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無力的悲鳴

花都警察署。

「真是不得了的事情啊！」絡揉揉發澀的眼睛，「你也不要一直露出那麼恐怖的表情吧，吶，你和那傢伙是什麼關係？」

未來依然是滿臉鐵青，雙眼充滿血絲，狠狠咬著嘴唇，雙拳緊握，整個人都保持著高度緊張的狀態，就連剛才的例行訊回話時都是一句句咬牙切齒的吐露出來。

「放輕鬆點，白痴。」絡毫不客氣的敲著未來的腦袋，「你這樣是想要去幹嘛啊，啊，你是想去抓住兇手嗎，你也不想想，你可以做到什麼呢，而且，要不是我的話，你現在還在這沉悶的小房子吧！」絡非常差不爽。

未來終於放鬆了嘴唇，深吸口氣，「那，我該怎麼做，我該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嗎？我該就這樣如釋重負的回去睡覺嗎？還是，慶幸著一個麻煩的朋友徹底消失了呢！你說啊，我該怎麼做！」未來一把拎住絡的衣領，咆哮著。

是，我是有點「討厭」琉璃，但卻不是那樣的討厭啊，是因為，真的很喜歡啊，非常喜歡這樣的一個傢伙，喜歡和她在一起，哪怕才認識1天，可是，就是很喜歡她啊，不是想成為戀人什麼的，只是想更多的在一起，成為更好的朋友，一起快樂的嬉戲，一起吃飯，一起聊天，本來，還打算給她簡訊的，結果，一條都沒發出去啊！

「……我叫風吹琉璃……」

「要給我簡訊喔」

「啊，未來發現」

「吶吶，一夜……」

未來，未來，一夜，一夜，未來…………

「為什麼，會這樣呢，明明才認識，明明還想多說點什麼呢，到底是為什麼呢?不相信，不能接受，不能原諒啊！！！「未來絲毫不在意此時已是凌晨，大聲悲喊著。

絡只是無言的夾著未來的腦袋，同時狠狠瞪著準備出來呵斥的員警。

日常還是會繼續下去，未來無精打採的鑽出被窩，「8點了？啊，好累，第一天上課就請假，還是不要了，起來吧。」

「著裝，嘛，算了，應該不會有問題的。對了，昨天忘記給母親打電話了，今天晚上再補回去吧。早飯也沒什麼胃口，還是出門呼吸點清新空氣。」

未來關上家門，拍拍略顯凌亂的頭髮，轉身按響了絡的門鈴。

「出去了嗎？還真早呢。」未來不知道的是，某個傢伙正悶頭大睡的爽呢！

「秋明站到了，秋明站到了，請要下車的乘客儘快下車，請要下車的乘客儘快下車，本次列車將停靠5分鐘。」

總感覺，似曾相識呢！哈哈。未來自嘲一笑。

「琉璃在哪裡？」突如其來的冷冽聲音。

未來驚訝的看著不在是面無表情的一夜，對了，自己直到現在都不知道她姓什麼呢，或者一夜是姓嗎？未來沒有回答問題，反而思想又開始了打岔。

「下車！」一夜眉頭上挑，毫不顧及的抓這未來的領帶，強行把他拖下車廂。

「嘭！」未來被一夜甩到地上。

好痛，剛才磕到石頭了，為什麼，這也是一個暴力女呢？

未來忽然有種陰霾減輕很多的感覺，只是，他也知道，接下來的對話很難展開。

「昨晚忽然就消失了，手機也沒人接，這很奇怪吧，明明昨晚還剛一起去買了東西，怎麼會忽然就不見了呢？」一夜叨叨著，令人難以想象她也會有這樣的一面。「所以，你一定知道她在哪裡，你知道的吧，那孩子那麼單純，肯定很好騙，你把琉璃藏哪裡去了？」一夜憤恨的瞪著未來。

藏起來了，啊，我也希望，我可以把她藏起來啊，只是，我該怎麼做呢，去警署把屍體偷回來嗎？哈哈，我還有心情考慮這些。

「你很喜歡琉璃吧。」未來乾脆坐在了地上。

「現在是我在問你！」「我也很喜歡那個傢伙，雖然說，有時候很讓人傷腦筋，你也是這樣吧，不然的話，你也不會擔心到昨晚一夜沒睡從而有了熊貓眼吧。」

一夜的表情稍稍緩和，但依然瞪著未來，「琉璃真的和你在一起？」雖然口氣很不甘，但明顯有了放鬆的感覺。

「可以告訴我你有多喜歡那傢伙嗎？」「幹嘛？」「那我就不告訴你琉璃的情況喔。」「你果然很討厭！」一夜眼睛似乎有火氣在外冒。「我和琉璃……」「等等。」未來忽然打斷她。「你是想死嗎？！」一夜有發飆的衝動。「不是，抱歉，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的全名。」一夜沉默了下，厭惡的吐出幾個音節，「華源，我的姓是華源。」未來不禁愣住了，難道是那個華源，那還真不得了呢。

