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情往來
一入座，大家都看著桌上的菜一愣，桌上三個素菜四個葷菜一道湯，特別那道湯，用一整隻雞加蘑菇天還沒亮就開始放在瓦罐里煲上了，煲了一大早上加一上午此刻一揭蓋，那濃香四溢，四道葷菜分別是紅燒肉，粉蒸肉，油炸雞塊，清蒸魚，爆炒豬肝，素菜倒都是農家院里自己岀產
兩桌都是一樣的菜，大家開動后都是跟著長輩夾菜，長輩夾哪道，都跟著夾哪道，這邊的規矩，跟長輩一桌吃飯，長輩沒夾過的菜晚輩不得動筷，男人這一桌一輪下來每個菜桌上最年長的陸家大伯，陸老頭和胡老頭都夾過後，晚輩們便能放開吃了，這場面比雙搶和過年時吃的勁頭都足，因為手快有手慢無呀
女人這桌就文靜些，但是小孩子還是搶的比較快
女人這一桌散的也快，吃完就散了，都接著繼續聊八卦聊索事一邊等男人那一桌，都知道男人這一桌喝酒不知得喝到啥時候，先開始都是說今天這席面的菜不錯，這十里八鄉少有這樣的好席面
這讓胡老頭又一次感覺倍兒有面子，今天這席面是葉氏操持的，葉氏一手好茶飯那在沒嫁給他之前就是附近幾個村兒有名兒的，自打嫁給他后就沒虧他那張嘴，逢家裡有個啥事廚房裡都是葉氏帶著幾個兒媳婦操持，幾個兒媳婦自打進了他們家的門手藝都見漲
其實今天桌上的菜的用料都不咋稀罕，農家院的桌上雖不常見，但偶爾改善生活打打牙祭的時候也能見著，可讓人稀罕的是這做法和這味兒，在別處可是吃不著
「老哥哥，你這輩子可是有福，嫂子這樣好的茶飯手藝，那鎮上酒樓的廚子都比不上，這菜給咱下酒那真是有味兒」陸大伯有些微醺道
「是啊是啊，親家，我們阿珍嫁到你們家跟親家母這些年那可是手藝見漲，她每次回都給我露兩手，我那是……享福呀，不過跟親家母這比還差些火候」陸老頭附和道
「誒，老哥哥，就憑嫂子這手藝，你得多喝兩杯，來……來……來」陸大伯開始勸上胡老頭的酒來
胡大鋼他們這些小輩可不敢勸長輩的酒，自是自動分成另一潑喝
「大鋼，今天你可是東道主，你今天可不能少喝，來…來…來…再干兩杯，我敬你」這邊陸氏的堂哥陸同開始勸上胡大鋼的酒
「同堂哥，你兄長呢，哪能老是你敬長，該我多敬你才是」胡大鋼道
「唉呀，不管誰敬誰，咱倆一起干一杯咋樣兒」陸同豪爽道
「那當然成，來…干」說著胡大鋼便端著手中的酒碗和陸同碰了下后就一口悶了
「唉呀，大鋼哥，你這酒量見漲呀，今天看你可都是一口悶」陸風道
「沒有沒有，我這是新添了閨女，開心」胡大鋼連忙否認
「大鋼，開心更要多喝幾杯」陸達也來湊熱鬧
「是啊，大鋼哥，這樣的喜事是該多喝幾杯，來，我也沾沾你的喜氣，啥時候我也能添個閨女，我家那兩個小子可是忒讓人生氣，來……咱倆喝一個」陸風說著便端起酒碗來和胡大鋼碰
胡大鋼卻遲疑著不知道說啥，他嘴挺笨，可是咋能少喝些，照這麼喝今兒晚上上不了床了
「咋，大鋼，這是還不想讓我沾沾喜氣？」陸風看胡大鋼遲疑，便開他玩笑道
「那哪兒能呀，來…喝一個喝一個」胡大鋼看沒的退，只能繼續喝
胡大鋼不大會說話，到後來就只附和著喝酒，不再推辭，而且這明顯的五個大舅子一起上的，他哪兒抗的過
