
陳群點頭道,「吾素知管先生德行為世人的表率,學識足以成為人師,清廉儉樸足以盪去污濁,堅貞端方足以匡正時弊。奈何,幼安先生無意出仕,真乃天下憾事也。不知現在,幼安先生作何學問?」
田辰坦然的道,「不瞞二位,在下得先人遺物,多為先秦時諸子百家之著作。小子學問不濟,故而請幼安先生譯之。如今,幼安先生正在做此事。」
「哦?!」
陳登、陳群聽罷,莫不眼光一亮。對於讀書人而言,這些著作絕對是他們的軟肋。
只聽陳群急聲道,「卻不知那些著作有多少?」
田辰想了一下,估計道,「具體數字,吾亦不清楚。大約上千冊。」
這下,兩人不淡定了,陳登感嘆道,「當年始皇焚書坑儒,諸子百家之經典,多被焚毀,只有極少殘本存世。如今,博遠能得此重寶,真乃天賜也。」
田辰認真的道,「若是二位先生欲觀之,可隨時去往幼安先生處自行觀看。」
「當真如此?」陳群聽罷,都快等不及了。
田辰呵呵一笑道,「既為經典,必應讓天下人都能習之,方能不枉先人厚德。若能造福眾生,才更顯價值。」
陳群和陳登相視一眼,默默點頭。
田辰見兩人不語,便問道,「不知長文先生,有何事相商?」
陳群這才從剛才的激動中平復下來,鄭重道,「吾得到消息,陶公欲舉薦劉備為豫州牧,以為強援。劉玄德致書於我,欲以別駕之職邀我輔之。吾思來想去,不得要領。故而想請元龍兄指點迷津。今日聽博遠所言,對時事洞若觀火。所以,欲請二位於我謀斷。」
田辰沒說話。開玩笑,這麼一個大才給劉備,他才不會做這種有害無益的事情呢。況且,歷史上,劉備對於陳群的建議似乎也不太感冒。特別是陶謙請劉備主政徐州的時候,陳群就勸劉備不要那麼著急。但劉備不聽勸,只看到了既得利益,而沒有考慮自身的能力。所以,最後還是被趕出了徐州。而陳群也看清了劉備的為人,從而最終倒向了曹操。
陳登此時道,「嘗聞劉備有梟雄之姿,為人寬厚,待民甚善。若其能有用武之地,吾料想可與諸侯一較高下。只不過,長文兄與劉備並無交集,難說此人會否對長文兄之謀,言聽計從啊。」
陳群考慮了一下,看田辰並未言語,故而道,「博遠可有何策教我?但說無妨。我與幼安先生以及孔文舉盡皆相熟。博遠自可直言。」
田辰聽罷,就知道這是陳群在和自己拉關係了,斟酌著道,「既然長文先生這麼說了,在下也只好略說一些淺見。劉備此人如何,吾等皆道聽途說。聽聞其與關羽張飛誓同生死,而其身邊的簡雍也是他的鄉鄰好友,關係太過緊密。不知長文先生這個外人若是前去,能有多少發揮的餘地。不過俗話說的好,百聞不如一見。若吾所料不差,三日內,劉備當率軍抵達。到時,可看此人表現,再做定奪不遲。」
陳群思索著道,「恐怕也只能這樣了。」言罷,對田辰和陳登拱手道,「勞煩二位。特別是讓博遠勞累至此,實在抱歉。改日,吾自當設宴酬謝。」
陳登和田辰忙說不必,施禮告辭后,陳群先離開了。而此時,距離太史慈駐軍的地方業已不遠。
陳登看了看不遠處的軍營,對田辰道,「博遠,在下有一事請教。」
田辰忙道,「元龍先生這麼說,可就折煞小子了,實在當不得請教。請先生明言便是。」
陳登看了看周圍,發覺並無旁人,這才小聲道,「博遠是否與劉備有嫌隙?」
田辰愣了,疑惑道,「元龍先生此話怎講?吾與劉玄德從未碰面,更無交集,何來嫌隙之說?」
陳登認真的看著田辰,發覺其目光清明,不似作偽,這才道,「那博遠為何對長文欲言又止。實際上,陶公想要讓人代領徐州已不是秘密,但是吾發現,你並不看好劉備?」
田辰驚住了,這陳登的觀察力太牛了,果然是智謀超群之人。既然這樣,田辰也就沒什麼可隱藏的了,很自然的低聲道,「元龍先生應該明白。陶公時日不多,又兼二子懦弱,不成氣候。徐州若無雄主統領,怕是要遭大難。劉備雖有梟雄之表,然則羽翼未豐。若與徐州大族交好,尚能暫時落腳。但覬覦徐州的又豈是他一家?」
陳登聽罷,沉聲道,「願聞其詳。」
田辰整理了一下語言,這才道,「徐州富庶,易攻難守。此番曹操舉兵,看似報仇,實為擴張。其欲吞併徐州之心,昭然若揭。不過,吾已說過,呂布定會偷襲曹操後方,所以曹操回兵之時不遠,與呂布之戰不可避免。不過,依雙方實力,龍爭虎鬥至少一年上下,方能看出結果。但吾料定,呂布絕非曹操對手,勢必敗逃。若是劉備接掌徐州,那呂布定會找劉備投靠。這徐州便成了一山二虎之局,兇險異常。而壽春袁術,早對徐州虎視眈眈,十萬大軍枕戈待旦,只等時機成熟,便會蜂擁而至。如此一來,徐州又有三方爭奪。若是再加上曹操,則風雲詭譎,局勢混亂。依元龍先生看來,劉備真能穩坐徐州嗎?」
