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一定是眼花

「我知道，是我自己過不了自己這一關。我真的吃不下飯，只要我一睡覺，滿腦子都是我娘。我真的不想事情變成這樣，可是老天卻偏偏跟我開了一個玩笑……」顧九黎沒辦法原諒自己，她只要閉上眼，全是邀月公主的慈祥的笑容。

楚煜摸摸她的頭，溫柔道：「朕的母妃死時，朕以為天塌下來了。想和母妃一起死，可是就在朕決定絕食餓死時，母妃卻託夢告訴朕，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要為她沉冤得雪！不能讓她死的不明不白，否則她死也不能安息。」

正因為親身經歷過，所以顧九黎現在的痛他都能理解。他希望能用他的親身經歷安慰她，可以讓她從喪母的痛苦中走出來。

顧九黎像無助的孩子一樣眼巴巴望著楚煜，「我娘也會託夢給我嗎？」

「會，一定會的。所以現在九兒先睡一會，好嗎？」

「好，我這就去睡覺，如果能見到娘，我願意永遠都不要醒。」她說完忙起身，才發現自己腿酸的厲害，根本連站都站不起來。

「朕扶你！」楚煜二話不說，直接扶起顧九黎。「這樣可以走了嗎？不行，朕抱你。」

「不，不用了。」

楚煜知道顧九黎心裡是怎麼想的，他也不勉強。這麼久他都沒能走進她心裡，或許他只能輸給蕭寒澈了。

可是像現在這樣能在她最脆弱，最需要關心時陪在她身邊，他真的覺得知足了。

……

子夜時分，整個皇宮都沉浸在漆黑的夜色下。

守在飛仙宮外的侍衛們靠在牆上打盹，一道黑影快速的從那些侍衛面前經過。

侍衛們只覺得眼前閃過些什麼，可是當他們睜大眼睛，警惕的左右看了看，卻什麼也沒有。

「這個時辰怎麼可能有人，一定是我眼花了。」

「對，一定是眼花。」

說完他們接著繼續靠在牆上打盹，完全沒意識到有人偷偷溜進屋裡。

顧九黎滿心歡喜歡的以為在夢裡可以夢到邀月公主，所以從下午一直睡到現在，遲遲不見醒。

楚煜本來一直守在她身邊，可是宮中突然有緊急的事情要處理，楚煜不得不離開。

不過他有命宮人小心守在殿外，隨時伺候著。

銀色的月光下，一條銀色的小蛇從窗欞慢慢爬進殿內。蛇頭上一雙血紅的眼睛，格外的詭異。它鮮紅的蛇信快速的吐出，仔細在殿里搜尋著什麼。

最後它的視線落到鳳軟床的顧九黎身上，銀色的蛇身快速扭動著，眨眼間就爬到了鳳軟床。

顧九黎半夢半醒間，只覺得有一個涼涼軟軟的東西纏在她的手腕上，那感覺非常熟悉，熟悉到她慢慢睜開眼睛。

詭異的一幕出現了，她的手腕上，一條銀色的蛇緊緊纏在上面。而且那蛇足足有嬰兒手臂粗，正朝著她吐著鮮紅的蛇信，看著就滲人。

可是顧九黎卻一臉興奮道：「小銀，小銀，你怎麼會在這裡？」

當初她出宮時走的匆忙，都忘了將小銀帶上，現在真是後悔萬分。要是有小銀在，她就直接讓小銀咬死秦簡，怎麼會給秦簡逼死邀邀月公主的機會。

小銀見主人醒了，歡快的吐著蛇信。它高興的用蛇頭蹭蹭顧九黎如羊脂玉般的臉頰，「主人，小銀也好想你！」

可惜它說的話顧九黎是沒辦法聽懂的，不過她能感覺到小銀眼裡的喜悅。

不對，小銀怎麼可能出現在楚國。她一臉緊張的看了看窗外，此時窗外空空如也，一個人影也沒有。

「小銀，可是蕭寒澈帶你來的？」

不過小銀卻破例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扭過蛇頭裝糊塗。

「一定是蕭寒澈，否則你不可能從蕭國爬到楚國來，更不可能找到宮裡！」顧九黎一臉警惕，他終於來了。只是讓她氣惱的是，他既然來了，為何不來見她。

難道……

「小銀，蕭寒澈是不是想殺我，所以你是來通風報信的？」除了這個可能外，她想不到其它任何理由。

讓她氣惱的是，他為了殺她，竟然置蕭國百姓於不顧，親自跑到楚國以身涉險。

該說他恨極了她，還是該說他心狠手辣呢！

小銀拚命的搖頭，一臉疑惑。主子怎麼會覺得蕭寒澈想殺她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它怎麼弄不明白！

