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我不願成為他的負擔

「九兒，你把自己逼的太狠了！或許蕭寒澈願意同你一起面對這些困難呢？」楚煜看到顧九黎如此痛苦，心在滴血。

他最怕看到她痛苦，他寧願這些痛苦都由他一人承擔。

「可我不願意成為他的負擔，成為他的絆腳石和污名。我是南照國人，而他是蕭帝，註定了我們不可能在一起。長痛不如短痛，我又何必糾結呢？」顧九黎苦笑，她只能這麼做。

「可是這樣你太痛苦了，明明你那麼喜歡他，為他付出那麼多，就是為了等到這一日。你真的讓我太心疼了！」楚煜以為自己在感情里足夠用心，願意為心喜歡的人犧牲。

可是看到她，他覺得自己好像做的還不夠！

顧九黎用力吸吸鼻子，慢慢平復自己的情緒，從他懷中離開，精緻的小臉上努力擠出一抹淡笑。「謝謝楚皇，我已經沒事了！」

「九兒，在我面前你不必客氣，更不必強撐。你是唯一一個讓人佩服的女子！」

「有嗎？可是我什麼都沒做啊！」

「你都做了，你教會了朕，怎樣去喜歡一個人！」他是真的懂了何謂成全，何謂希望對方幸福。

顧九黎害羞一笑，她真的不覺得自己有多好。她也有自己的小脾氣，小任性。「楚皇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九兒，你就像夜空中的星星。任何人跟你相處久了，都會被你吸引。」

「可是這顆星星卻多災多難！」

「風雨過後必定見彩虹！」

兩人相視一笑，什麼都在不言中。

……

此時蕭寒澈失魂落魄的回到阿福家，他臉色慘白，跌跌撞撞的回到房裡。

正好被守在房間里的柳兒撞到。

「主子，您這是什麼了？」柳兒一臉吃驚，她還是第一次見主子這麼失常，這麼無助的樣子。

這樣的他沒有平日里的高冷不近人情，反而像一隻受傷的野獸，需要人好好呵護。

「你退下！」蕭寒澈冷漠道，獨自走到床前，無力的躺下。他腦子裡此時還回蕩著顧九黎說過的話，每一句話都是那麼的絕情，那麼的狠心。

就像一把把鋒利的小刀，一刀一刀將他的心割下來。疼的他想大叫，想哭，想吼。

可是最終他什麼也沒有做，只是靜靜的躺在軟床，獃獃的望著青色的帳頂。

「主子，屬下給您泡杯茶吧！您看起來好像不太好。」柳兒試探道，她還是不死心，想要靠蕭寒澈回到蕭國。

「朕想靜一靜。」蕭寒澈的聲音很輕，輕到一絲力量都感覺不到。

「主子，您可是去見過皇后了？」

「你怎麼知道？」

「皇後娘娘一定不會跟您離開的。」

蕭寒澈冷冽的眼神看了柳兒一眼，嚇的柳兒忙低下頭。「奴婢覺得，皇後娘娘既然不想離開楚國，主子又何必在一顆樹上弔死。這天下比皇後娘娘貌美如花的女子多的是……」

「你閉嘴，這世上再也沒有人，能比皇后更能讓朕動心！」蕭寒澈突然厲聲道，嚇的柳兒閉上嘴。

「可是皇後娘娘現在不是不喜歡主子了嗎？主子身份尊貴，想要什麼樣的女子沒有，何必為不相干的人傷心呢？」

「朕的事情不需要你在一旁說三道四，滾！」

「是！」

柳兒不甘的從屋裡出來，可是她臉上卻露出得意的冷笑。既然皇后不要主子，她自然就不客氣了。

「我柳兒看上的東西，一定要弄到手！」

想到此，她飛身消失在夜色中。

此時夜空已經慢慢泛起魚肚白，顧九黎枯坐在窗前，靜靜望著窗外。

只要她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蕭寒澈失落痛苦的背影。那樣的背影刺的她心口生疼，她知道他有多痛苦，而她的痛苦則是他的兩倍。

可是整整想了半夜，她還是不後悔，不後悔用那樣殘忍的方式逼他離開。

「皇上，總有一日，你會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

柳兒隱藏在暗處，仔細盯著站在窗前的女子。只一眼，她臉上的自信得意就消失的蕩然無存。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美麗，如此高貴，如此傾國傾城的女子。而她站在那個女子面前，簡直就像野花站在雍容華貴的牡丹花前面一樣。

現在她竟有些後悔了，她為何非要來見見顧九黎，分明就是給自己找膈應。

可是來都來了，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盯下去了。

現在她明白主子為何如此喜歡皇後娘娘了，因為皇后真的美的讓人嫉妒，讓人汗顏。

這樣的女子別說在蕭國了，在楚國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怕是任何男子看到皇後娘娘，都會心動，都會移不開眼睛吧！

