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被掩蓋的痕迹
比如在一起前往小鈴音忘記摘下自己脖子上最喜歡的海豚項鏈時,詢問著能不能給她。
伯母不敢理直氣壯的要小鈴音讓給鈴美,卻用更為柔軟的語氣逼著小鈴音把項鏈給妹妹。
雖然伯母承諾小鈴音會再送一個一模一樣的給她,小鈴音沒有說話,出了醫院的門口,突然開始掉眼淚,沒有抽泣聲,眼淚卻吧嗒吧嗒的一直掉個不停,「景吾送給我的項鏈,被我弄丟了。」
看著哭個不停的笨蛋,小景吾哄了許久氣憤得叫司機停車,拉著上小鈴音來到首飾店,讓小鈴音隨便挑。
不過是一條項鏈,本大爺多的是。
選了好久,小鈴音還是沒有決定好要什麼樣的項鏈。小景吾在看到那晶瑩剔透的紅寶石項鏈時,把它買下來,送給小鈴音。
小鈴音雖然很脆弱,但還是很好哄的,一下子就被一條項鏈哄好。只是,那一條項鏈沒有再被笨蛋戴在脖子上,而是收在抽屜叫管家買一個鎖鎖起來。
後來,伯母按照約定重新買一條海豚項鏈給小鈴音,小鈴音只是看一眼后就丟到首飾盒中,收到最偏僻的位置。
小鈴音的情感總是敏感細膩的。
即使不用了解,小景吾也能想象得到,一個人前往天朝,獨自一個人待著年小一歲的妹妹生活,陌生的環境陌生的國家,來來往往的人群之中,自己還有妹妹要照顧,只能壓迫著自己儘快的成長成長。
像是一個背負著巨大包裹的行人,街道邊的鮮花正在綻放,河流上陽光灑在鱗波之上,周圍的人溫柔而紳士的叫你停下來看看風景,跟他們一起看看星空。可是你豈敢停下,背上的擔子已經壓得喘不過氣來,幾乎快要把那脊樑壓垮,眼前還有漫漫的行程要走,唯恐慢下來就趕不上行程。
本大爺精心守護著的人,又豈能允許被別人這樣糟蹋。
但無論小景吾說什麼,小鈴音都像是鐵下心不願再改變主意。
在這之後,小景吾也逐漸的沉默下來,他們日夜相處,又豈會不明白小鈴音的想法,大致是不願意去做這個再次被丟棄的人,所以自己先做出決定,自欺欺人。
離別的倒計時,小鈴音跟小景吾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更好了,幾乎天天黏在一起,做什麼都粘在一起。偶爾吵架鬧彆扭也很快的就和解,一起學習,做彼此的競爭對手,一起養玫瑰花,製作簡單的點心,養一條胖乎乎的河豚,有事沒事的過去戳一下就會被景吾說是笨蛋。
像是最後的瘋狂,小鈴音跟小景吾兩個人都去參加國際舞比賽,把眼眸用藍色的美瞳遮掩起來,長發也變成金色的。
拿到第一名之後,把這個獎盃放在獎盃櫃的最中間,之後的日子過得更加快了,不知不覺已經是出發前的第二個晚上。
小鈴音從新回到自己的房間,而小景吾站在小鈴音的門口之外,安靜的看了整整一個夜晚。
倒數最後一天兩個小朋友幾乎寸步不離,晚上也睡在一起。
出發前的那一天,小景吾把小鈴音送上飛機,對著比自己還要大的淺川夜明打起來。
淺川鈴音一直安靜的看完,雙手環抱著自己,把下巴放在膝蓋之上,靜默著不知道想著什麼。
「後面大概會有你的曲子?」
「嗯?」
陷入沉思的淺川鈴音沒有注意跡部景吾說什麼,灰暗下去的視頻又明亮起來,視頻內響起古箏的聲音。
琴聲響起時激昂歡快,隨著音樂的發展變得沉重起來,傷悲、痛苦、蕭冷、交織在一起卻又隱隱帶著不願服輸的堅韌,在這之後是更為複雜的氣氛,緊張、情變、狂亂,那一抹堅韌漸漸的清明起來,似乎破蛹而出。最終絢爛生華,綻放出無盡的勇氣,戰無不勝的氣魄,君臨天下的霸氣與深深的崇尚。