「不是，那他為何到楚國呢？」顧九黎更加不解了。

小銀吐著蛇信，「當然是為了見主人！」

「為了我？不可能，他那種人心是石頭做的，他來除了想殺我，還能有什麼？」她自嘲道，眼底是說不出的痛與傷。

她曾經拼盡性命去喜歡的人，結果卻對她痛下殺手。她該笑自己蠢，還是該笑他太恨！

突然一道黑影從窗外飛進來，落到顧九黎面前。

「九兒！」蕭寒澈一身黑色夜行衣，卻依舊掩蓋不住他的俊美無雙的容顏。終於看到朝思暮想的人，他此刻已經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麼了。

明明之前想好要如何求九兒原諒，如何向她解釋清楚整件事情。可是見到她時，他卻只想緊緊抱住她。

「蕭寒澈，你為了殺我還真是下了血本。放著整個蕭國不管，冒險追到楚國來。到底你有多恨我？才讓你捨得冒這麼大的險？」顧九黎譏諷道，如黑水晶的眸子里滿滿的恨和怒。

她就知道他一定來了，她果然太天真了。他既然想殺她，不管追到天涯海角，都不可能放過她。

他什麼都不說，只是大步上前向她走去。

她嚇的本能的往後縮，一臉慌亂道：「你若再靠近一步，我立刻叫侍衛進來，到時你插翅難逃！」

「九兒，朕只想抱抱你！」他說完，上前緊緊將她摟入懷中，力道極大，大到好似要將她融入他的身體里。

他用力的嗅著她身上似有若無的體香，忍不住知足的閉上眼睛。

顧九黎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任由他這麼抱著。他的懷抱依舊如此熟悉，可是現在她卻沒辦法貪戀，反而只想離他遠遠的。

「皇上殺人之前都要抱對方嗎？」

「九兒，朕為何要殺你？」

「呵呵！皇上又來了，如果不是為了殺我，皇上何必冒險到楚國。既然話都說開了，皇上就不必裝腔做勢了。」

「朕沒有裝，朕真的不想殺九兒你。朕，朕喜歡你都來不及！」

顧九黎整個人瞬間呆住了，好半天緩不過來。

蕭寒澈見她一臉獃滯，以為她不相信他說的話，忙解釋道：「九兒，之前刺殺你的那些刺客是淑太妃找的人，朕真的一無所知。不過朕也有錯，朕應該早些防備淑太妃的。對不起，你原諒朕好不好？」

「皇上剛剛說什麼？」

「朕說讓你原諒朕。」

「不是，上一句。」

「朕應該早些防備淑太妃。」

「不對，第二句。皇上說你喜歡我？」她激動道，只是她還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他會說『喜歡她』。

「朕喜歡你，九兒！從朕追到定王府時，就發現自己喜歡上你了。只是朕一直不肯承認，朕怕再受傷，所以寧願將自己的心封閉起來。可是直到你離開朕時，朕才發現封閉的心早為你打開了，只是朕並不知曉。」

蕭寒澈深情款款道，他曾經以為這一生再也不會動情。沒想到最後他不僅動情了，還喜歡慘了懷中的小女人。

顧九黎用力吸吸鼻子，生生將眼眶裡的眼淚壓下去。「我，我想聽皇上再說一遍。」

「朕喜歡九兒，朕非常非常喜歡九兒！」

「我，我不是在做夢吧？」

「不是，這一切都是真的，千真萬確。」他心疼地捧起她的小臉，深邃的眸子滿含深情的望著她，似有千般情，萬般意。

這樣的眼神她曾經以為只有在夢中才會出現，不過現在就這麼真切的在她眼前，她除了感動還是感動。

「九兒，你已經贏了！你讓朕喜歡上了你，並且朕完全不知道是何時喜歡上你的！朕知道之前都是朕不好，朕沒顧忌過你的感受。現在朕想用盡一切去彌補，你能再給朕一個機會嗎？」蕭寒澈低沉的嗓音充滿了磁性，能讓人耳朵懷孕。

而這樣的聲音，在對她表白，絕對是天籟！顧九黎沉醉其中，頭暈暈的。

她能給他一個機會嗎？可是現在她已經不能無所顧忌的去喜歡他，她還有許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不，我不能！」

他整個人像被雷劈了一樣，雖然知道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她的心態一定會有一些變化。

可是他真沒想到，她會拒絕的這麼果決！

「為，為何？九兒你不是說過，只要朕真心喜歡上你，就是你最大的心愿嗎？為何你現在連再給朕一次機會也不肯？」

「蕭帝請馬上離開，這裡是楚國皇宮。為了避免讓大家都尷尬，蕭帝還是儘快離開為妙！」

「九兒，告訴朕，這不是你想說的。你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