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金城有鬼11
馮欄拍拍肚子,靠在座椅上,說道:「本來我只是全面撒網,沒想到把老A一網成擒了,如果秦蘭沒有第三個老相好,那老A應該是他們台的副台長了,秦蘭老公生前是這個人的徒弟,所以他和秦蘭一家走的特別近,這兩年台里也有關於他倆的流言蜚語。」
「然後呢?其實我搞不懂你打聽人家隱私幹啥,直接把肖老太收拾了不就完了?抓個鬼,搞得跟破案似的!」
馮欄悉心解釋:「這你就不懂了,有承負的...」
「啥是承負?」
「就是和尚們說的因果,做什麼惡,遭什麼秧,老天爺定的規矩,我得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能決定要不要處理,不聞不問,直接把肖老太收拾了,我遭報應呢!」
這倒和我們風水師給人相地一樣,不分好賴,亂相一氣,早晚倒霉。
可我不懂,馮欄都沒決定要不要處理,他收我錢幹啥?
「我是沒決定要不要處理肖老太,但已經決定幫你和老馬避開她了,前提是你沒有騙我,不說這些了,先送你回去,讓你的親姐姐通知業主,今天夜裡回遷樓的樓梯間被我承包了,生人勿進,你再準備祭奠的一應物品,三碗素供,三雙紅筷子,晚上我把肖老太請上來聊聊。」
「你幹啥去?」
「我找老A聊聊,我覺得肖老太的死跟他有重大關係,肖老太現在是四線作戰,但你和老馬都不算嚴重,你是沒見秦蘭的樣子,瘦成皮包骨,臉色發黑,最多熬到肖老太五七就得掛,我估計老A也差不多,聽戴桃說,前幾天老A請假去五台山拜佛,回來就生病了...就是秦蘭找你看孩子那幾天,她也不是出差,而是請假處理家事,可能和老A一起去五台山了。」
將我送回金城花園,馮欄開車離去,臨走前囑咐一聲:「對了,看看你們保安隊誰有時間,夜裡留下幫忙,一個人給三百。」
將馮欄的話帶到,幾個保安對視幾眼,很勉強的笑了。
我又找朱姐說幾句,便去置辦馮欄要的東西。
請肖老太上來,說得輕巧,卻是把死鬼從陰間弄到陽間,祭奠她的一應物品馬虎不得,馮欄放心交給我去做,也是因為原先我師父干過類似的事,給人招魂,但那是針對客死異鄉的人的儀式,究竟有沒有把人家招回來,我不清楚,反正沒鬼告我師父的狀。
馮欄可是要把鬼搞上來的,我免不了有些害怕,到廟街買香燭元寶時,順便回了趟家,將師父生前用過的羅盤揣在懷裡,因為羅盤有辟邪的功效。
準備妥當,我在金城的值班室等馮欄,下班時間,保安們紛紛找借口跑了,朱姐知道我們晚上要做的事,想留下瞧個稀奇,也被我好說歹說給勸走,夜裡九點,馮欄到了。
我開門放他進來,他看著空無一人的值班室,問道:「人呢?」
「一聽你要帶他們抓鬼,全跑了。」
「有我在,怕啥?」
我說了回魂夜的劇情,人家保安活的好好地,遇見個神經病高人帶他們抓鬼,最後死了一片。
馮欄深感無語:「電影里的劇情還當真了?再說,我又不是精神病。」
我誹謗不已,你他嗎還不如精神病呢!
我問馮欄,見到老A沒有,聊得怎麼樣?
「沒問題了,現在還不能跟你說,一會問了肖老太太,確定跟你無關再告訴你。」
馮欄車裡塞了個真人大小的稻草人,還有一個竹筐,讓我抱著,又提上香燭元寶,先去秦蘭家。
他倆通了電話,對於我們的到來,秦蘭沒有意外,反倒是我大吃一驚。
光聽馮欄說還不覺得,見了面才被秦蘭嚇了一跳,幾天沒見,原本風韻誘人的小少婦臉色憔悴,頭髮掉了一大片,幾乎瘦成個骷髏,即便是我,也能看出她命不久矣。
成了這副模樣,她仍不忘記跟我算毆打童童的賬,我解釋當時童童被鬼上身,她也不滿意,要跟我沒完。
秦蘭家的客廳收拾出很大一片空地,馮欄給稻草人穿上肖老太生前的衣服,又在草人臉上貼一張黃符,便將草人平放在地,他雙手掐訣,繞著稻草人走個不停,口中自然是念念有詞,唱誦咒語,就看他繞了一陣子,便端起桌上早已準備的碗,指尖蘸著碗中黑乎乎的不明液體,彈在稻草人身上。
隨後站在草人雙腳前,繼續打訣念咒。
這一番神神叨叨的動作,讓秦蘭臉色很難看,我倒是司空見慣了,村裡死人,經常請和尚們繞著棺材搖鈴念經,跟馮欄的動作差不多,我只是不明白,難不成他要讓肖老太附在稻草人身上,那樣就能說話了?
正費解著,便看馮欄左手抓右手手腕,右手比出個劍指,指向草人臉上的黃符,隨著他指尖向上抬起,直挺挺躺在地上的稻草人,居然緩緩站了起來,與此同時,稻草人的頭頂冒出一股白煙,無比詭異的燒著了。
我見過和尚圍著死人念經,可我沒見過把死人念起來的。
稻草人腦袋上躥出一股火苗后,很快,那顆腦袋就燒成火球,火焰向身體蔓延。
馮欄停了動作,走到陽台開窗,但沒有拉開窗帘,否則被對面樓的人看到,以為我們在搞什麼邪惡的獻祭儀式就麻煩了。
煙很大,馮欄說:「秦蘭,咱們去樓道里吧,怪嗆人的,燒完再進來。」
我說我也去,便要跟他們出門。
馮欄一把把我推回去:「你留下看著,別把房子燒了。」
我尼瑪,老子就不是個人么?
乾燥的稻草燃燒極快,馮欄在外面抽根煙的功夫,稻草人燒成灰燼,馮欄回來,隨手抓一把草灰,灑在他蘸過水的碗中,碗遞給秦蘭,說道:「喝完之後就進屋躺著,不管聽到什麼聲音都別下床,不會有事的,童童就讓他在鄰居家呆著,明天再接吧。」
秦蘭點點頭,接過那一碗我看著都噁心的黏稠液體,一飲而盡,黑里泛紅的汁水從她嘴角滑下,我嗅到一股似有似無的血腥味,頓時想到打黃鼠狼時,馮欄曾有過經血破法的念頭。
難道那是一碗經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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