此刻的小景吾已經長成為少年,進入霓虹學習。視頻之中是他獨自在網球場上訓練的時候,站在網球場之上戰鬥的姿態,以及君臨天下的英氣,脫去稚氣的小少年已經成帝王一般的風雲人物。
視頻的末尾是站在中間的景吾驕傲耀眼的往前走,在他身後是網球社風格各異的少年,意氣風發。
「這個是我剪輯的視頻?還有我畫的畫?」
淺川鈴音眨眨眼眸,看向跡部景吾。
「母親過來問我要了。」
如此,淺川鈴音點點頭,看著有些臉色發黑的跡部景吾彎彎精緻的眉眼,「伯母一直都是這樣嘛。」
「啊恩。真是太不華麗了。一點大人樣子都沒有。」
彎彎眉眼,淺川鈴音沒有去反駁,若是讓伯母有大人的模樣,恐怕最先接受不了就是景吾,對於帝王來說,母親也是他要保護在手心裡的女人。
「榊老師是怎麼知道的?」
「他知道你會鋼琴。你送給我八音盒的音樂被我提取出來當過手機鈴聲。」
「唉?」淺川鈴音一下子就不太好意思了,「可是我唱歌不好聽呀,怎麼能做手機鈴聲。而且我怎麼不知道」
「很好聽。」至於後面一個問題,跡部景吾輕咳一聲,「唯獨你的手機鈴聲提示音不一樣。」
淺川鈴音瞪大眼眸,滿臉的詫異,「所以你就屏蔽我一個人???」
太過分了!
「啊恩,本大爺怎麼可能做這麼不華麗的事情。」
某位大爺有些心虛又很是驕傲的開口,淺川鈴音揉一揉腦袋,決定算了,反正聽過的又不知道是她唱的,丟臉的也不會是她就對了。
「之後大概就沒有了吧?」淺川鈴音把目光從新回到視頻之上,在黑暗過後,映入眼前的是小少女靠在浴缸旁,安靜的像是沉睡著,墨發披灑到腰間,右手垂入浴缸之中,水被染成紅色靜靜流淌出來,看著叫人觸目驚心。
在少女的身邊放著一把染著鮮血閃著冷光的水果刀。
淺川鈴音眼眸一縮,慌慌張張的起身把視頻給關掉,聲音滿是顫抖,「怎麼會……」
伯母怎麼知道呢?她不已經把一切視頻都刪掉了嗎?怎麼會還有人知道?是不是她沒有刪除乾淨,是不是她哪裡出現紕漏了?
「那是誰?」淺川鈴美一下子就站起來,聲音尖銳恐慌,像是在拒絕心底的不安徵求一個答案,「那個人不是姐姐是不是?」
一個人要恐慌到什麼彷徨到什麼地步才能讓看的人同樣感同身受,忍不住替她落淚,一個人要冷靜自持到什麼地步才能在這樣巨大的彷徨之下保持安靜的姿態不言不語。
銀藍色眼眸覆蓋著一層淺淺的暗色,越發深不見底。跡部景吾心疼的摟住淺川鈴音,聲音暗啞,「別怕,有本大爺在,沒關係的。能過去的,一切都會好的。」
「不……」
「可以的。」跡部景吾低下頭在淺川鈴音的眉心留下輕輕一吻,帶著安撫的韻味,「可以的,相信我。」
那樣毫無希望的深淵不適合鈴音待著,他護著的少女本該是溫柔而驕傲的,而不是對著世界絕望,對著自己絕望,感覺自己不被需要,不配被愛,就連別人對她的喜歡都會恐慌著拒絕。
淺川鈴音一如小時候安靜的窩在跡部景吾的懷抱之中,靜靜的呼吸。
安撫好淺川鈴音,跡部景吾抬起銀藍色的眼眸看一眼想要衝上來詢問又被忍足侑士按住的淺川鈴美,眼眸泛著冷意,冷漠而孤傲,「你們先去客廳,我們隨後就過來。」
此刻不是說話的時候,忍足侑士拉著淺川鈴美帶著部員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