就這樣，兩邊都喝的氣氛火熱，不過兩邊都還知道分寸，特別是胡大鋼這邊，後面看胡大鋼差不多了就沒再繼續勸酒了
吃過飯王氏沒一起倍大夥聊天，而是回了陸氏的房裡
到了房裡王氏就朝陸氏問道「你吃了嗎？」
「吃了，你們一上桌我婆婆就給送來了，您知道，我婆婆伺候我們幾妯娌月子都是頂周到的」陸氏道
「當初把你嫁來這家沒錯，你都生了這第五個了，大鋼也還疼你疼的緊，你婆婆伺候你們幾妯娌這麼多個月子也都沒有不耐煩」王氏道
「娘，這話你說好多遍，我們幾姐妹的婚事都是你挑的，都嫁的不賴，你的眼光還能有錯？」陸氏道
「可是，你三妹不知足呀」王氏有些傷感道
「娘，你別多想，三妹家也就是將將過日子，說不定真走不開，同堂哥幾個要不是雙搶下死力氣傷了身子，也不能都來，要不他們都來，大哥和二弟也不能都來，我這都第五個了，哪能挑人禮」陸氏寬慰道
「就算人不來，禮也該來，你們是親姐妹，你生了孩子，禮都不來，那是不想跟你家來往了呀」王氏還是有些傷感
「娘，我都說了，這都第五個了，不能挑禮」陸氏道
「好了，不說她了，我來給你說說今天各家來的禮，你以後好還人情」王氏道
「我和你爹呢老了，沒啥本事了，就沒啥東西」王氏道
「娘，哪有你這樣說的，你們兩老能來看看我，看看我小閨女，比來啥東西都重要」陸氏不悅的打斷
「唉，你聽我說完，小五今天洗三換的新衣裳是我縫的，另外我給你拿了三十個雞蛋，三斤紅糖和一隻老母雞，他們兄弟五個的禮都是一樣兒的，每家五十個雞蛋，三斤紅糖，一隻雞，三尺細棉布，不過你自家兩個嫂子的細棉布是印了花的花棉布，你堂兄弟家的是青色純色的棉布」王氏道
「咋來了這老些東西，這禮有點過了吧，按咱家這家境，以後還起來可費勁，而且當初我生山子都沒來這麼重的禮呢」陸氏詫異道
一般家裡長子親戚們才會著重的隨禮，後面的都是意思意思，只需要表表親戚情分
「這裡面有原由，你聽我給你說道」王氏道
「好，娘，你給我好好說道說道」陸氏道
「你這次也是遇上這個機會了，這次同子幾個雙搶時為啥會下死力氣干，都種了署傷了身，還不是被秦家幾個兄弟擠懟的」王氏道
「咋擠懟了，雙搶不先緊著幹活咋還有功夫擠懟」陸氏忍不住打斷道
「秦家那一幫子的兄弟個個都混不吝，偏他們家兄弟多，一般村子里的人都不願去惹他們，這次雙搶，秦家幾個兄弟找了他們幾個媳婦兒的娘家舅子來幫忙，他們人多，這搶收就搶的快，他們的稻穗割完了就霸著打穀場，別人割好的稻穗沒及時脫粒，好幾家的穀子差點霉了，這裡面就有你同堂哥幾個，你知道達子是個忍不下氣的，差點和秦家的幹起來」王氏道
「啊～衝突那麼大么？那沒幹起來吧」陸氏驚訝道
「可不是，要真幹起來就不是現在這麼太平了，這事兒到底同子年長些穩的住，後來是他把達子壓下去的，可是他們三兄弟為了拼這口氣，就下死力氣幹了，把割了稻穗拉到自己院兒里脫粒，沒有打穀場那石磙，全憑他們兄弟幾個人工手捋脫粒，一個雙搶下來，這不就傷了身子，現在還在養著」王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