陳登聽罷,神情嚴峻,眉頭緊鎖。
田辰見狀,又接著道,「聽聞令尊陳大夫(陳珪)足智多謀,老成持重。先生不妨將在下今日之言說與令尊,看令尊如何想法。」
陳登緩緩點了點頭,然後看著田辰,一字一句的道,「博遠見識非凡,真乃奇才也。不知可願來徐州共襄大事?」
田辰微微一笑,既不答應,也不拒絕,輕聲道,「先生謬讚了。若無事,在下先行告辭。多謝先生相送。」言罷,朝陳登拱手一禮。
陳登回禮,兩人道別。
陳登一路之上都在思索田辰的話,到家后,立刻原封不動的告知其父陳珪。老頭聽罷,沉吟許久,方道,「此子若能獨當一面,則吾陳氏當輔之。」
話不多說,且看田辰這邊。
回營后,田辰把剛才的事情簡略與太史慈等人說了一番,眾皆深以為然。太史慈直接道,「今後之事,凡博遠所指,某絕無二話。」
田辰暗道慚愧,不過他終於開始有了自己最初步的班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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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也就是第四天,果然如田辰預料的一樣,劉備率領四千精兵,前來徐州救援。不過,他並未入城,而是休書一封,送於曹操處,稱之為調解。而曹操此時已經接到了呂布偷襲兗州的通報,正在準備撤軍之事。看到劉備的書信,也就順水推舟的賣個人情,複信劉備,撤兵而走。
這一下,劉備覺得志得意滿,心中竊喜不已。
但他並不知道,已經有個人把這一切都預言了。
而曹操,則是在離開之前,給田辰也寫了一封信。內容是感謝田辰提醒,還希望他能擇木而棲,擇主而事,盡顯招攬之意。
但田辰沒有回信,或者說,他不知道該如何回復曹操。
就這樣,劉備率領麾下大軍,氣勢昂然的進入郯城。自然的,陶謙也要有所表示,在府內擺宴酬謝。
實際上,陶謙已同手下諸人商議好了,這次的飲宴就是為了試探劉備的。因此,陶謙也派人通知田辰一行,前來參加,以證真偽虛實。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三方都認識的差不多了。陶謙此時對劉備拱手道,「玄德公,吾已向朝廷保薦,希望玄德能領豫州一地,但朝廷遲遲未能回復。既如此,老朽有一不情之請,還望玄德公勿要推辭。」
劉備聽罷,長身而起,道,「陶公此言差矣。想我得陶公之請,方來徐州相助。如今曹操已退,吾自當回歸轄地,豈能久留在此?」
陶謙沉聲道,「唉,不瞞玄德公。老朽已然命不久矣。然則徐州乃四戰之地,急需英雄之人統領,方能保百姓無虞。今玄德公剛領軍來此,便逼退曹操,此正為英雄也。故而還請玄德公顧念百姓疾苦,接領徐州吧。」
劉備正色道,「陶公此言真折煞吾也。如今前來救援的非某一家。孔大人麾下兵馬,出力更多,且比備之兵馬來的更早。若論功勛,自是太史將軍為第一等。備豈敢貪功。」
劉備這話是客氣,但旁邊的張飛就不懂了,大咧咧的道,「大哥此言差矣。北海兵馬雖比我們早來,但是曹操並沒有撤兵。若不是咱們的兵馬到此,別說只有徐州一地之兵,即便加上北海兵馬,也難當曹操大軍。更何況,哼~我軍之精銳,豈是土狗瓦犬之流可相提並論的?」
張飛這話一出口,別說太史慈等人臉色一變,就連徐州的武將臉上也非常不好看。特別是統帥丹陽勁卒的曹豹,更是目有怒色。
不知是不是天生和張飛不對付,田辰這邊的紀靈也是非常不爽。只見紀靈冷笑道,「厲害,厲害。玄德公四千兵馬,就能逼退曹操五萬大軍,這以後定可成為一段佳話啊。」
張飛聽到紀靈的冷嘲熱諷,勃然大怒,沖著紀靈道,「好匹夫,焉敢逞口舌之快?敢與燕人張翼德大戰三百回合嗎?」