顧九黎長長的嘆了口氣，水蔥似的手慢慢抬起，將額頭的碎發別在耳後。

僅僅只是這麼一個小小的動作，卻美的奪人心魄。

而她手腕上，一直盤在上面的小銀，不解的抬起蛇頭，眼巴巴望著她。

「主人，你怎麼了？好像很不開心？」

顧九黎看了小銀一眼，莞爾一笑。她伸出手輕輕觸著小銀的蛇頭，「你來陪我，我當然高興。」

現在她倒寧願小銀沒這麼聰明，連她的情緒都能感受到。而她也不要能讀懂小銀的話，或許她心裡能好受些。

小銀見主人不願意繼續這個話題，乖乖的盤在主人手腕上，不再多問了。

「郡主，早膳準備好了！」宮人恭敬道。

「嗯。」顧九黎轉身走到桌前，望著滿桌子精緻的素菜，明明沒胃口，卻逼自己一定要吃下去。

因為她現在不僅不能倒下，還要讓自己的身體素質變更好。南照國兇險萬分，她若病怏怏的去，豈不是死的更慘。

一直安靜呆在顧九黎手腕上的小銀聞到食物香味，靈活的從她手腕上爬到桌上，嚇的那些宮人紛紛後退。

「蛇！」

「有蛇！」

「太可怕了！」

那些宮人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跟蛇呆在一起，這南照國郡主也太可怕了吧！

顧九黎一臉無奈的笑著搖頭：「小銀可是餓了？」

小銀認真的點點蛇頭，眼巴巴望著滿桌子好吃的，可是卻沒有它喜歡吃的。

「主人，小銀餓了！要吃肉肉！」

她看著小銀可憐巴巴的樣子，心裡一軟。「來人，去外面買一些新鮮的鹿肉回來喂小銀吃！」

「郡主是說要喂這條蛇？」其中一個宮人嚇的縮在角落裡，害怕的用手指指飯桌上的小銀。

「嗯，它是我養的，你們不必怕它。沒有我的命令，它不會傷害任何人！」顧九黎知道正常人還是無法接受蛇這種動物，畢竟蛇有多毒誰都知道。

那些宮人互相看了一眼，害怕的不知如何是好。「郡主恕罪，奴婢們不會喂蛇！」

「不用你們真去喂它，只要給它切一盤新鮮的鹿肉就可以了。它自己會吃的。」

「哦，這就好，奴婢們這就去準備！」

瞬間，殿里的宮人全都害怕的退下，只留下顧九黎和小銀一人一蛇在殿里。

不過這樣也好，顧九黎本來就不喜歡吃飯的時候一群人圍著，這樣就完全感覺不到吃飯的快樂了。

「稟告郡主，宮外停著一輛馬車，說是郡主的親弟弟！」宮女進到殿中恭敬道。

「言兒，一定是言兒！」顧九黎放下手中的玉筷，一臉欣喜。蕭寒澈幫她把言兒帶來，真的是幫了她大忙。

「九兒，朕聽說言兒來了？」楚煜一身明黃龍袍，大步走進來。他知道顧莫言是蕭寒澈送到九兒身邊的，看來蕭寒澈確實在用心對九兒。不過他已經不嫉妒了，多一個人對九兒好，豈不是更好。

「嗯，我們一起去接言兒。娘一定很想見言兒一面！」

「好。」

顧九黎和楚煜兩人急急忙忙趕到宮外時，就看到一輛簡單的馬上車走下來一個四歲的小萌娃。

言兒一見到顧九黎，瞬間紅了眼眶，邁著小短腿拚命朝顧九黎懷裡跑去。

「阿姐，言兒好想你！」

「言兒，阿姐也好想你。你還好嗎？」顧九黎緊緊抱著言兒，從此以後，言兒就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是她唯一需要守護的人！

「言兒很好，就是很想阿姐。」

「阿姐也是！」

楚煜站在一邊，看著這姐弟兩人，一臉欣慰。「九兒，既然言兒來了，快帶言兒去見見邀月公主吧！」

「是，是該帶言兒去見見娘了！」顧九黎看著言兒圓圓胖胖的小臉，滿心歡喜。「言兒，跟阿姐一起去見娘好不好？」

「好，皇帝姐夫已經和言兒說清楚這件事了。阿姐不要傷心，娘走了還有言兒陪著阿姐。」顧莫言一本正經道，像個小大人一樣勸著顧九黎。

顧九黎一臉哭笑不得，現在她反倒成了需要安慰的那個人。看樣子言兒已經接受這件事情了，並且情緒穩定。這對於一個四歲的孩子來說，已經非常難得了。

「言兒真懂事，阿姐好高興。」

「那我們走吧！」

「好！」

於是顧九黎像小孩子一樣，被顧莫言拉著手走向皇宮。邊上楚煜看到這一幕，有些吃驚。

他以為顧莫言知道這件事情一定會哭的很傷心，沒想到現在反倒是顧莫言在安慰九兒。

這隻有一個可能，蕭寒澈已經開導過顧莫言了。可惜現在九兒一心想去南照國，處理南照的問題，不願意接受蕭寒澈的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