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誰規定女人必須在家生孩子?
推門一看,只見一黑黝黝的年輕漢子站在門口,正探頭往院內張望,見到有人出來,急忙問道:「這是齊家吧?齊柱叔在家嗎?」
「你是誰?」清婉警惕道。
「我叫劉洋,是隔壁村兒的。」那漢子咧嘴露出個憨憨的笑,「今天特地來找齊叔,想要拜託他一件事情。」
清婉鬆了口氣,上前迎人進來,「進來說話吧,我爹就在屋裡。」
「哎!」
齊家姐妹去後山撿栗子了,而周氏則去卧房找欠條,準備等會兒出門一家家還債,堂屋只剩下齊柱和劉洋。
兩人見都沒見過,更別提認識,齊柱看著對方,心中很是納悶。
「齊叔,我也就不繞圈子了,今天來找你,是想讓您幫我打套桌椅!」說著話,劉洋的視線觸及齊柱的傷腿,不由一頓:「這...這,您這還能做嗎?」
「當然能做!」齊柱爽快答應,欣喜萬分地拄著拐杖走到劉洋麵前,說道:「我這雙手還好得很,自然能做。」
不過......
齊柱猶豫片刻,又小心問道:「只是不知道,這桌椅你著急用不?」
雖說做桌椅只需雙手,但他不比從前爽利,若對方著急用,那這樁買賣可不能這麼輕易應下。
「不著急不著急,您只管慢慢做!」劉洋忙從懷中拿出銀子,「這二錢銀子先放在您這兒,就算是定金!等您做好了,我再把桌椅拉回去,順便給您剩下的一兩銀子。」
說著,劉洋又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圖紙,攤開展示在齊柱面前,說:「這是樣式,您就按照這個做就行,材料我早就備好了,等會兒就拉過來!」
定價加上尾款,一共一兩二錢,且已經準備好木材和桌椅的樣式,又不著急用,這可真是極好的買賣!
喜悅不已的齊柱不住點頭,竟覺得身子都輕快不少。
為了不出現紕漏,齊柱又拉著劉洋細細商討,直至正午時分齊家姐妹背著滿是栗子的竹簍回家,引得小狗撒歡兒亂叫,齊柱才發現天上的太陽已經到了正中間。
他看看劉洋,笑笑,「沒想到說著說著,竟已經到中午了。劉洋,沒耽誤你什麼事兒吧?」
「沒事兒!」劉洋摸了摸後腦勺,仍舊是一副憨憨的模樣:「齊叔,那我先回去拉木頭了。」
「好好,我送你!」
一老一少走出堂屋,恰好看到正背對二人處理栗子的清婉。
聽到身後的動靜,清婉起身,對著二人笑笑,「爹,劉大哥,你們談好事情了?」
一張白嫩乾淨的臉赫然出現在劉洋麵前,他當即愣住,胸膛下的一顆心砰砰砰跳得越來越快。
長這麼大,他還從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女孩呢!
雖長得瘦弱,但整個人白的跟會發光一樣,巴掌大的臉上一雙葡萄眼熠熠生輝,頰邊還有兩個小酒窩,可真好看!
劉洋看怔了,連身邊兩人的對話都沒聽進去,直到清婉進了廚房,他才紅著臉回過神來。
目睹這一切的齊柱咧著嘴笑,問道:「劉洋,你多大了?」
劉洋低著頭,乖乖答道:「剛過了二十一的生辰。」
末了,又補充一句:「我娘說,等我這新房子的傢具都打好了,就能找媒人說親事了。」
齊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問道:「你覺得我們家清婉咋樣?」
「清、清婉?」劉洋覺得自己的臉燒的跟猴屁股一樣。
「就是剛才跟我說話的,她叫清婉,是我的二閨女,馬上就十八了,也到了該說親的年紀。」齊柱盯著對方的大紅臉,笑著打趣:「你覺得她怎麼樣?」
劉洋頓覺臉上燒的更厲害了,急忙借著還要送木頭的借口離開,逃也似的跑了。
不過中途,劉洋又忍不住停下腳步,望著遠處的齊家院子,怔怔地看了許久。
已經回屋的齊柱自然沒看到這一幕,他笑呵呵地進了廚房,將方才的事情跟一家人說了。
這麼快就來了賺錢的生意,一家人開心的不得了,樂得合不攏嘴的周氏往鍋里又添了半碗糙米,算是慶祝。
午飯過後,劉洋送了木頭來,他和齊柱便又去一旁談事情,秀婉則拉著清婉去了兩人的卧房。
「小妹,我有樣東西給你。」
她從懷中掏出個布包,小心翼翼一層層打開,露出熟悉的玲瓏玉佩來,那玉佩安安靜靜躺在靛藍粗布上,愈顯華貴。
想來是周氏不好意思,才讓姐姐轉交給自己。
清婉抿唇笑笑也沒戳破,她接過玉佩,正要重新找地方放下,就聽到身後的秀婉低聲問道:「清婉,沒跟蕭公子走,你後悔嗎?」
她已經聽周氏說了,那蕭公子就是天清山莊的二少爺,莊主唯一的嫡親兒子!
這附近誰不知道天清山莊的來頭?莊主是皇上的親弟弟,是王爺!雖說這位王爺終日遊玩不戀權勢,幾乎整年都不在國內待著,那蕭公子也是正兒八經的皇親國戚!
而蕭公子想要娶清婉,清婉竟然拒絕了!而且拒絕的那麼爽快,眼睛都沒眨一下!
「這有什麼可後悔的。」清婉邊塞玉佩,邊說:「他不就是有錢有勢嘛!這個身份地位雖然是天生的,但我們可以賺錢啊!以後不一定比他差!」
和自小的成長經歷有關,清婉最是要強,凡是自己想要的東西,必定會拼盡全力爭取!這問題於她而言,答案顯而易見。
秀婉轉不過彎,不由將心底的想法直接說了出來:「說句難聽的,清婉,如過不是如今家裡實在艱難,我一個棄婦,實在不該出門,賺錢這種拋頭露面的事情,不是咱們該做的......」
塞好玉佩的清婉轉身回來,皺緊眉頭,拉著對方的手坐下,準備好好勸勸她,讓姐姐轉變這種封建思想。
她說:「什麼是男人該做的,什麼是女人該做的?我們又不是誰的奴隸、僕人,賺錢而已,又不是去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沒必要在乎別人的看法。」
秀婉愣愣的看著她,偶爾皺皺眉,縱然有些不理解其中的辭彙,但卻一直認真聽著沒有打斷。
清婉緊握對方的手,目光堅定,閃爍著野心:「我們有手有腳,男人能做的,我們也能做,他們能賺錢,我們自然也能!」
「再者說,誰規定女人就必須在家做家務生孩子了?」
此話一出,秀婉愈發震驚,一雙眼睛瞪得老大,她看著近在咫尺的小妹,明明還是之前那副模樣,然而她卻覺得十分陌生。
那個向來逆來順受的小妹,受了次傷再次醒來,竟然和之前差了這麼多。
難不成,是之前受的刺激太大了?!
秀婉喃喃:「清婉,你現在跟之前真是太不一樣了,簡直像換了個人似的。」
只此一句,讓方才還在構造未來宏偉藍圖的清婉立刻回過神來,有些心虛地咧嘴笑笑,三言兩語轉移了話題:「姐,娘之前說要綉帕子,我們等下去鎮上買些絲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