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金城有鬼3
雖說信不信也得調查,可這件事沒證據呀,樓梯間沒有監控,其他監控又只能保存三天,別說證明老馬親手推肖老太下樓,就算證明肖老太摔死時,老馬也在回遷樓都不可能,而且警察查案講究一個殺人動機,可據我所知,老馬和肖老太沒打過交道,就連他自己都說,不是故意推肖老太的。
反倒我有污衊他的動機,全物業都知道我倆有仇。
就在我想的焦頭爛額時,福至心靈,讓我想到一個好主意。
既然老馬要和我談,我把他推肖老太下樓的經過套出來,用手機錄音,不就啥證據都有了?
想到這點,我趕忙穿上衣服找老馬,可小區里轉了一圈也沒找到,便值班室調監控。
這才發現昨晚他離開值班室,徑直出了小區大門,不知去向。
我還沒積極到主動聯繫他,便想等上班再說,可直到中午,老馬還是沒有出現。
午飯時,我問朱姐,老馬怎麼沒來?
朱姐說,發燒了,早上老馬的老婆打電話,給老馬請了七天假。
發燒?我看是心裡有鬼,故意躲回家。
雖然對老馬掩耳盜鈴的行為鄙視不已,卻也樂得輕鬆。
直到幾天後,我樂不出了。
一連四天,我夜夜夢到自己埋伏在回遷樓,肖老太從八樓出來,陰森森的威脅我:「你不幫我報仇,就跟我一起走。」
於是我逃跑,摔下樓梯,醒來。
光是重複這個夢,都不足以讓我害怕,真正恐怖的是,夢中的肖老太,離我越來越近。
第一次,我在五樓摔倒時,她好像才追到七樓。
第二次,她腳步聲就在我頭頂。
第三次,我摔倒前,已經看到那穿著深青色壽衣的肖老太,從我身後拐出半個身子。
第四次,是我跑著跑著,被一隻冰冷枯槁的手掐住后脖頸,在夢裡嚇暈才醒來的。
我懷疑這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原因,而是肖老太給我託夢。
照這個節奏,再有一兩天,我就會在夢中被她掐死。
於是那天夜裡輪我值夜班時,我主動去回肖老太家,想把老馬情況告訴肖老太的兒女,讓他們去報警。
開門的是個三十多歲的小少婦,模樣一般,但身材高挑纖細,好的沒話說,開門前也不知她在做什麼,只穿了一件黑背心和緊身短褲,將前凸后翹的美妙身段完美勾勒出來,搞得我忍不住咽口唾沫,從頭到腳欣賞了一遍。
我在物業看過她的照片,是肖老太的兒媳婦,秦蘭,房產證上就是她的名字。
見我一身保安制服,秦蘭疑惑道:「你是?」
我道:「姐,我是小區的保安小吳,有點事想跟你家說一下。」
「什麼事?」
我偷瞟一眼,家裡沒有男人,便有點難以啟齒,只能硬著頭皮說:「姐,能讓我進去說么?」
秦蘭倒是沒多心,側身讓開門口,我看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在卧室探頭瞟我一眼,又縮回去了,是肖老太的孫子,我見過肖老太接送他上下學。
進屋后,一眼便看到柜子上擺著肖老太的遺像,而我萬萬沒想到的是,除了肖老太,還有個中年男人的照片,眉眼與肖老太有幾分相像,應該是她兒子,我頓時明白,怪不得肖老太的回遷房會寫秦蘭的名字,怪不得秦蘭敢讓老太太黑燈瞎火,下樓買東西,感情是沒有兒子給老太太撐腰!
我有些擔憂,不知道這樣的兒媳婦肯不肯為婆婆出頭。
亡者為大,我說先給大娘上柱香,秦蘭沒有吭聲,我便走到櫃前,捻了三根線香湊到白蠟燭上點燃。
正要鞠躬,身後的秦蘭突然問道:「老馬這幾天死哪去了?電話也打不通。」
我不由愣神,沒想到她會認識老馬,更想不到她說起老馬時,居然是這種腔調。
我道:「馬隊病了,這幾天一直沒來上班。」
秦蘭冷笑:「病了?我看是故意躲著我吧?」
沒見老馬和秦蘭有過來往,但聽她話里的意思,倆人關係很不錯,隱隱約約,我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卻又一下子抓不住關鍵之處,便在心裡組織一下語言準備回答。
話到嘴邊,鬼使神差的變成另一句話,我賠笑道:「哪能呢嫂子,馬哥躲你幹啥呀!」
前面喊她姐,說起馬哥就管她叫嫂子,我也不知道哪來的靈感。
秦蘭卻泰然受之,眉頭都沒皺一下,滿臉不屑的說:「要不是躲我,他的手機怎麼一直佔線?他病了還是手機病了?你不用幫他遮掩,有什麼事趕緊說吧,是不是老馬讓你傳話?」
說?
我還他嗎能說什麼?
這時候我要還不明白,簡直白活十九年。
強壓著心裡的震驚,我將線香插進香爐,轉身訕笑道:「其實沒啥事,就是馬哥生病,手機又壞了,所以讓我跟你說一聲,這幾天你有什麼事,找我就行。」
「找你?他還要不要點臉了!」秦蘭冷笑連連,也不怕卧室的孩子聽到,對我說:「你告訴老馬,他躲到耗子窩都沒用,大不了我自己去醫院把孩子生下來,抱到他老婆和女兒單位認親去。」
「好好好,嫂子你別激動,我一會就給他打電話,你忙吧,我先走了。」
我心裡亂成一團麻,只想逃離肖老太家。
秦蘭不屑道:「他的手機不是壞了么?沉不住氣的德行!我眼瞎了才看上你們一群臭保安的頭子,爛泥扶不上牆。」
別說罵我,即便打我,我都沒心思和她計較。
逃出肖老太家,我衝進樓梯間,愣了好一陣才消化了秦蘭話里的意思。
她居然懷了老馬的孩子!
這樣說來,老馬每次夜班溜到回遷樓,就是來肖老太家敲寡婦門,和秦蘭搞破鞋。
而且是在肖老太兒子的遺像前睡人家媳婦,欺負死人不會說話,只是不確定肖老太是否知情,我懷疑她的死,可能是發現兒媳婦與老馬的醜事,被老馬滅口了。
人神共憤吶!
不過想到我和朱姐的關係,我又蔫吧了,大家一丘之貉,我不比他好到哪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