「那我可以繼續了嗎？」一夜明顯不想在姓氏上糾纏下去。

「抱歉。」

「不用。呵，我其實是個很難相處的人吧，總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原來你知道自己是什麼也的人啊。「其實我不這樣又該怎麼做呢，多少人是為了一夜而不是華源來的呢？」又是名門悲劇？「從小到大，見了太多的嘴臉了，我已經累的都不想強顏歡笑了。接下來發生什麼事情，你也可以了解了吧。那個琉璃，那個絲毫不在意一切，只是為了自己喜好的笨蛋。」一夜嘴角微微上揚，那一刻，居然絕美如斯。未來略不自在的偏過頭，「那傢伙一定天天纏著你吧，不過你一定沒給她好臉色。」「嗯，一開始，我覺得她是陰溝老鼠呢。」好，好狠！「只是，我也變得無聊了。我居然，也會因為老鼠的行為而覺得開心？嘛，我也奇怪了！只是，僅限與她而已，如果是你的話，絕對，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一夜又回到了那厭惡的表情。「好了，琉璃她真的和你在一起嗎？才認識一天而已。」一夜微微嘆了口氣，「不過，她也有自己的生活吧。」

未來看著表情如此豐富，與昨天判若兩人的一夜，深刻的感到了罪惡，哪怕那完全不是他的錯。

「好像逼你說了不開心的話，如果你想打我的話我也不會還手的，你就隨意吧。」未來躺在地上，眯眼看著高空的太陽。我還可以看見太陽呢。

「你什麼意思？」一夜困惑著。

「現在不動手的話，等下我就會還手的！是你自己放棄了，好吧，帶你去琉璃在的地方。」未來拍拍**，站了起來。

「警署？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琉璃在這裡？哼，你在耍我嗎？雖然那傢伙很白痴，但也不會這樣不懂分寸吧！」一夜站在門口不想進去。

未來進去交涉了下，昨天接待他的一個警員走了出來。「真是不明白，那樣的傢伙就連我看了也很難受啊，她的家人還沒到，你這小子又過來了？」

「什麼意思？」一夜明顯迷惑了。

「小姐你還不知道嗎？那……」「抱歉。」未來扯了扯警員的衣服，「可以只讓我和她兩個人進去嗎？」「嘖。」警員似乎受到了什麼吩咐，比較寬容的打開了地下室的門，「你們進去吧，第二間房子就是，這是鑰匙。」「謝謝。」未來結果鑰匙，率先走進地下室。

「你先告訴我，琉璃到底在哪裡！」一夜臉色蒼白，連話語都有點顫抖，她不可能不明白的，那位員警憐憫的眼神，還有，這充滿寒意的地下室。「這樣卑劣的玩笑，不要玩了，不然，我會讓你後悔的！」

「琉璃已經死了。」未來輕輕吐出幾個音節。

琉璃已經死了，已經死了，死了，死了，消失了，不在這個世界了，不是活的生物。

死=屍體=太平間的屍體。

「開什麼玩笑！」一夜大喊一聲，一把揪住未來的衣領，「這樣卑劣的玩笑，你一開始就是耍我吧，你這隻骯髒的臭蟲！」

「對不起。「未來無力的吐出3個字。

一夜瞳孔猛然收縮，手上的力量漸漸加強，本來她就不比未來矮多少，這一下，幾乎把未來舉得凌空。

「要是你說，這是騙人的，我可以放過你。」一夜的聲音在顫抖。

「對不起，如果，我昨天早點回去的話，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未來只是重複著。

「不可能的……」一夜雙手垂下，眼睛有點茫然。未來輕咳著站起來，「難受的話，你還是來打我吧。」

「琉璃，在哪裡？」一夜無神的看著未來。

「或許是最後一眼吧。」未來打開第二間房門，裡面只有一張鐵床，上面躺著一個人形物體。再上面，蓋著一塊白布。

一夜瞳孔放大，艱難的邁步過來，「住手。」她制止了未來想要掀起白布的動作，而是自己顫巍巍的伸出手來。

「呃……」一聲悲鳴卡在喉嚨中無法發出，映入兩人眼中的，赫然便是琉璃那滿是傷痕的臉龐。未來咬著下嘴唇，手指甲陷入肉中也不自知。

「這不是，真的！」一夜無力的跪在地上。她的肩膀在抖動，然而，她卻沒有發出一聲哭叫，未來從側面能看見的，只有地上迅速積起的一灘淚水。

大悲希聲。

未來什麼都沒做，他只是靜靜的看著，看著眼前的少女的哀泣，感受著那份深切的悲痛，說不出話，做不了什麼，一切，都是如此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