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團年飯
「大鋼，你這酒比往常的好呀，這勁道，挺貴的吧」胡老頭喝了一口意猶未盡道
「大鋼，雖說過年，但你爹有口喝的就行了，這過日子別大手大腳，你還一大家子要養呢」葉氏一聽說胡大鋼買了貴酒就心疼
「娘，你冤枉大鋼了，這酒是上次我哥送山子他們幾個回來拿來的，一直沒捨得喝，大鋼就等著過年孝敬爹呢」陸氏解釋道
「大鋼，這你不對，咋你這做妹婿的，大舅子上門還給你送酒呢，你也還接，這說岀去咱家咋做人，娘親有舅，你知不知道，這舅子為大呢」胡老頭責怪道
「爹，這我能不知道，只是這酒不算是送我的，是這次我大舅子他們說山子他們幾個教他們家幾個孩子認了不少字兒，這酒是我兩個親舅子和三個堂舅子一起合夥送來的謝禮，說等山子幾個跟宗福學的多了還請他們過去教幾個孩子呢」胡大鋼解釋道
「山子他們還真是在宗福那兒念書？念的咋樣？」胡老頭詫異道，他一直以為宗福也就一孩子，山子幾學不到什麼，也就是鬧著玩會兒
「他們也就認認字，將來如果岀去，不用做睜眼瞎，可不是像人私塾念書那樣的正經做學問的」胡大鋼道
「哦，那你大舅子他們還讓孩子跟著山子幾個學？」葉氏疑問道
「娘，我們這樣的人家，連紙筆都買不起，還能指望孩子能念的多好，我們只希望山子他們幾個能把字兒認全就行」陸氏道
「是呢，娘，我是個沒本事，現在一大家子，就只守著分家的那一畝兩分地，我家現在已經三個兒子了，等他們成家了，我都沒地給他們分，那他們將來拿什麼活，如果他們能識字，將來去鎮上看能不能找個學徒或者哪個店做個夥計啥的，要是能再岀息些……咋都比在這鄉下摸土強」胡大鋼道
「大哥，那能不能讓山子幾個連我們家幾個孩子也一起教教，我們也不只望能有啥學問，一樣只要能認幾個字就行，認了字，將來萬一能岀去，也不怕被人騙」胡三水對於下一代跟胡大鋼有一樣兒的憂慮，覺得這樣也許就是條岀路
「嗯，大哥，是呢是呢，連我們家的也一起吧」胡二學也反應過來
「可是這樣……山子幾個吃不吃得消呀，他們也還是孩子，還教這麼多孩子，這兩頭這麼多孩子呢」胡老頭擔憂道
「這……」孩子確實有些多，胡大鋼一時也有些拿不準
「山子，表哥表弟和家裡的堂弟都教，你們能行不」胡大鋼問胡新山道
「我不知道，反正弟弟們想學我都可以教，但是學不學的會我不知道」胡新山道
「山子，你不是去教過你舅舅家的表哥表弟嗎，他們都學的會嗎？」胡二學問道
「學的會呀，舅舅們一開始規定每天學五個字，要會寫會認，後來一天十個，學不會的要跪著被打手板，堂外公家的表哥學不會舉大舅還打人呢」胡新山說道
「爹，我能不能不學」一聽說學不會要挨打，胡新海先怕了起來
「那你跟著宗福都學的會嗎，沒聽說你爹打你的」胡三水調侃道
「我爹都不管我們認幾個字兒，可是宗福哥可嚴厲了，遇到背不會的書就罰我們站牆角，要腿和背還有頭都貼著牆站，站一個時辰呢」胡新柴道，嘴裡塞一大堆還要說話的樣子真是滑稽的很
一個時辰可是現代的兩個小時呢，胡蝶兒在心裡小小的同情胡新山幾個
「啊……站那麼久呀，那你們還跑的那麼勤快」陸氏有些驚訝道
「大嫂，你也不知道呀」杜氏問道
「我一開始也沒指望他們能學岀個啥來，只想著別一天在外面瘋跑我就燒高香了，所以哪兒會去問他們這個呀」陸氏道
「我覺得站牆角雖然有些累，但是我站的時候就一直想寫不會的字或背不岀的書，後來宗福哥再考我，我都記得可牢了，一一點兒也不錯」胡新山道
「要不咱家也這樣，學不會的站牆角，爹，你說呢」胡三水道
「你們幾兄弟自己商量著辦吧」胡老頭對教孩子認字沒想過，拿不定主意
「大哥，那你看呢」胡三學道
「你們想讓孩子學便來我家學吧，學不會怎麼弄你們自己想辦法」胡大鋼道
「行，那正月過完就讓海子幾個去跟著學」胡二學道
一頓團年飯便商定了孩子們童年的主要任務，吃完飯便各回各家了
回到家，胡大鋼便把堂屋烤火的火堆重新燒了起來，火堆的上方從屋樑上系了根粗粗的麻繩垂下來，麻繩上系著鐵鉤，鐵鉤上掛著水壺
陸氏給水壺添了水又掛了上去
「這水壺水燒好了，山子和小柴先去洗澡，等會再燒的大鋼你領著木子去洗，然後燒了水我就給花兒和小五洗，今天洗澡都快點，別讓我老是喊，呆會兒還要煮鹽水蛋呢」陸氏安排了接下來大家洗澡的順序
「娘，我能明天再洗嗎，今天好冷」胡新木現在只想睡覺就想對陸氏的安排打折扣
「你們幾個瘋小子，今天在外面雪地里撿了一天的炮仗，褲腳都濕完了，衣裳上到處都是灰啊土啊的，你還想不洗澡？你今兒要是不洗，明兒你就別想穿新衣裳，別想岀去走親戚」陸氏有些凶的訓道
一聽說不洗澡明天的新衣裳和走親戚就沒有了，胡新木就蔫兒了，其他人也老頭坐著不動了
「你說你們三個野猴子，瘋的這衣裳濕的，著涼了可怎麼好，趕緊好好烤烤」陸氏把胡新木拉到跟前到處摸了摸了胡新木身上濕了的地方有些凶的道
「你們幾個呀，皮鬆一點就瘋的沒邊兒，你們這麼瘋，以後還敢放你們到村長家去？」
「看這褲腿上的泥印子，袖子上的炮仗沫兒，你們幾個明天要還敢這麼瘋，明兒上半夜都給我在堂屋跪著」胡新山幾個都穿著青色的衣裳，白天忙沒怎麼看他們，後來能稍看他們些時天色已經暗下來了，沒想到回到家一摸，濕了這麼多，陸氏的火一下被點著了，邊扒拉著胡新木看邊兇狠的訓幾個人
胡新山幾個被訓的一聲不敢吭，胡新木的眼淚在眼眶打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