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憤恨
他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種地方，碰到那個讓他痛恨所有女人的罪魁禍首——他的母親。
名義上是他的母親，不對，應該是曾經名義上是他的母親的那個女人，滿頭珠翠，美艷奪目地坐在皇上的身側，做著一副妃子的打扮。
他本來還不甚確定，以為只是相貌相似的另外一個女人。
可是，當他們的眼神對上，那個女人驚慌失措的表情，瞬間就讓他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即使那個女人很快調整了自己臉上的情緒，可是那一瞬間的驚慌失措，不會摻假，那個表情他曾經看到過。
是在最後一次他攔住母親的馬車，見到母親的時候，在那個時候，她臉上也曾經有過這樣驚慌失措的表情。
只不過，那一次的厭惡、憎恨比這次的驚慌失措更多一點而已。
他的母親肯定在先開始，也沒有認出他，畢竟他的發色本不是白色。
他的頭髮是在父親離世之後，慢慢地一點一點變白的，而在最後遇到母親的那一次過後，一夜之間，他由原先零星的白髮，變為了滿頭華髮。
小小年紀，經受了本不屬於他這個年紀應該承受的苦難，他的心智在一夜之間成熟，頭髮也變為了白色。
他原先以為，母親只是嫌棄父親所以才拋棄了他，原來他的母親，有這樣遠大的抱負，竟然嫁予了皇上，成了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中的其中一位。
看她這樣雍容華貴的樣子，司馬不為已經忘記了當初的母親的樣貌。
他只記得粗布衣服，還有寒酸的庭院，這樣的母親已經徹底不再是他的母親。
「臣妾拜見皇上、林貴妃還有十一公主。」
姚沫看到自家姐姐來了，攜姚瑤便也過來了。
「快起來吧！姚沫怎麼沒精打採的，莫不是這段時間姚瑤把你折騰的了？」
林貴妃內心的震動及驚惶只持續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她很快就已經平復如初，畢竟她是當今聖上最得寵的妃子，後宮里人人都想抓住她的把柄，她不可不小心。
她見姚沫向他們行禮，開玩笑道。
皇上哈哈大笑起來：「你啊！朕就沒見過你這麼大膽的女人，自己親弟弟也要調笑一番。」
司馬不為雖在比試之中，可是在認出自己的母親之後，他的耳朵就始終留意著皇上這一隅。
於是，皇上及林貴妃的對話，他都盡收耳底。
他的母親還有父親，從來沒在他面前提及過家裡的情況，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母親還有個叫姚沫的弟弟。
還是親弟弟。
呵呵，世界竟然這麼小，姚沫竟然是自己的叔叔，雖然他比自己大不了幾歲。
原來自己的母親就是那個惡名昭彰的林貴妃。
那個殺害了陳疏影的師父，還想殺掉陳疏影的林貴妃。
司馬不為的憤恨在想到此處時，驟然湧起。
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你要是我的母親！
為什麼！
你害了我半輩子還不夠嗎？
你連我愛的人也不放過！
為什麼你要是我的母親！
司馬不為手中的摺扇在心頭的憤恨噴薄的那一刻，打在了對手的身上，摺扇「啪」地一聲，應聲而斷。
司馬不為的對手在這一下之後，倒地不起。
李希芮在台下忍不住拍起手來。
她沒想到司馬不為會打到總決賽，她一直以為，司馬不為即使被強拉進了比武招親的隊伍里，也會在比賽之中，故意輸掉。
可是，他竟然沒有這樣做。
這大大出乎了李希芮的預料。
司馬不為應該是被自己打動了吧？
不然，他怎麼會這麼拚命地想要贏得比賽？
如果贏了的話，那就會成為她的駙馬，她的夫君。
司馬不為這是在為自己而戰！
李希芮因為司馬不為的賣力比賽而心潮起伏，欣喜若狂，而另一邊，陳疏影正與白面書生模樣的劍客，做著艱難的拚鬥。
皇上的眼神總是時不時，漫不經心般的掠過她的臉。
陳疏影不知道這是自己的錯覺，還是真的。
皇上幹嘛老看著自己，難道，他也看穿了自己的偽裝？
陳疏影心裡忐忑不安，也愈發難以招架眼前的對手。
書生模樣的劍客，招式溫和，卻也不留餘力，他的目的只為擊敗對手，而不是傷害對手。
陳疏影在連連後退中，心裡已經十分明白，她已經止步於此，無法與司馬不為一較高下了。
她在一退再退之下，腳已經到了擂台的邊緣，只需一擊，陳疏影就要淘汰了，而這時，她眼角的餘光卻瞥到皇上握在座椅扶手上的手，一隻手抓緊了扶手，好像在緊張些什麼。
可是皇上的臉上波瀾不驚，又好像什麼情緒也沒有。
陳疏影在心裡搖了搖頭，父皇是不會認出自己的。
他從小就不待見自己，也不會注意觀察自己，她的唇色就算是與眾不同，那又怎樣，一般的人怎麼可能會注意到自己的唇色。
除非是刻意觀察。
林貴妃也注意到了皇上的目光。
她在皇上身邊侍奉已久，所以皇上狀似無意的舉止，卻仍舊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朝皇上目光所至的方向看去，一個容貌秀麗的男子映入眼底。
不過這人有什麼好看的，長了一副女相罷了。
雖然容貌秀麗，身材卻十分魁梧，除了跟身材不搭的樣貌，其他根本沒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林貴妃實在想不通，皇上留意這個男子的動機在哪。
劍術也是稀疏平常的這個男子，已經被對手逼到了絕路，腳已經站在了擂台的邊緣處，也不知道這小子是怎麼打進總決賽的。
林貴妃滿腹狐疑地看向皇上，皇上的目光卻熱烈地看著剛剛打敗一個對手的司馬不為，好像她剛才捕捉到的那縷游移的目光，只是個自己的臆想。
林貴妃這才放下了戒備。
在宮中爭寵多年，明槍暗箭的，不知道防了多少，不免就生出了幾分多疑的性子，不過，這回卻真是自己多心了吧？
皇上從沒有豢養過男寵，他也並不好此風，應該不會屬意這種人的。
林貴妃在心裡分析后，終於放寬了心。
日影國男子甚好男風，不過當今皇上卻是個異類，從不豢養男寵，雖然皇上並不譴責這種行為，不過也於無形之中沖淡了不少好男風之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