還沒等紀靈說話,田辰先道,「張將軍武藝之高,連呂布都頗為忌憚,我等怎可相比。不過,徐州丹陽精兵,乃是陶公親領,多熱血死士。若非他們堅守,恐怕也等不到玄德公諸位到來,徐州便陷落了吧。」
張飛冷笑道,「即便陷落,也是他們無能,關我等何事?」
「住口!」劉備怒喝一聲,制止了張飛,然後起身朝著眾人一拱手道,「義弟口無遮攔,性格粗狂,不識禮數,還望諸公見諒。」
陶謙呵呵一笑道,「嘗聞張將軍善工筆仕女圖,卻未想這脾氣倒是直率的狠啊。」
劉備連忙道,「慚愧慚愧。舍弟就是這樣,讓陶公見笑了。」
田辰一直悄悄打量著劉備,觀其言談舉止。不得不說,這個長相俊朗的人,確是有一番風采。大家可不要被《三國志》和《三國演義》所誤導,什麼雙耳垂肩,兩臂過膝,那TM是大猩猩。
不過,田辰既然知道劉備的野心,自然對他非常的警惕。剛才對張飛的言語相激,已經達到了目的,他也樂得不再多言。起身道罪更衣(上廁所)。
等田辰來到茅廁,可巧不巧的發現,裡面還有一位正在蹲大號。田辰不是偷窺狂,對男人更沒什麼想法。自顧自的噓噓起來。
舒服完之後,田辰整理衣裝準備離開,就聽裡面那位忽然道,「兄台留步。」
田辰聽罷,心道,「在這裡面留步,可真是頗有『味道』了」。不過,他還是停住后,問道,「不知兄台何事?」
那人有些尷尬的道,「那個~,可否請兄台借些草紙,在下,在下~~」
田辰一聽就明白了,他並不覺得好笑,因為誰還沒有個無奈的時候呢。田辰朗聲道,「請兄台稍待。」
言罷,出去,找到一名小廝,讓他去拿草紙。東漢末年確實有了紙,比如蔡侯紙。但是無法書寫,確實只能擦那啥。
不一會,小廝回來,遞過草紙。田辰拿到后,二次「進宮」,然後隔著木門下方把草紙遞進去,道,「兄台自便。」然後出去了。廢話,誰願意在裡面多待呢。
但是,田辰並沒有立刻離開,他腦子裡面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紙!
這個想法一出現,田辰立刻無法自拔了。其實,造紙的方法很簡單,大約分為四步,第一是原料的分離,就是用漚浸或蒸煮的方法讓原料在鹼液中脫膠,並分散成纖維狀;第二是打漿,就是用切割和捶搗的方法切斷纖維,並使纖維帚化,而成為紙漿;第三是抄造,即把紙漿滲水製成漿液,然後用撈紙器(篾席)撈漿,使紙漿在撈紙器上交織成薄片狀的濕紙;第四是乾燥,即把濕紙晒乾或晾乾,揭下就成為紙張。而原料恰恰是最主要的問題。不過這難不倒田辰,因為他後世曾專門看過《天工開物》一書,對於裡面的造紙工藝頗有了解。至於原料,桑皮、藤皮、竹、檀皮、麥桿、稻桿等,都可造紙。
田辰本想趕快記下來,但苦於手上沒有工具,便撿了根樹枝,在地上畫了起來。
正在他認真繪製的時候,忽然有一人說道,「這倒是前所未聞啊。」
田辰抬頭望去,只見一人著白袍,穿戰靴,頭扎綸巾,面龐英俊,目若朗星,英氣逼人,風流倜儻。「真帥!」
那人見田辰看著自己,拱手施禮道,「在下趙雲趙子龍,多謝兄台,呃~遞紙解煩。」
「我湊!趙雲!」
田辰聽罷,腦子一個激靈,噌的站了起來。不對啊,趙雲不是白袍銀甲嗎?怎麼?哦,對了,剛才在裡面上大號呢,誰還穿著盔甲啊。
趙雲看田辰發獃,接著道,「兄台,兄台?」
田辰好不容易回過神來,連忙回禮道,「久聞將軍大名,甚為仰慕。今日一見,足慰平生,真乃三生有幸。」田辰激動的都有點詞不達意了。
趙雲聽罷,尷尬的道,「在下僅為公孫將軍賬下白馬義從之小小統領,卻不知兄台從何而知吾名?」
田辰這時候才想起來,這時的趙雲還不顯山露水呢。但在後世,趙雲的名聲太大了,粉絲太多了,擁躉太瘋了。
不過,此時的田辰穩定了一下情緒,鄭重道,「聽聞趙將軍初出茅廬,便與袁紹手下四庭柱之一的文丑大戰數十回合,不分勝負。並於界橋之戰,單槍匹馬,助公孫太守反敗為勝。所以,在下對將軍大名早已如雷貫耳。」
趙雲面色一紅,謙虛的道,「此皆世人誇大,不足為證。」然後又拱手道,「敢問兄台名諱是?」
「在下齊郡田辰,字博遠!」田辰平靜的道。
「你就是田辰?!」
此正是:二陳連番尋助想,田辰無奈費思量。梟雄終來徐州地,未想廁中遇虎將。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