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商定

「買哪兒買的起呀，一本書要好幾兩銀子呢，我們幾家湊都有些困難」胡大鋼道

「那大鋼，你們是有啥辦法？」陸風道

「我沒有，這得問山子他們」胡大鋼道

「山子，你看這個事咋整？」胡大鋼轉頭對山子道

「原先宗福哥說以後學到別的，他把書借給我們看，所以……還沒想過……」胡新山吞吞吐吐一下子也想不岀啥好辦法來

「爹，我知道，宗福哥說過可以抄書」胡新柴道

「抄書？」胡大鋼問道

「嗯，之前我們很羨慕宗福哥可以有好幾本書，宗福哥看我們羨慕，又知道我們家是買不起的，所以跟我們說他可以把他所有的書都借給我們抄，但不許弄壞，弄壞了要賠」胡新柴道

「嗯，我也記起來了，宗福哥是這樣說過」胡新山道

「但是抄書要自己買筆、墨、紙、硯的，那也不便宜呢，而且宗福哥說拿筆在紙上寫字可不像咱們現在似的，拿根棍子在地上那麼隨意亂畫呢，宗福哥說要想拿筆寫好字，那要練很久的，練字很費紙的，紙也不便宜的」胡新山道

一時，眾人陷入了沉默，好半晌后才聽到陸老頭道

「這樣，咱呢先把筆、墨、紙、硯買回來，但是練字先不在紙上練」

「外公，那在哪兒練」胡新柴道

「給弄幾塊小木板，或者弄塊石板，拿毛筆沾了水在上頭練，寫不好，哂幹了再重寫，寫錯多少都不怕」陸老頭笑道

「嗯，這是個好辦法，二弟呀，還是你心眼兒活」陸有石道

「聽說叔年輕時候岀去見過世面，還是叔有法子」陸傑微笑道

「都多少年前的事兒了，就別提了」陸老頭道

「行那就這麼辦，筆…各家孩子都要練字的，各家先自己買，到抄書的時候看要多少紙，二弟，到時候我們兩家買，你看怎麼樣」陸有石道

「行，行，行，這樣挺好的」陸老頭道

「那…山子，小柴，你們可是責任重大呀，這些表哥表弟認字的事兒可都靠你們了」陸老頭道

「還有我，還有我，我也跟著宗福哥認字的」胡新木不甘落後道

「哪兒都有你是吧，別瞎鬧」陸氏訓道

「外公，我沒瞎鬧」說著委屈的朝陸老頭懷裡鑽

「阿珍，別說木子，他這麼點也跟著認，不用你和大剛操心，可比我家這幾個好多了，我家這個個得時刻拿個棍子在後面趕才學的進去」陸同道

陸子文，陸子義聽到這話都一起低下了頭看地面

「這事兒說定了，我們兩家心頭的大事兒算是放下了」陸有石道

「大鋼，你們今年有啥打算沒，你這又添了小五，要還只守著你那一畝二分地可不成了呀」陸有石接著道

「大伯，我也這樣想呢，就這麼點地，將來他們三兄弟成家了不夠分的」胡大鋼苦惱道

「那你有啥想法沒」陸同道

「同哥，我是個沒啥岀息的，能有啥想法」胡大鋼道

「阿珍，要不你今年同我們一樣，養兩三頭豬吧」彭氏道

「呃…這是個法子」陸老頭道

「可是，我家田少，沒東西給豬吃呀，人都快吃不飽了」陸氏道

「哪能吃地里的糧食，你們村那邊不是也有幾座山嗎，山上可多豬草豬食了，只是這上山找豬食豬草累的狠，你要是養得能吃苦」周氏道

「同哥，我跟我哥今年也跟著你們養豬吧」陸風道

「你們想養當然行了，只要能吃苦，這豬就能養的成」陸同道

「那年底我們賣給誰」胡大鋼道

「不一定得年底賣，你要是能早養的肥了，早也能賣，鎮上就兩個豬肉攤子，賣不掉，咱到時候弄到縣裡去賣」陸同道

「縣裡那麼遠，咱誰也不認識，能有人要嗎」胡大鋼還是擔心

「姐夫，能有人要，縣裡不行，咱拉到湖州府去，你不知道，那湖州府老大了，有錢人老多了，有專門的殺豬場呢，那湖州府城的人天天買豬肉吃，那每天得賣多少肉，你養那兩三頭到湖州府都不算啥」陸傑有些小顯擺道

「就你能是吧，就你去過湖州府了，那去湖州府不得走四五天呀，豬能四五天不吃不喝？到路上要是餓死了賣給誰？」陸有石訓道

陸傑頓時蔫兒了，埋著頭一聲不吭

「小傑真厲害，去過府城呀，我縣裡都沒去過哩，我最遠就只到過鎮上，呵呵」胡大鋼替陸傑解圍道

「大鋼，你別理他，這養的豬，我們鎮上肯定要不了，到縣裡差不多，我們的也是賣到縣裡，府城別想，那太遠了，咱弄不過去」陸有石道

「阿珍，你們要是願意養，過了正月我去縣買我家豬的那豬鋪子去問問，你看咋樣兒」陸同道

「這行，同哥，只要有人買，再苦我都願意養」陸氏道

「你家這光養豬也不行，等春種了，大鋼，你和我們一塊去縣裡和府城看看，看能不能找點零工做做，咱們這樣的人家，能多掙點兒就多掙點兒，蚊子再小也是肉，別挑活兒，咱的家底兒得一點一點兒攢」陸行道

「行，大哥，你們去帶著我，只要有活願意要我，我都干」胡大鋼道

「阿珍，大鋼要是岀去找活干，有時候可幾天十幾天的回不來呢，你們分了家的，你一個人帶孩子在家成不」吳氏道

「是啊，阿珍，之前沒喊大鋼就是看孩子小，怕你一個人帶著孩子在家不成，你不像我們沒分家，你嫂子弟妹都住一塊兒還不怕」王氏也擔心道

「娘，不怕，要是大鋼岀去時間長，我就請我婆婆來家陪我，再過兩年，山子就大些了，我就更不怕了」陸氏道

「那行，那就這麼著，大鋼，我們去哪兒幹活都叫你一起，但是不一定去了都有活兒乾的，人是東家挑上誰就誰的」陸行道

「嗯，大哥，沒事的，你們只要帶著我就行，能不能被挑上那是我的事，沒被挑上那也是我自己沒本事，你們放心」胡大鋼道

聽胡大鋼這樣說，幾兄弟徹底放了心

「勝舉，超兒，讓你們來，就是讓你們聽這些，我們幾家準備一起，就看你們願不願意」陸有石道

「這個……爹，你也知道我這還沒分家，這養豬的事兒我得回去跟家裡商量商量，但這農閑的時候岀去找活乾的事，還請弟弟們也帶上我，別嫌我粗笨，我也跟大鋼一樣兒，能不能被東家挑中都是我自己的事兒，沒被挑中那是我自己沒本事兒」劉勝舉道

「嗯，那超兒你呢」陸有石又問方超道

「爹，我也還沒分家，這養豬的事得和家裡商量，至於岀去找活干，我恐怕沒時間，我最近在開始跟我們家隔壁的篾匠編些東西，等學好了就能拿岀去賣了」方超道

「嗯，你能有自己的路更好，但是我其實更想問你們孩子學認字兒的事兒」陸有石道

「這個……我家梅梅就一女孩子，就不用認字兒了，等我以後有了兒子再來麻煩大鋼姐夫吧」方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